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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奸宦是佳人(40)+番外

作者: 谨鸢 阅读记录

很快,宫里都知道天子要立刘皇后肚子的孩子为太子,天子身边的魏公公升为提督太监,并兼着掌印太监一职。

刘太后知道后咬牙切齿,首辅已经叫人传了口信,把天子可能会有的打算转告,里头语气还有埋怨她把李望打死的事。

李望不死,起码内监还在,结果内监就那么丢了。

刘太后其实昨天就后悔了,天子提拔近内臣,内阁早就已插不了手,她连个后备的人都没有。扎扎实实被天子和那个魏锦都摆了一道。

刘太后气得冷笑连连,决定就和赵祁慎打这个拉锯战,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中午的时候,顾锦芙就回了内衙门,在庭院里摆了几桌,是与众人同乐亦是把威施下去。如今内监以她为首,身监两职,再也没有人能越得她过去。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李望又死得惨,更是拍马溜须的,都希望自己能在她跟前得点儿脸。

顾锦芙喝了几杯水酒,昨儿被赵祁慎气得也没能睡好,就回自己的厢房准备眯一会儿。

她脸颊染着酒气,微微泛红,像是春日的桃花一样妍丽。欢喜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进去又给关好门,这才转身继续去陪着那些人再喝几杯,如今他也沾着顾锦芙的光,众人都拉拢他这魏公公跟前的红人。

顾锦芙听着院子里热闹,心里是高兴的。

自打她掌了掌印太监一职后,就逐渐知道权势在这宫中的重要,何况这东西沾染上就丢不开手。她知道自己肤浅得很,爱钱爱权,如若不是碍着是顶个太监的身份,她肯定还得去外廷争一番。

外廷才是让她能更多接触到父亲一案的关键,不管是大理寺、刑部、还是戎衣卫。

她想得直眯起了眼,心头火热。如今她也有了掌刑狱的权利.....戎衣卫那里.......或者她已经能够正大光明去走动了。

何况郑元青也发现了她的身份,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再藏着掖着的必要。

除非郑元青真敢胆敢完全站到明处,力挺刘太后,不然郑元青不会在刘太后跟前捅破她的身份,那天赵祁慎似乎也敲打了他。

至于是怎么敲打的,她倒是忘记问了。

想着,她慢吞吞地往里屋走,在穿过槅扇的时候,她扫到地上有个阴影。那个阴影是横着的,而她自己的影子正坚在朝里,她意识到不对,但可能是喝了酒想退出来的动作变得缓慢,站在槅扇后的人已经一把拽了她。

她一下就被按在槅扇前,嘴也被捂住了,在混乱中,她看清了来人。

——郑元青!

应该是下值出了宫的人,居然躲在她屋子里!

她大睁着眼,抬脚就朝他下盘踢去,郑元青反应也快,脚一下就别住她的:“别喊,我松手。”

说罢又等了一会,见她不再有动作,这才一点一点的松开手。

在他松手的时候,顾锦芙想也没想,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的清脆巴掌声在安静的屋里响起,郑元青脸侧到一边,又一点一点转过来,看着她的双眸有情绪在疯狂涌动。

顾锦芙紧紧盯着他。如果他敢动手,她绝对能在他动手前就喊出声。

两人无声对峙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郑元青才抬手抹了把嘴角,沉声笑了笑:“这一巴,是欠你的。”

欠她的?欠她的何止是一巴掌!

顾锦芙眼底赤红,眼神再冷冰不过。

他又是笑,眼里那股涌动的情绪还在,只是被他压抑着,努力心平气和和她说话:“给你传了字条,你就不问一声是为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嘲讽地笑:“郑副使总爱干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我什么都要放心里,那我得费多少精神。”

她此时就像个刺猬,每个字都扎人。郑元青缓缓呼出一口气:“上回也提醒过你,不要再查当年的事,你却还在靠近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你就不怕自己被暴露?!”

她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警惕着。其实到现在,他也没有完全点明她的身份,只是彼此心知肚明。他又说:“你在他身边那么些年,你就真以为他没查到点什么?他都不跟你说实话,你还往上撞,是不是傻?”

什么意思?顾锦芙心头莫名不安了一下,眼中闪过疑惑。

郑元青见此神色亦变得郑重,终于喊出了她名字:“锦芙,你既然逃过了一劫,莫要再追究了。牵扯反王,本就是查不清,即便他贵为天子,要翻案又谈何容易?!”

“你都知道什么?!”

她确定郑元青嘴里的人指的是赵祁慎,神色越发清冷。

他这算是挑拨离间吗?

郑元青凝视着她被酒气染红的面容,轻声说:“当年你父亲是情愿替罪的,案情有疑点,他却不辩驳。我一直觉得事情不对,可是上头已经下了令斩首定罪,你与你母亲、兄长被流放。我派人跟着你们,想着找个机会把你们换出来,但是有另一行人盯着你们,是暗中保护.......”

“你胡扯!”顾锦芙直接就打断他,“如若有人暗中保护,我娘亲也不会病死在流放途中,我和兄长也不会被卷入洪水!”

郑元青一窒:“伯母病重的事我的人并不知情,因为一直不能靠得过近,对方.......”

“闭嘴!”她再度冷声喝停,“你编造这种漏洞百出的话究竟是想做什么?还是因为当年的事,你们郑家也有参与,如今想摆脱关系?当年你父亲是正使吧,戎衣卫的正使,怎么.......你们家世袭的正使之职何故被降成了副使?!郑元青,我不相信你们郑家无辜,所以,我同样不会相信你的话!”

“锦芙——”

“顾锦芙早死了!”她猛然推了一他把,“我如今姓魏,知道魏字怎么写吗?我就是带着冤屈的恶鬼,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也别想拦我!”

郑元青被推得退了两步,皱着眉头看她。

她笑了笑,笑里有着悲:“你走吧,趁我这会还算冷静。”说罢,看也不看他,往里走。

郑元青想追上去,又迟疑。

他知道顾锦芙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最终只能放弃,在离开前说:“你且先冷静想想我那些话,再有......走水的事,是刘太后指使的,你在宫里多加小心。”

他其实还想说,如若她愿意离开皇宫,他能带她离开。但他又深知,此时说了只会激发她对自己更多的厌恶。

郑元青话落于此,便从她屋里靠着墙的那扇窗子离开。

顾锦芙在他离开后站在窗前良久,脑海里都是他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双脚发麻听到欢喜在外头喊自己的声音。

此时她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金光照在窗柩上,朱红的窗漆折射着光,像是血色一样。

她闭了闭眼,应了还在唤自己的欢喜一声,慢慢挪着发麻的腿去开了门。

欢喜见到她忙道:“陛下那儿派人来问了三回,也快到用晚膳的时间,您是现在到前头去吗?”

她神色淡淡地说:“这就过去。”

欢喜忙不迭就跟在她身后,在迈出内衙门的时候,顾锦芙神色再淡然不过,缠着她心头整个下午的事仿佛就弃之脑后。

乾清宫里,赵祁慎正坐在炕上看书,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见到她已来到身侧,神色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一下午不见我,如隔三秋?”他张嘴就是不正经,顾锦芙抿抿唇,他就又笑:“快坐,你膝盖怎么样了,我给你看看,再抹些药酒。”

她抬手就去抓住了他袖子,引得他奇怪地看过来:“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赵祁慎就察觉到她的不对了,挨到她跟前去,细细打量她的神色:“究竟怎么了?”

她攥着他袖子的手指越来越用劲,甚至是绷得作疼。下刻,她手背一暖,是他探手过来用手掌包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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