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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荣宠手札(217)+番外

蔺君泓压根不搭理她。

端王爷的全副心思都凝在了小妻子的身上,让她喝完了醒酒汤,又给她顺了会儿背。看她潮红的脸色和缓点了,这才暗松口气。

自始至终,蔺君泓都没有看袁太太一眼,好似刚才袁太太那话仿若空气一般,根本引不起人的注意来。

袁太太的一句话像是轻飘飘地砸在了棉花上一般,没有激起任何的水花。非但没引起端王爷的任何注意,反倒引来了旁人促狭的目光和轻视的窃窃私语。

袁太太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绞着手里的帕子恨恨的发泄着,借以维持面上的平静。

葛太太之前在暖阁里就目睹了袁太太和元槿交锋的那一幕。

那时候葛太太错过了时机没能出言相帮,这一次却不会再错过去了。

眼见元槿那般小夫妻俩愈发恩爱起来,葛太太便与自己下首的袁太太说道:“您这可是多虑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是十分和善的。既是知晓了端王妃不胜酒力,即便是宫宴,也断然不会硬逼了她去饮酒。那般不入流的劝酒之事,断然不会出现。”

她这几句说得话里有话,声音又是不大不小,看似在耳语,实则很多人都能听得到。

这一回,不只是袁太太的脸色又青又红十分好看,就连不远处的陶志忠也面色变化迅速,十分精彩。

皇后和上座的皇帝自然也隐约听到了。

只不过葛太太明着暗着都在赞扬他们,帝后二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便与身边的人继续笑谈着,只当是没有听闻。

袁太太见状,神色愈发难看起来。

当初陛下虽不是太看重三皇子,却多有维护。也未曾落了她的面子。

如今看她遭遇的这个情形,皇上倒是不似以往那般和善地对待三皇子了。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缘故。

袁太太心里暗自思量着,又不住暗自庆幸。

幸好之前自己答应了萧以霜的那个请求,不然的话,怕是不好扳回这一局。

若是萧以霜能够成事,往后大家互相照应着,倒是着实不错。

袁太太心下稍定,这边不再纠结之前的事情,转而暗自思量起之后的打算来。

酒过三巡,大家俱都微醺。

端王府这边倒是和众人不同,反而澄明一片。

——因了元槿之前的维护,后面也没了人来劝蔺君泓饮酒。他就乐得自在,全力照顾自己的小妻子。

元槿喝了那一碗醒酒汤后,又吃了繁兴送过来的几粒醒酒丸。而后又有蔺君泓小心翼翼的按揉穴道,已经清醒了许多。

不过,她懒得和酒席上的人虚与委蛇。索性听了蔺君泓的轻声建议,继续靠在他的怀里装晕。

旁人不住地劝酒吃酒。

他们夫妻俩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依偎在一起悄声说着话。

不多时,敬酒劝酒声渐渐止歇。

眼看着宴席到了末尾,先前许久不发一言的皇帝突然开了口,将陶志忠叫到了跟前。

因着这是陶志忠的接风宴,所有人都明白,这时候怕是就能知晓皇上急召陶将军回来的缘由了。

毕竟是宴席上,大家想当然地以为,陶大将军怕是要受到表彰了。

谁知蔺君淙淡淡地说了句“陶将军辛苦了”后,却是问道:“不过,这几次西疆战事境况不容乐观,屡屡出现失误。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责问的话乍一出来,现场气氛顿时变了。

空气中好似开始凝聚起清冷之气,将先前的欢快与和乐慢慢驱逐出去。

不只是陶志忠,其他人也因为这气氛的陡然转变而有些无法适应。

“陛下无需担忧。”陶志忠大跨着步子走上前去,镇定自若地朝着蔺君淙一抱拳,“不过是暂时处于下风而已,要不了多少时候,就能扭转战局。”

听他这样说,蔺君淙的脸色这才和缓了点。

“当真如此?”

