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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奸宦是佳人(71)+番外

作者: 谨鸢 阅读记录

顾锦芙听到老王妃的话,幽怨地看向次辅,果然是把火力转移了。

次辅端茶的手一抖,就那么被人坑了,但能怎么办。一个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个是皇帝的亲娘,他只能是认怂站起来,朝老王妃和天子一揖到底:“是臣欠考虑,幸好陛下运筹帷幄,否则臣万死也无补于事。”

“次辅也是老臣了,陛下年幼,辅也有助之意,还望次辅往后莫再纵着陛下干冲动的事。”

顾锦芙虽然见他诚惶诚恐的,还是忍不住刺他。

次辅可算是见识了魏公公这张毒嘴,什么叫老臣,这不就是在骂他资历老却干不过人首辅,被人压了十几年。他又不能辩,郁郁地沉默着。

老王妃闻言眼底闪过笑意,这儿媳妇还是满意的,拼了命冲进来救人那幕她看得真真的。就是儿子不太满意,可惜不能换。

她想着又暗叹气站起身,林珊也立刻站起来扶住她。

老王妃说:“皇上这儿事多,我就先回宫了,次辅也得帮着料理吧,大臣们还要安抚。”

赵祁慎忙站起身跟着要送她,结果被母亲拍了拍手说:“等这事过后,你该想着大婚的事了,实在选不出人,我觉得珊儿就不错。”

他险些没被母亲这暗中一刀捅得吐血,林珊瞪大眼想摇头又不敢,只能一步三回头偷偷去看站在后边的顾锦芙,露出个尴尬的笑。

次辅坚着耳朵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随着老王妃一走,大殿的人也被清了出来,赵祁慎黑着一个眼眶牵住顾锦芙的手往内寝走。

先前有人没敢埋怨,这下就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打朝身上哪处不能招呼,偏往我脸上打,还那么多人瞧见了。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你这殴打天子,还得我给你善后......”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身边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拉着她在炕前坐下,外头已经有天明的迹象,但还是昏昏暗暗的,她又背着光,这会倒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容。

他站在她跟前,捧起她的脸,见到上面还沾着几滴血迹,用手指一点点给抹掉。

她肌肤白皙,那几点艳色反倒添着一种妖冶的美,不过那是别人的,落在她身上他看得不爽。

抹掉血迹后,他弯着腰在她脸颊又亲了口,她突然就抱住他脖子,仰着头去吻他唇。

她来势汹汹,他被她抱得重心不稳,压在她身上。她此时只顾着在他唇舌间找些安慰,也不管两人姿势有多别扭,深深地与他纠缠在一块儿。

破开宫门的时候她有多害怕,她形容不出来,见到他还好好的,那一瞬间她几乎落泪。

这人怎么就那么混蛋,完全不考虑万一。

她缠着他,先前的情意缠缠就化作怨气冲天,一下就咬住他舌尖。赵祁慎被突来的疼痛弄得倒抽气,铁锈味在唇舌间蔓延,还混进了一些咸涩的味道。

他心头一惊,抬手摸到她脸颊的湿痕,想撑起身看看,她却先一步放开了。

还含着泪水的杏眼朦胧哀怨,他低头去吻她眼角的泪,喃喃地说:“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不出去,我会分心,也确实需要你在外头做为牵制,其实诱敌的还有你不是。你都不怕陷入危险,我是男人,更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因他的吻睫毛轻颤,很快推开他站起来。

“哪去?”赵祁慎拉住她的手。

顾锦芙说:“出宫,外头还乱着。”

他却想到什么:“你要去黄理那儿?”

“他那儿是得去。”

他抿抿唇,吃味的表情就明明白写在脸上,手拉着她没放,说道:“因为我母亲提林珊的事儿?”

