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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国当名媛(222)

作者: 焦尾琴鸣 阅读记录

顾书尧的视线从这些画作上一一扫过,道了声谢后不禁感叹:“您的景物画得真美!”

殷鹤闻仰起头,告诉顾书尧:“其实梁阿姨的人像画得更好。”

听殷鹤闻这样说,顾书尧期待着望向梁霁月。

梁霁月笑着摆了摆手,“从前画得多,现在不怎么画了。”她顿了一下,对顾书尧说:“要是你喜欢,倒时可以给你画幅人像,我还要过阵子才回英国。”

顾书尧见她的画作里有不少是英国的田园风光,好奇问她:“您还要在回英国去么?您来盛州是?”

梁霁月道:“我籍贯就是盛州的,在英国生活了二十几年。我先生也是位画家,他是英国人,不过前几年过世了。”说着她苦笑了下,“其实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想着在客死他乡之前回来看一眼。”

梁霁月的容貌看起来最多不过四十岁,她说的这番话让顾书尧十分惊讶。

梁霁月知道顾书尧在惊讶什么,从容解释道:“我其实已经快五十岁了,从前画画总是低着头,脊椎也不太好了。”

顾书尧完全看不出她的年纪,或许像她这样从容、优雅的人的确会被岁月善待。顾书尧由衷赞美道:“您和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

梁霁月看了顾书尧一眼,却说:“我觉得你也和特别,我听鹤闻说你也在国外留过学,现在还在大学工作。”

顾书尧不隐瞒,“我在巴黎大学念过书。”顾书尧看得出来,殷鹤闻虽然对她没有敌意,但是还是避免去提到殷鹤成,因此也没有跟梁霁月说起过她和殷鹤成的事,不过这样最好,顾书尧其实不是很喜欢顶着一个少帅夫人的头衔在外交际,别说现在她和殷鹤成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从前两人感情好时也一样。

顾书尧学校那边还有事,和梁霁月谈了会天后便先走了,倒是梁霁月嘱咐她常来玩,有空了便给她画一幅人像。

燕北大学这阵子倒有了些变动,因为抗菌素的研究上有了进展,孟学帆升了副教授,空出来了一个讲师的名额,孟学帆想着顾书尧已经在雁北大学任了助教,便向汪校长举荐她,可一直都没有答复。

反倒有人开始议论起来,少帅夫人当了助教还不肯罢休,硬是要逼着汪校长让她上讲台,不久便有人站出来反对,第一个便是洪铭。

顾书尧的确想过上讲台讲课,助教和讲师、教授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只是有洪铭作梗,即使汪校长同意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正好这个时候隔壁燕北女大在招聘讲师、教授,女大那边的师资并不如燕北大学,很多教授也是兼职的,这倒是一个机会。洪铭之所以反对顾书尧任讲师说的便是哪有一个女人在一大群男学生面前讲课的?去女大授课他这番说辞便说不通了。

顾书尧倒是愿意去燕北女大的,她之前就想过,这两年燕北大学的实课开始发展,可女大那边仍旧在原地踏步,她和孟学帆的实验室也没有一个女学生,而现在的情况正是实验室里的人手少了,想想也是,有一半的人因为性别被排除在外,怎么还会有充足的人手呢?

当然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便是男女同校,只是这并不容易,还得一步一步地走。

顾书尧第二天便去燕北女大应聘,燕北女大并没有招聘实课讲师,倒是需要西语的教师。顾书尧之前就去燕北大学应聘过西语系教员,因此也不介意,仍然去应聘了。女大的陈校长虽然犹豫,但也没有直接拒绝顾书尧。顾书尧也知道陈校长也有他的难处,毕竟还没有女讲师上讲台的先例。