“正是如此。”陶志忠信誓旦旦地说道:“臣心中自有衡量。”

“嗯。能做到就好。”

皇帝点了点头,语气沉沉地道:“若你口出妄言无法做到,下次归冀都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办!”

他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在殿中不住回响,惊得每个人都不由得凝神细听。

帝王之威尽显。

“臣,必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陶志忠撩了袍子跪了下来,以头抢地连磕三个响头。

皇帝让他起身,他却不肯。反而垂着头,一脸歉然地说道:“臣,咳有一事请求陛下应允。”

蔺君淙似是已经相信了他的保证,语气比之前责问他的时候好了些许,“你且说说看。”

“臣去了西疆之后,才发现自己对西疆之事并不甚了解。臣求陛下应允,让臣在冀都的日子里可以去拜访端王爷,请教王爷相关之事。”

听了他这番话后,蔺君淙沉默了许久。

跪在下方的陶志忠亦是静默。

陶志忠细辨着周围的一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开口再和皇帝请求一次,想着这一次皇帝应当会松口答应,谁知不远处的端王爷已经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不是我不想帮助陶将军,而是无能为力。”

听了蔺君泓这话,皇帝蔺君淙挑眉看了过去。

陶志忠垂首冷笑了下,抬起头来,面容诚恳地转向端王府的位置,说道:“王爷在西疆多年,对那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如今怎的竟说自己完全不知?若是王爷不肯告与我知,尽管直说便是。何苦用这样的借口来敷衍我?要知道,我也是为了那些受苦的百姓,浴血奋战的将士!”

到了后来,他的声音十分怆然,显然是悲苦无比。好似蔺君泓那般敷衍了事,让他极其沉痛一般。

蔺君泓一手揽着元槿,一手随意地轻转着玉笛,笑道:“陶将军着实太高估我了。如今我的最大目标,便是和王妃安安稳稳地度过剩下的日子,早已将往年的事情尽数抛却。”

“端王这话听着不像话。”端坐上位的蔺君淙开了口,摇头道:“你在那边那么多年,敢情一下子就能全忘光了?”

他的这个问话,蔺君泓早已料到。

蔺君淙那样多疑的人,怎会因为他的两三句话而放松警惕?

蔺君泓笑道:“皇上太高估我了。”

他将玉笛搁置在桌案上,低下头,动作轻柔地将怀里的小妻子扶正了些,让她在他怀里靠的更舒服了些,这才抬起头来与蔺君淙继续说道:“在西疆的时候,我日日夜夜想着战事,自然能够全面了解。到了这里,我日日夜夜操心的,另有其事,又怎能记得住当年的那许多细节来?更何况,战事变幻多端,时局亦是不停在变动。单凭我往日的那些许经验来教予陶将军,倒是纸上谈兵了。万万不可为之。”

他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

旁的不说,单就经历过那场地动的在场众人来说,就都同意他的这个观点。

——不过短短几个月,繁华的京城已然陨落。

而他们,在经历了颠沛流离之后,辗转来到了这冀都之中。

世事变化,当真是人力难以控制。

谁说原先的东西现在用上就是合适的?

不少人低语着,开始为蔺君泓这话而不住颔首。

陶志忠哼道:“照着端王爷这话,那么以往的那些兵书典籍岂不是全没了用处?”

蔺君泓好似没有发觉他的步步紧逼一般,依然是那般懒懒的语气开了口,“莫不是陶大将军觉得我的水平已经足够高,以至于可以写兵书来指点旁人了?”

这话将陶志忠堵得哑口无言。

若说是,那么以蔺君泓这么高的水平,不亲自去领兵打仗着实是浪费了。

若说不是……

陶志忠倒是砸了自己的脚了。岂不是和他之前非要让蔺君泓指点的那番话自相矛盾?

陶志忠心念电转地想着对策。

上座的蔺君淙,则是在暗暗沉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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