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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荣宠手札(227)+番外

因为这个时候刚好有菱角,贺重珊觉得菱角的形状漂亮,就将菱角剥开,一切为二,放在盘子边上做装饰。

这般的做法,被皇帝蔺君淙认为是在讥讽他的脚不好,已然无法完整,必须斩断——就如地动之后那些太医说的那般,脚是必须砍了,不然命是留不下的。

近日南边送来了不少果子。有一种黄色的水果叫做菠萝。

蔺君泓知道这东西北方等闲见不到,就特意让人送了一筐去邹家。

菠萝颜色淡黄,很是讨喜。

葛雨薇见了,就把它细细切碎了,洒在水果上面当做点缀。

谁料这样的做法却被蔺君淙说成是“暗示皇权无法稳定,必然支离破碎”。

不过是盘水果罢了,竟然被他曲解成了这样……

蔺君泓极其轻蔑地嗤了声,摆摆手让繁兴下去了。

他垂眸沉吟半晌,与元槿道:“近日你莫要出府。待在家里,安全。往后的事情,我来办。”

虽然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元槿从他话语中透着的冷意已然觉察出,蔺君泓着实气得狠了。

元槿微微颔首,依偎在他身边,左思右想半晌,所有的担忧都只化成了一句话:“你小心着些。”

蔺君泓眼中的杀意慢慢收敛,转而柔和。

他含笑点了点头,轻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因为答应了蔺君泓,元槿自那天起便闭门不出。

美其名曰:病了。

这借口说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只因那日窦尚书带着人来“捉她”的时候,端王府的人就是用这个借口来明目张胆敷衍窦尚书的。

不过,这个借口不只是被蔺君泓用在了窦尚书的面前。

他甚至也用在了皇帝蔺君淙的面前。

上朝的时候,蔺君淙脸色阴沉,头一件事便是问起了昨日端王府发生的事情。

“听闻,你让家里的人打了窦尚书?”

虽然皇帝的语气听上去极为平淡,但是他的眼神凶狠,闪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戾气,任谁看了,也不会认为他真的是心平气和的。

偏偏端王爷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笑着说道:“是这样没错。”

“你大胆!”

随着一声爆喝,琉璃瓶快速袭来,擦着端王爷的发边飞了出去,砸到了门框落到了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蔺君淙指了蔺君泓怒叱道:“为了个女人,竟然敢和刑部的人动起手来!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朕了!”

他这话说得极重,文武百官皆是惶恐模样,哗啦啦跪了一地。

蔺君泓巍然不动。

他垂眸低声道:“没有审案就要将槿儿带走,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上回是那两条命案的事情。这一次呢?”

蔺君泓轻嗤一声,不屑的道:“不过是几碟水果而已。”

窦尚书养伤在家。

刑部右侍郎扬声说道:“王爷莫要混淆了事情的主次。虽说是几碟水果,不过,其中暗含的寓意却……”

“几碟水果还能看出来寓意。”蔺君泓点点头,“右侍郎大人果然好眼力。”

“王爷莫要说话太过绝对。”

沉声出口的,是贺太师。

他悠然踱步上前,看了下蔺君泓的眼色,说道:“以小见大。虽是寻常事情,未必看不出一个人的心性。”

“太师是说从一碟果子里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蔺君泓冷哼道:“那我在太师家吃过千千万的水果,难不成,我还错过了许多次看到太师心性的机会了?”

