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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奸宦是佳人(63)+番外

作者: 谨鸢 阅读记录

第40章

次日,晨光熹微,常绿的灌木丛叶片上还沾着露水,乾清宫里伺候的已排成列端着一应洗漱用具往内寝去。

天子穿着中衣赤脚踩在地毯上,魏公公嘴里叨唠着寒从脚下来,抓住绫袜鞋子追着跑。

一众宫人垂着头,听到天子的笑声就忍不住抬眼偷看。

正好见到天子修长的手扯住他官袍袖子,把魏公公拉到身侧不知低语什么,魏公公也笑了,把袜子丢他身上转身又去抱龙袍。

青瓷是首回跟着欢喜到前头伺候,对这一幕诧异又好奇。

宫里关于天子与魏公公传言多了去,但这种亲密是首回见,印证着那些传言,让她看得心头直跳。而天子似乎也比她想像中更好伺候,魏公公让他自个儿穿袜子也没见恼的,若是换了皇后和太后......

她想到两人高高在上,动辄斥骂抬踢,心中又一凛。

顾锦芙已经把人拉到屏风后穿衣裳,他偏还要闹她,握着她手系系带,没事还抓她手往自己胸膛上揩两把,末了还得问好不好摸。

她无力应对,没好气地说:“跟门口大块的地砖似的,你自个去摸摸感受一下。”

赵祁慎对她这种不解风情也算是服气了,好不容易昨儿算开完窍,知道要吃醋,今儿就又恢复那木头性子。

他哼哼一声,抓住她手又往腰间再摸一把说:“这儿呢。”

她顺手就掐住腰上的精肉,咬牙道:“你下边还想叫我摸哪?!”

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要是能得给他打个结!

赵祁慎被掐得直皱眉,嘴里喝一句:“大胆!”

她嘿呀叫着,继续用劲:“有本事砍了我脑袋呀,赶出宫也成。”

他立威不成反倒被掐得直抽气,凤眼瞪大了说:“做梦,都睡了我还想出宫!好让我跟那郑元青一样,罩头罩脸都是绿的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她呸他,把腰带往他身上一丢,不伺候了。

众人看到魏公公自个先出来,翘首等好大会才见着天子慢吞吞地来梳洗,顾锦芙在外头已经让人摆好膳,挨着尝了一遍。

赵祁慎来到食案前发现所有吃食都缺一大口子,某人站在一边摸肚子,若不是注意形像估计还得打嗝给他看。

真要把她纵上天了!

天子这头用着早膳,一会就该临朝,沉寂一晚上的太后在这个时候被抬着过来。

刘太后戴着帷帽,刘皇后死前的报复叫她毁了眼,也不想把败态显在赵祁慎跟前。这个纵横后宫近二十余年的女人,即便是来求人也还是高傲的姿态。

顾锦芙把满屋的人遣下去,青瓷见到刘太后脚有些发软,低垂着头匆匆躲开。

刘太后却还是一眼看到她,直接冲上去就要把人扯出来,顾锦芙神色淡淡地说:“太后娘娘,这里是乾清宫。”

刘太后嚣张的气焰就在她这一声中被掐灭了,站在那处浑身都在颤抖。

赵祁慎继续吃着早膳,连筷子都没停一下。

天子傲慢,刘太后心中是怒火是被羞辱的难堪,可到了这个境地她还能怎么办。

刘太后颤抖着,身子一点一点矮了下去,跪倒在地冰凉的地砖上:“皇上,哀家今日来,只求皇上能给刘氏一门活路。成王败寇,哀家认了,杀人也不过点头地,你若没有哀家,今日你也不能坐在这皇位上。”

大殿里突然就响起叮一声清吟,是赵祁慎手中的银箸敲在瓷碗上。

顾锦芙扫了一眼,见他已经再继续用饭。

刘太后跪在那里许久,地砖的凉意一直渗透到她肌肤上,再蔓延至全身,连一颗心都是冷的。这种折辱叫人无地自容,她死死咬着牙关才没让自己站起来拂袖离去。

寂静的大殿里,折磨着人尊严的屈辱中,她感官似乎就变得极敏锐,甚至脑海里能描补出天子眼中对自己的不屑。

终于,她又听到天子那头有动静。

赵祁慎搁下了碗,抓起帕子抹抹嘴角说:“太后真以为,没有你,朕就坐不上这个位置吗?”