女大西语系一部分课程便是请的洪铭先生,洪铭对聘请顾书尧这件事十分反对,他自诩“一身傲骨,不畏惧强权”,直言如果聘请了顾书尧,他便不再燕北女大兼职任教了。

陈校长夹在两头为难得很,既不想得罪顾书尧,也害怕惹恼了洪铭,传出去坏了自己这个校长的名声,想了想还是打算向洪铭妥协,决定拒绝顾书尧。

陈校长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原因全都归结给洪铭,“我知道你很出色,但是你也知道洪铭先生……”

顾书尧并不愿意放弃,直言道:“陈校长,我并不觉得我比洪铭先生差。”

陈校长实在没想到顾书尧会这样说,一时哽住了。

顾书尧微笑道,“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个试讲的机会,让学生们来决定我的去留。如果她们都认为我没有这个资格,我绝不会难为您。”

顾书尧这个建议并不过分,正好又给了陈校长台阶,陈校长自然是答应了,让顾书尧三天后来燕北大学试讲一堂法语课。

第177章

顾书尧的父母都是外国语大学的教授,她从小耳濡目染,对授课并不陌生。不过洪铭在燕北六省资历极深,顾书尧不敢疏忽,在家认真准备了三天,从授课的内容到授课形式她都做了准备。

她是燕北女大燕北女大第一位登上讲坛授课的女教师,相比于法语,她其实还有很多想和她的学生们分享,比如读书的意义,比如女性在这个年代、这个社会所能发挥的价值。

顾书尧知道洪铭的态度,洪铭的思想非常保守,对女性一直持着传统的社会价值观,但是顾书尧并不惧怕与他据理力争。

然后令顾书尧失望的是,三天后洪铭并没有来燕北女大,顾书尧问过陈校长才知道,洪铭对他邀请顾书尧试讲一事十分气愤,直接像陈校长递了辞呈。

陈校长对洪铭辞职一事非常遗憾,还请了不少教授去洪铭家里做说客,但并没有用。

因为燕北女大损失这样一位极负盛名的教授,陈校长这几天都闷闷不乐。以至于顾书尧前来试讲时,陈校长都不是很情愿。

顾书尧虽然遗憾,但还是照常去给学生试讲。那是一间宽敞的教室,下面满满坐着学生。这间教室顾书尧并不陌生,当初她还在这里上过课,不过当时的角色只是学生。

顾书尧这具身体算上虚岁不过二十岁,如果之前没有去法国,现在也只念大学一年级,因此学生中不少人还是顾书尧读预科时的同学。

女生们看到顾书尧的眼神是惊讶的,毕竟这是一位与她们同龄的女教员,学生中还流传着当初顾书尧是如何在燕北大学礼堂临危不惧演讲的故事。当然,还有人好奇是因为知道顾书尧还是燕北六省总司令的夫人,之前还在《丽媛》杂志上看到过她。

那些顾书尧从今的同学更是讶异地说不出话来,一年多未见,之前的同学竟然成了老师,看上去也和曾经截然不同了。除了学生,教室最后还坐了不少燕北女大的教授、老师,他们也好奇这样一位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女士到底能讲出个什么名堂。有人更是因为洪铭的事情愤愤不平,想来看顾书尧的笑话。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柔弱的女人是怎样站在讲台上授课的。

顾书尧从教室的前门缓缓走了进去,她偏过头环视了一周,坦然迎上那些窥探、好奇的目光。顾书尧朝学生们微微笑了笑,极其从容地站上了讲台。

顾书尧的从容仿佛有一种无声力量,一上台原本窃窃私语的女生们顿时安静了,顾书尧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同学们,大家好,我叫顾书尧。或许你们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一位女教师到燕北女大来给大家上课。在我们固有的印象中,到大学来授课的都是学贯中西的先生,不是西装革履便是一身长袍,从来没有像我一样穿着裙子的女教师老上课的先例。”

顾书尧看了眼她们,突然沉声发问:“但是,同学们你们有没有想过,从前存在的就一定是合理的么?就不能够改变吗?”

顾书尧此言一出,底下的学生们的神情即刻严肃了起来,最后面坐着的那几位教授也皱了下眉,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洪铭那样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