贺太师眉眼骤然冷厉。

两人僵持不下正要继续驳斥,龙座上传来了蔺君淙怒极的呵斥:“端王爷莫不是逍遥太久,早已忘了君王法制、早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蔺君泓缓缓收回视线中的血腥之意,朝着龙座上的人行了一礼,“臣,不敢。”

“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十分敢。”

蔺君泓还欲再言,顾阁老抬手阻了他。

顾阁老拧眉淡声道:“王爷太过鲁莽了。”

蔺君泓硬着声音说道:“若是捉我,那无所谓。放马过来就是。动槿儿,万万不可。”

他十分执拗,扭头看着右脚侧边的地面,“槿儿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还望皇上明察。”

他这话一出,殿内一时间静寂无声。

谁也不想沾上那事。谁也不好再随意开口。

蔺君淙微微扬了眉,望向蔺君泓。

半晌后,皇帝沉声说道:“昨儿的事情,你先说说。”

“槿儿病了,受不得累,入不了刑部审案的大堂。”蔺君泓说道:“昨日里去邹家的宾客那么多,她一个人哪里应付得过来?刚回到家就病倒在床了。”

蔺君泓的语气转为阴狠,“偏偏有些人不识好歹,不只诬蔑她,而且非要扰了她的休息……”

他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几人给打断。

“既是皇上的旨意,王爷怎可任意妄为!”

以贺太师与顾阁老为首,几人直叹蔺君泓行为不妥当——即便不知晓那是陛下的旨意,也断断不应该殴打朝廷命官和衙役。

蔺君泓将一声冷笑作为反击。

不过,旁人只听到了蔺君泓不住地不尊君、驳斥君王、和众官员唇枪舌战。但蔺君淙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味道。

蔺君淙发现,这个端王,很疼爱他那个小妻子。甚至到了能为她和刑部的人公然大打出手的地步。

一个能为了自家女人而失去了理性的男人……

倒是不足为惧。

但,“不足为惧”的前提就是,得留着那个能牵制住他的那个女人才行。

一旦将那个女人掌控在了手里,那么这个男人就也跑不掉了。

百般思绪涌上脑海,蔺君淙忽地觉得,那个小姑娘暂且留上几天也可。

他得看清楚、想清楚,再做定夺。

蔺君淙正凝视着眼前的桌案兀自思量着,突然殿内响起了蔺君泓的请求声。

“求陛下宽限臣几日。”蔺君泓铿然说道:“待到臣妻痊愈,再另行判决此事。”

“万万不可!”贺太师往前迈步劝道:“陛下,端王爷此次行事万分不妥当。如今更是逾矩提出无理要求。若是陛下应了,往后旁人再行效仿,又该当如何?”

“臣倒是觉得此事可行。”顾阁老说道:“若是寻常时候就罢了。端王妃一案尚无定论,此次端王妃病倒,或是可以先行休养,再商议此事。”

“可是……”

“准了。”

蔺君淙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贺太师言之有理。不过,朕倒也可以看出端王的一片苦心。既是如此。”

他转向蔺君泓,“不过,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朕要她痊愈!那件事情的真实缘由和来龙去脉,务必给朕交代清楚。而你,官降一级,罚俸半年。待到此案审理妥当后,再重任宗令。”

听着蔺君淙那威严的命令声,蔺君泓眼帘低垂。

“是。”

他平静地应道:“臣谨遵圣旨。”

蔺君泓降职的旨意还没下多久,拘在院子里的元槿就知晓了此事。

而且,元槿还知道了蔺君泓和百官的争吵应对。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蔺君泓告诉元槿的。

而是葛雨薇。

今儿早晨蔺君泓离家后,还未归家。反倒是葛雨明抽空回去了一趟,将这事儿和葛雨薇说了。

葛雨薇就拉了许林雅、贺重珊来看望元槿。

具体起因,她们是不知道的。

许林雅向许林广旁敲侧击了半晌,许林广也没告诉她。后来还是许太太将这事儿大致的和许林雅说了声。

女孩儿们听了,十分愤懑。

许林雅那么好脾气的人,此刻也是动了怒。

见了元槿后,几人稍稍一说,许林雅柳眉倒竖道:“这可真是明晃晃的诬蔑!绝对不能就这么罢休!”

话一说完,不待旁人开口,她复又说道:“原本说要提前想出水果摆放法子的就是我。若要处罚,也是找我,凭什么要赖到槿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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