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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问问翰林院(44)+番外

作者: 夏木语冰 阅读记录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这几日她也听说了,羽林军连战失利,皇帝准备御驾亲征。她突然惆怅起来,想起这又是一番血战,胸中涌出一阵担忧。

“有劳公公了!天色晚了,我叫下人送你回去。”

“不知大人,是否有回信?”小安子见顾兰亭这就下逐客令了,急急问道。他是没听到李勖的吩咐,但他知道,他主子肯定很想要顾大人回信的。

“回信?公公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写。”

不过几日,东夷边境已连失了五座城池了,可见战况胶着,我军正处于不利地位。李勖此去长途跋涉,路途艰险,不知何时才能回京。

她想着,他在战场上抛头颅、拼生死,她总不能在信里写一些绝情的话吧?

那便依着他的意思吧,写些他想听的话吧。希望他看到她的回信,心中能够愉悦一些,不至于有挂碍,如此才可一路顺风。

“咫尺间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手执着饯行杯,眼阁着别离泪。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望万里乘风,旗开得胜。”

折好素笺,顾兰亭准备在信封上落下“皇上亲启”四个字,落笔却写成了“阿昶亲启”。她心下一惊,觉得不妥可也不欲再改了,也罢,就让她放肆一回好了。

“有劳公公了!”

“奴才这便回宫了,更深露重,大人早些休息。”

目送小安子离去,顾兰亭心中松了松,仿佛给他回信,她好大压力似的。

他的信还在桌案上,眼见风一吹就要飘起来,她赶紧用茶杯压住。

郁郁青衿是吾生。

他说,她是他的一生。

她的脸突然烧起来。她在他心上,这种感觉异常的好,她一想到就觉得又羞赧,又喜悦。

“喵~”

这时,那日同李勖一起藏在柜子里的大花猫来了,一下跳到了顾兰亭怀里。

“阿昶啊!”她揉了揉它的头,它舒服地蹭着她的手。

她心中又暖又惆怅。

“阿昶,此去东夷山险路途多,三千里路登天难,你可万万要当心啊!大顺少不得你这位少年天子,我……也舍不得你死啊……”

“阿昶,东夷边境比不得京城,环境恶劣,多是狼烟风沙毒日头,一定要注意身体……”

“阿昶,此时今日比不得当年,你已经是大顺的天子了,万万不可逞强,万万不可拼命,受了伤一定要包扎,生了病一定要医治……”

她对着花猫,将心事敞开说。

他坐在墙头,带笑含情听着。

☆、温柔缱绻

夜色渐深, 顾兰亭絮絮叨叨说得也有些累了,便抱着猫要回屋安寝了。

才走了几步,忽听得东墙一声响动, 她回头去看,李勖正从墙头跃下,一步步朝她走近。

三尺白衣胜雪,山眉水眼如画。玉立扬墨发,千山历尽勒马, 难得一身是落拓。

“喵~”

大花猫突然从顾兰亭怀里溜了出去, 一下子跳到了李勖怀里。

“皇上,你……微臣见过皇上。”她想问他怎么来了,开口又发现不对,转念间,俯身拱手作揖。

“我想听你把刚才那些话,同我再说一遍。”

他伸手欲扶她起来,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听得他的话,她的脸又烧起来。快羞死了, 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那些话,他竟然都听到了!真是失策, 早知道就不对那大花猫唠叨了。

现在只能装了。

“回皇上, 微臣愚钝, 不知皇上要听微臣刚才说的哪些话?”

听她如此说,他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大花猫, 双手扣住她肩膀。花猫落到地上,还不情愿地抓着他裙角。

“哦?你既自称微臣,那我说的话可是圣旨,你敢不遵?”

他语气不重,她从中听出了玩味,他这是在故意为难她。

“微臣……遵命。”

既然他要她说,她便说吧。

“此去东夷路险,狼烟四起,风沙呛喉,还望皇上少饮酒,多做事,带好队,练好兵,不要轻敌,时刻做好战斗准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唔……”

听着她说话,语气又生硬又好听,他脸上笑意越来越盛。

她话还未说完,他的吻已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她的嘴被他薄唇堵住,呜咽着发不出声音,她想推开他,手却被他反手扣在身后。

李勖脚边的花猫喵了一声,伸长了爪子,开始抓起顾兰亭的裙角。

就在她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他猛地放开了她,她樱唇还微微张着,一脸茫然,还来不及反应。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双颊笼着月色,莹润动人。

“顾兰亭,你能不能主动亲我一回?”

“……不能。”怎么能提这么羞耻的要求?

“我说的话可是是圣旨……”

他试图再次用这句话来压她,可她已经不吃这套了。

“恕微臣不能。”

见她一脸霞色,抵死不从的样子,他的语气软了起来。

“我明天就要上战场了,此去东夷边境蛮荒之地,千里燎原无寸草,万里碎石地不毛,不知何时才能再……”

她不等他说完,一手搭向他后颈,轻轻一拉,微微仰头,送上自己的樱桃红唇。

她没有什么经验,只是将唇覆在他唇上,并无动作。

他看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着,长臂一伸,扣紧了她的腰,攫住她红唇,由清浅到炙热,急切的吸吮、噬咬起来。

他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急切,却又不失温柔,这样的吻,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动心。

她张开嘴,微微回吻起来。他们彼此需索、占有、挑衅、回应,抛开眼前所有的顾忌,在离别之前,从温暖到缠绵。

唇齿相依,温柔缱绻。

☆、御驾亲征

云销雨霁, 烟没日出。长安白日照晴空,绿杨结烟垂袅风。

今日是点兵出征之日,城外校场千人成山, 万人成海。顾兰亭身为从六品翰林官,有幸与文武百官一同立于场下,观三军出征之盛况。

场上旗帜飘飘,刀枪林立,三军将士杀气滚滚, 直冲天际。到底是养精蓄锐已久之羽林军, 霜刀未曾试,便已是锋芒毕露。

人海汹涌,她在台下,隔着万千头颅与热血,看不见他。

“时辰到!祭军旗!”

此刻李勖正神色严肃地站在点兵台上,一身金色锁子甲, 身姿挺拔飒爽,红色披风随风猎猎作响, 墨发用金冠高高束起,右手执着黄金樽, 轻轻一偏, 醇香的美酒顺着樽角泻下, 尽数散在红色“顺”字旗下。

他看着台下十万将士,沉声道:“今蛮夷乘隙,窃取山河, 凭陵我百姓,扰乱我国境。然,我大顺大国泱泱,容不得蛮夷半点狼子野心,冥顽不革。尔等今随朕御驾亲征,必当奋勇杀敌,擒贼平乱,除东夷万姓之灾,拯黎元于水火,救生灵于涂炭。犯我国境着,虽远必诛!不灭蛮贼,誓不还朝!”

“犯我国境者虽远必诛!”

“不灭蛮贼,誓不还朝!”

听皇帝铿锵豪言,十万将士顿时胆气倍增,齐声呐喊直冲云霄,一股傲然正气久久回荡在帝都之上。

“来!起战歌!”

一时战鼓声如雷,激越雄壮,声声震天。鼓声如雷中,将士们扯起嗓子,高声唱和: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兄弟百千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蛮夷不顾身……”

众将士皆胸中激荡,万般豪情都溢于歌声之中。顾兰亭只觉耳中轰鸣,深受震动,不觉竟红了眼眶。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家伙之大,在他们心中,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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