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快去问问翰林院(52)+番外

作者: 夏木语冰 阅读记录

她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变差了。不知是因为这天气,还是因为心里有事。

顾府对门,周勃府邸。

周勃站在阁楼上,隔着飞檐翘角,可以看到顾兰亭正在院中与人饮酒吃饭。

“老爷,探子说公主今日出宫来找过顾兰亭,央她同她一起去东境找皇上,顾兰亭没有答应。”管家福伯向周勃报告着今天探子的回报。

“她倒是从容,只晓得饮酒作乐,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她与皇上这是搞的什么关系,老夫有些看不懂了呢!”周勃捋了捋胡子,又皱起了浓眉,问道:“皇上还是没找到?”

“没有。”

“皇上失踪之事太后秘而不宣,只有我与杨老头儿、柳老头儿知道,可总有一天会瞒不住,到时候,朝廷又是一番动荡。加派人手,一定要尽快找到皇上。”

“是,老爷!”

翰林院。

“我看皇帝此行首战告捷,开了一个高头,此后必然势如破竹啊!”

“是啊,皇上之前就与富桑蛮子打过仗,熟悉其品性、战略,这一仗,是必胜之仗啊!”

“是啊是啊!必胜!”

顾兰亭还未进门,便听得正厅之中两位学士正与众翰林官们讨论着东境的战局,众人言辞之间对皇帝、对三军都颇有信心。

她在阶下停住脚步,叹了一口气。虽东境战火连天,但京中依旧一切如常。这些翰林官们全然不知,他们的皇上,已经失踪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朝廷刻意一直瞒着这个消息,只是不知,捅破那一日,又该是怎样的风云变色?

皇上少年登基,即未立后亦未立妃,更遑论子嗣,李氏皇族又只剩几位资质平庸的王爷,万一……

不,没有万一,他一定会回来。那个皇位,只能他坐。

“兰亭兄?想什么呢?”看顾兰亭站在阶下不进来,像是想什么失了神,杨遇安叫了她一声。

“哦,没想什么。”

顾兰亭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周缨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不知道眼前这位,知不知道呢?

“快去画卯吧,一会儿时间该过了。”杨遇安见顾兰亭愣愣地,拍了拍她肩膀。

顾兰亭放了心,看来杨遇安还不知道。

整理书库、修纂圣典两件大事做完之后,翰院众人都轻松了许多,每日并无太多事做,清闲得紧。

顾兰亭坐在书案前翻着一本《东夷纪实》,书上说东夷边境气候恶劣,不分春夏,水源稀少,土地贫瘠,漫天黄沙,条件其极艰苦。

她只是想想便觉得痛苦。

若漫天黄沙入了他明眸,可有水清洗?

“兰亭兄怎么在看这本书?这书是前人所写,时日已久,如今已失了实呢!”杨遇安看顾兰亭在看《东夷纪实》,这本书他也看过。

“失了实,那现在东夷边境的状况是否不似书上写的这般恶劣?”

“不不不,我听父亲说,东夷边境在富桑部落连年征战下来,如今不仅民不聊生,连仅有的几处绿洲也寸草不生了,吃的喝的都少有,环境比以往还要恶劣。”

“什么?那皇上……与三军此行不是难上加难?”

“是啊,此行要兼顾生存与打仗,难,难比登天啊!父亲与满朝臣公原是不同意皇上御驾亲征的,可皇上执意要去……唉,也只有皇上,能率领三军,大破富桑了。皇上少年登基,智勇过人,我大顺天朝上下几百年,不过就出了他这么一位难得的明君而已!”