她抬头看他,他捏着她手又说:“付家诬陷岳父大人的事很快就能公布于天下,到时你就不是罪臣之女了,不会有林珊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娶林珊或是别人。”

“我知道。”

她很简单的说出来三个字让他呼吸微滞,这是同意嫁他的意思对吧。

在他眼中闪过喜色的时候,她却说:“可我现在更想当魏公公。”

“锦芙......”赵祁慎有些头疼,她还是在生气。

她婆婆就差没架把刀在他脖子上逼亲了。

“你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皇后。”她凝视着他,眸光清明,冷静极了。

他一愣,猛然将她拽进怀里,心脏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过,甚至让他连手都在颤抖。他想,他又被她感动了。

正是无声胜有声的时刻,她埋在他怀里轻声说:“刚刚认真瞅瞅,你现在这脸真是有碍瞻仰啊,以后一亲你准得回想起来,磕碜得慌。”

赵祁慎一腔火热的感动遇着冰水似的,被哗啦浇灭,绝望地想:这都是谁弄的,她还嫌他磕碜?!

敢情她喜欢他,是喜欢这皮囊吗?

顾锦芙是在他怨妇一样的目光中离开的,离开前红肿着唇,被他逼着睁眼亲了一通。翻上马背的时候摸摸唇,刺刺麻麻的,她眼眸一弯,扬鞭策马远去。

首辅与付敏之逼宫,被制服后都丢到内监重新开启的大牢里。郑元青面无表情将两人推进去,连带着奄奄一息的刘太后。

首辅怎么也没想到郑元青会反叛。成王败寇,他懂得,再愤怒也只是表现在面上,并没有出口咒骂。被戴上铁镣的付敏之几番要冲他动手,都被他面无表情推开。

付敏之冷笑:“你以为这样天子就会让你领戎衣卫之首?”

郑元青淡淡看他一眼说:“我从来没想过正使之位,天子自然也不会给我。”

这话无欲无求一般,付敏之朝地上呸一口,根本不相信。郑元青仍面表情的转身锁上门,把钥匙并给同来的欢喜,由欢喜接掌余下来的事情。

赵祁慎那头自然也闲不下来,因为眼眶青淤,上朝的时候只能架了个屏风在身前,一众宫人随侍都不敢抬眼。

前边有顾锦芙出宫让戎衣卫挨家大臣的敲门,昨日跟着首辅搞罢朝的官员都乖乖再上朝,当然有那么一两个刺头不肯的,顾锦芙只让戎衣卫一通打过后绑了丢到金銮殿上。

震慑和安抚工作都完毕,她匆忙去了黄理家。

昨日望着手腕出神的黄理早早就起来到书房,她到的时候,他正左手执笔,桌上已经有不少难辩字形的纸张。

黄理见到她站在门口,搁下笔要与她见礼。她心中感慨万千,也万不敢受这礼,一抬手托住他说:“黄主事为何不多歇歇。”

“睡了一夜,歇够了,这就起来练字。”黄理微微地笑,问道,“魏公公前来,是不是有陛下的什么旨意。”

他语气轻松,但她看到他眼里的黯然。

以为她是来宣旨罢官的?

她没说话,走到桌前,把那几张写着字的纸抄到手里,然后都叠起来说:“并没有什么旨意,身为朋友来探病。字可以慢慢练,现在黄主事还是以养伤为主。”

她说着把纸都塞到袖子里,转身要离开。

黄理若有所思,似乎是明白什么,跟了两步说:“谢谢魏公公不嫌弃黄某,愿与黄某结交,但朝廷对官员任职有律法,不得残缺是最基本的。魏公公不必为我去跟陛下说情,反倒让你与陛下都为难。”

顾锦芙就在门槛前转身,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肩头,和她神色一样柔和。她说:“我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去为你说情,而是替天下含冤者说情。”

他心神一震,再眨眼的时候酸胀难忍,眼前是她背对着他挥手说再见的身影。这个带着凉意的秋日早晨,几十年之后在他记忆里都不曾褪色。

顾锦芙再回到宫里的时候,赵祁慎还在朝会上,许志辉和卓宏在宫中四处奔跑揪出宫中三军里的余党,她望着匆匆从身边的侍卫,一抬脚往景阳宫去。

早有人给在宫外就给她禀过首辅曾策反穆王世子一事,但穆王世子并未答应,被首辅软禁。首辅被俘,穆王世子这头才算解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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