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老祖在现代(291)
知道黑色的奥迪车彻底消失在山路上，柳夕才转过头来，看向篱笆院内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边的六只大公鸡，踩在不紧不慢不丁不八的脚步，慢悠悠的走着。
不过，它们的眼睛却都盯着柳夕，八双小小的眼睛里，全是如冰一般的冷漠。
这种眼神，与老妇人刚才抬头看她一眼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六爻鸡。
柳夕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六只大公鸡的身份，严格来说，这六只鸡应该叫做阵灵。
在修道世界，各类法宝器材都可能拥有灵智。一旦产生灵智，法宝便会晋升为灵宝，威力强大绝伦。
但是阵法却不会产生灵智，哪怕是规模再庞大，威力再强大，岁月再悠长的阵法，都不会产生哪怕一丝的灵智。
因为阵法，本身就是一种法术，法术又怎么可能产生灵智呢？
阵法全靠阵师一人或几人操纵，无法自由运转，难免失了精妙和配合。
于是上古时期有大能阵师异想天开，觉得既然阵法无法自然产生灵智，何不自己培养阵灵？
因此，经过无数阵师的研究，又经过无数年的发展，终于让阵师们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让阵法产生阵灵。
那就是选取一些动物，让它们在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布置好的阵图之中，用各种方法把这些动物演变成阵图中的一部分，却又不伤害它们的性命。
一旦这些动物们长大之后，便会成为这幅阵图的阵灵。
它们原本就是生灵，自然拥有灵智。
又因为它们从小在阵图之中长大，加上阵师们用各种仿佛强行把动物们的灵魂烙印在阵图中，所以它们的灵智便能完美的契合阵图，然后影响阵图。
开创阵灵并不是某一位阵师的功劳，而是无数年来无数阵师们前赴后继的效果。
可惜，这们养阵灵的方法在修道世界早就已经断绝了传承，没有人知道阵灵该是怎么养成的。
可是现在，柳夕却亲眼看到了阵灵的存在——六只趾高气扬的大公鸡。
柳夕不知道老妇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危险，然而她绝不会踏足布置好的阵法之内。
因此她迟迟不肯进入，还把张老爷子也从阵法中拉了出来。
老妇人始终没有说话，柳夕也没有说，目光一直在篱笆院周围不停的打量。
打量的越久，柳夕心下越是佩服。
好厉害的布局，堪称鬼斧神工，此人在阵法上的造诣的确有了几分火候。
并不是说这个阵法威力有多厉害，柳夕见过的威力强大逆天的阵法不计其数。但像面前这道阵法那般轻描淡写不露痕迹，甚至连布阵工具都异常隐蔽的阵法，那就不多见了。
再说了，这阵法，有阵灵啊！
突然，那老妇人身子动了动，蹲着身子，用一种奇怪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动道篱笆墙边，与柳夕面对面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是谁啊？”
老妇人抬起头，眸子里一片天真，脸上神色木然。
“你是谁呀？”柳夕蹲在地上，双手撑在下巴，也好奇的问。
“我是一颗枇杷树，你呢？”
“我也是一颗枇杷树啊。”柳夕说。
“胡说，你明明是一只蘑菇，你不是枇杷树。”
“你也胡说，你明明是一只蜈蚣，装什么琵琶？”
第365章 青月
“我不是蜈蚣，我是枇杷树。”
老妇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柳夕，天真无邪的说。
“如果你是枇杷树，那你为什么会动，还会说话？”
柳夕回望着她，眼神比她更加天真无邪，跟个白痴似的。
“因为，我是一颗枇杷精。”
“哦～”
柳夕拖长了音调，突然说：“我不信。”
老妇人一愣，神情差点没绷住，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我骗你做什么，小蘑菇，你进来，我给你变一个法术。”
“不如这样，你出来，我给你吐个蘑菇。”柳夕笑吟吟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这道破破烂烂只剩下两三个破木桩子立着的篱笆，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连六爻鸡这样的阵灵都出现了，这个阵法的威力绝对不一般。
如果是放在修道世界，以柳夕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境界，她不会在乎面前这个阵法。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可没有信心能保证自己在阵法中可以全身而退。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柳夕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老妇人，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老妇人终于明白，柳夕看穿了她的布置，所以不会上当。
她也不再装疯卖傻，抬起头看着柳夕：“小蘑菇，你怎么看出来的？”
“六爻鸡。”柳夕说。
“六爻鸡啊……原来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认识六爻鸡。”
老妇人感慨一声，伸手摸了摸身边大公鸡身上艳丽的羽毛。
柳夕的视线落在老妇人摸着大公鸡羽毛的手上，神色严肃，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我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养六爻鸡，不知道会不会养八卦猴？”
老妇人眼神一亮，深深的看了柳夕一眼：“小蘑菇懂得倒是多，不过八卦猴据我所知，似乎只出现过一次。那是明朝时期我云家一位祖宗养出来过，此后便再也无人养出八卦猴了。”
她微笑着，话音一转：“不过，对付你，六爻鸡便已经足够了。”
老妇人抚摸大公鸡的手，突然摘下了几根长长的红黑色羽毛。
柳夕眉头一皱，抬起眼帘，正好对上老妇人那双天真无暇的眸子。
然而无暇只是暂时的，片刻后，老妇人的瞳孔内涌入其他色彩，如同两只缓缓旋转的五彩玻璃球。
一股无形的波动如水纹般漫延开来，瞬间弥漫了整个篱笆小院，六只大公鸡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六只五彩斑斓的木雕。
柳夕的眼睛倒映着老妇人的五彩眸子，瞳孔随着五彩眸子缓缓旋转，精神力越来越散，注意力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幻术，不，这是幻阵。
原来篱笆小院布置的阵法，竟然是幻阵，六爻鸡是幻阵的阵灵。
凭借老妇人的幻术，还迷惑不了柳夕，但是加上幻阵和幻阵的阵灵六爻鸡，效果立刻十倍增幅。
柳夕原本就是修炼神识，锻炼精气神，修为境界越高，神识就越强大。
老妇人显然知道柳夕的身份，因此早就有所准备。她知道自己的幻术对付不了柳夕，所以才会事先布置下幻阵，还带来了六爻鸡作为阵灵。
果然，柳夕尽管早有防备，仍然中了招。
就在此时，柳夕一直握着拳头的手中爆发出一阵光华，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柳夕顺时针旋转的瞳孔停了下来，片刻后却开始逆时针旋转起来。
她看着眼前老妇人的眼睛，逆时针旋转的眸子带动着老妇人顺时针旋转的眸子，跟着逆转起来。
幻术反制。
老妇人脸色变了，轻哼一声，身边的大公鸡突然高声啼叫，全身漂亮的羽毛如雪花般飞扬起来，如同下起了一阵五彩的雨。
两人逆时针旋转的眸子，渐渐的停止，然后缓慢的开始了顺时针的选择。
柳夕的眸子越发清明，清澈如古井的瞳孔深处，开始出现一点一点的星光。星光越聚越多，开始凝聚成一片片的星云。
老妇人鼻子里流出两道赤红的血液，她却像是一无所知。一声轻叹，五只大公鸡同时仰起头，朝着柳夕齐齐发出一阵长鸣。
“咯咯咯咯……”
长鸣过后，五只大公鸡衰弱下来，漂亮的羽毛如一片片枯萎的黄叶，散落一地。
柳夕眼神一滞，瞳孔内刚刚聚合起来的星云陡然扩散，散漫的不成阵型。
反观老妇人，却是精神大震，五彩瞳孔变成了七彩瞳孔，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
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彼此两两相望，视线纠缠在一起，如同一对陷入爱河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