听完杨遇安一番话,顾兰亭忽地合上书,又惊又乱,心神不宁起来,恍惚间竟是出了一身的汗。

她起身想去盥洗房洗把脸,却撞到了正抱着一摞典籍进来的高安,典籍飞落了一地,还撞落了李柽书案上一只青花瓷瓶。

“砰”的一声。

编检厅里顿时乱了起来,众人帮着捡书的捡书,收拾碎瓷片的收拾碎瓷片。

“顾大人,你没事吧?”高安看顾兰亭脸色苍白,问道。

“没事,没事。”

顾兰亭正摇着头,这时李柽从门外进来了,他一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仍是扬了扬手上的信叫了声顾兰亭。

“兰亭兄,门外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

顾兰亭看着那信,心里一惊。

☆、绯衣公子

“对不住啊李柽, 碰碎了你的花瓶儿。”顾兰亭接了信并未打开,而是先同李柽道歉。

“无碍无碍,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李柽虽然嘴上这么说, 可心里还是疼了一把,那可是碎玉轩的青花瓷瓶儿,得一千两银子呢!

“不知这信,是谁送的?”

“不知道啊,一个小孩说有人叫他送给你的。”

李柽边说边去捡那花瓶碎片儿, 顾兰亭心下积着愧意, 见状也帮着去收拾。大家当然都看得出来那花瓶价格不菲,但人李柽本人都没有责怪,众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编检厅里这一地狼藉收拾好了之后,顾兰亭独自去了盥洗室。她来不及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眼信封上的“兰亭亲启”几个字,心落了些许, 她原本还期待,这是李勖来的信, 可这字迹明显不是的。

说不定信是他写的呢?

思及此,顾兰亭犹豫再三, 还是颤巍巍地打开了信。

让她惊讶的是, 信上是一副地图, 从京城到东夷边境的地图,地图很详细,中间经过几座山几条河, 山、河、镇市的名字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除这份地图外,信封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顾兰亭愣了一会儿,有一滴汗从额头上落下来,滴到地图上,地图立马污了一块黑。她赶紧把地图吹干,收起来塞到了信封里。

这信什么意思?是想叫她去东夷吗?会是谁送的信呢?

顾澜亭忽然想到什么,又去翻看那信封,这才发现信封上“兰亭亲启”四个字,与上次让她去江南旧雨那张字条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信是同一个人写的。

他想干什么?

心中疑惑不解,散值后,顾兰亭没有回顾府,而是直接去了江南旧雨。

傍晚天气炎热,茶楼临着护城河,有河风吹来甚是凉快,所以此时人非常多。

顾兰亭抬步进门,在楼下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甚至也没看见上次挑衅谭贵的店小二。

她也是后知后觉,觉得那店小二有些不对,一般的伙计哪有那个胆识挑衅权贵?

恰此时一楼也没有空位,顾兰亭便上了二楼。刚走至楼梯口,甫一抬首,目光便被窗边一位摇扇的绯衣男子所吸引。

一袭绯衣,妖而不艳,甚至带着凌人的贵气。

她看着他衣上面用黑色的细线勾勒出的一朵朵曼珠沙华,唯美而嗜血,神秘又惑人,让人心不宁,人不静。

她走近那人,才看清他侧脸。

他看起来年纪与自己相仿,眉宇间却是格外的老成。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面貌十分俊美。如瀑墨发随意地用玉冠束起,显得随意而自然。

顾兰亭走了几步才发现那人摇扇的频率,同自己的脚步竟是一致的。她停下来,那纸扇也停下来,她走两步,那纸扇便摇两次。

他是背对着她的,四周这般喧闹,难道他还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顾兰亭觉得心里纳闷,便大步走到了那人身边。她站定,他也停了扇。

“不知公子,可是两次约在下之人?”这样问虽然冒昧了些,但顾兰亭还是开了口。她心里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就是约她的人。

“公子认错人了,在下孤身一人,并未约人。”他声音绵软温柔中不失清亮,叫人听了很舒服。

“哦?孤身一人,为何桌上却放了两个酒杯?”顾兰亭笑问。

这时那绯衣男子才侧过头来看顾兰亭,他抿唇笑了笑,坐了下来。

“顾兄,请坐。”

“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知道沈家的事?”顾兰亭也不扭捏,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上一篇:太子之女 下一篇:朕的奸宦是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