刘太后心头一紧,仓皇抬头。面纱模糊了天子面容的轮廓,但他锐利的眸光能穿透一切,像刀子一样剜在她身上。

她哆嗦了一下,为天子那意有所指的话心中慌乱。

刘太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赵祁慎此时站起身往外走,明黄的龙袍飘过太后眼前,让她抬手想去抓住。赵祁慎却快一步越过她:“别脏了朕的衣裳,而且你要跪的人也不是朕。”

不是他......刘太后闭上眼,终于歇斯底里地悲哭出声。

顾锦芙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在刘太后惨痛的哭声中轻声说:“陛下这就要上朝了,您有空哭,还不如早做行动。”

说罢,跟上赵祁慎往金銮殿去。

老王妃是个喜欢摆弄花木的性子,每天一早总会亲自给爱花爱草浇水修枝,风雨不变。

今儿她也正摆弄最爱那盘松针,结果听到刘太后前来的唱到声。

她站在庭院里,见到戴着帷帽的刘太后,身边一个宫人都没有,身后跟着的都是从王府进京的戎衣卫。

她手一顿,没有像往前那样行礼,而是看着刘太后一步步走到身前,跪倒。

她甚至没有惊讶,而是微微一笑,面容如常的温柔:“您这是做什么。”

刘太后手指甲都掐到肉里,老王妃进宫时怎么给她的折辱,如今都还在自己身上。她再也强势不起来,见天子时的傲骨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支撑不起她的尊严。

“大嫂,我来给你赔礼。”

老王妃叹息一声,说道:“这个礼,你赔不了。王爷不在了,但当年王爷在你们夫妻手里受的难,我虽只是耳闻却替王爷记着呢,一天都不敢忘。”

刘太后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是整片空白,恍惚中她连跪直的力气都没有。那个一直被她看不起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消失,耳边隐约是一句:“当年你让王爷安然离京了,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局。”

“——不!”她厉声尖叫,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一样要去抓住那转身离开的背影。

戎衣卫已经及时拽住她,伤口上的药在此时也失去了阵痛的效用,她痛得十指弯曲,恨不得把疼痛的那块肉抓掉。

戎衣卫却死死按住她的胳膊,她只能拼命扭动和嘶哑尖叫,直至被活活痛到昏厥。

金銮殿上,赵祁慎当朝提出顾锦芙昨日说的赋税提案,遭到首辅为头的极力反驳。

赵祁慎也不着急,暂且搁置,再又说道:“朕既承大典,该为亡父追封,该为母亲大人正封号。”

追封已故的建兴王?!

都已经是王爵了,再追封下去,那只有......帝!

首辅一个激灵,当即失态高声道:“陛下,您此举有违人伦!您是过继到太后娘娘名下,如今就是只能尊娘娘为母,您追封建兴王,不是乱了这间的关系!”

礼部尚书也被这个提案吓得跪倒在地:“陛下,您已告太|祖,入了皇考,追封不得!”

满朝文武跪倒三分二,赵祁慎冷冷看着,嗤笑道:“自古没有子不认父母的事,朕就是建兴王的儿子,即便过继那也改变了不血脉。大行皇帝无后,本就应该由先帝血脉继大典。”

“刘太后与你首辅揽权,意图控制朝局,控制我赵家江山,才硬凑出一个什么嫡支不可断,叫朕过继到刘太后名下!但我建兴王府就是先帝血脉,朕的父亲还是先帝长子,祖宗规矩摆在那里,立嫡立长,岂容你们这些佞臣在我赵家规矩前撒野!”

一句佞臣让首辅气得摇摇欲坠,大瞪的眼里都是血丝。

天子今日是疯了吗?

“臣不敢背这污名!”首辅仰头高喊。

赵祁慎却是站了起来:“那你就仔细想清楚朕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一拂袖留下满朝文武离开。

首辅跪在地上,浑身冰凉,下刻撑着膝盖站起来,踉跄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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