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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荣宠手札(320)+番外

蔺时谦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不好直接提起那样的话语来。

神色阴沉的抿唇沉默半晌后,蔺时谦忽地抬眸,直直望向徐太后,目光锐利如刀。

待到徐太后不堪重负后退了两步,他方才神色和缓了一点点,沉声说道:“你心里有数。”

徐太后这个时候已经稳住了心神。

她朝着窗外的枝丫看了片刻,转回视线,不甘示弱的朝着蔺时谦望了回去,“什么心里有数?定北王什么也不与我说,反倒是这样含糊其辞,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罢!”

蔺时谦听闻,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他撩了袍子坐到了屋中的椅子上,半眯着眼望向徐太后,唇角挂着一抹轻笑,嗤道:“我竟是不知,太后居然这般的喜欢岔开话题。我倒是觉得,有难言之隐的是太后才对。”

抬指轻叩桌案两下,蔺时谦忽地意识到蔺君泓有此习惯,脸色骤然更加难看了些。

他默默的收回手指,握在掌心中,死死掐住。而后神色淡然的朝徐太后和蔺君澜看了眼,语气清淡的道:“方才太后和长公主的话,我一字不漏的听了来。”

顿了顿,他深吸口气,语气平静的道:“我也不问二位那话到底是什么了。我只想问一句,那话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虽然他刻意掩饰,不过话语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带出了一丝颤音。

蔺君澜刚要开口,徐太后已然抬手阻止了她。

“没有什么真不真的。”徐太后断然说道:“定北王定然是听错了。您口中所说,我全然不知是何事。”

徐太后缓缓扬起了个笃定的微笑,转眸望向蔺时谦,“不如王爷说一说您所指何事,提醒我一下,或许我就能想出来了。”

经过刚才的几番话,她已经发现,蔺时谦根本无法将她说的那件事说出口来。

既是说不出,那便无碍了。

她只要逼的他无法开口就行。

果不其然。

蔺时谦听了她的话后,目光沉沉的与她对视了片刻,这便缓缓站起身来。

徐太后本以为他会拂袖而去。

谁知他竟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这边逼行而来。

重重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了人的心上,听得徐太后心惊肉跳。却还要维持着面上的不在意。

徐太后努力稳住心神,柳眉倒竖正要呵斥,却见蔺时谦已经停了脚步。

“究竟是怎么回事。”蔺时谦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你需得给我一个交代。”

他久经沙场且位高权重,这般语气这般神态质问出口的时候,散发着冷冽怒意,周遭的空气好似都要被凝结成冰。

徐太后心里已然快要支撑不住。

可是,即便她再慌乱,也明白当年那事儿谁都不能说。

特别是眼前这个人。

徐太后张了张口,声音干涩的说道:“什么交代?”

后有发觉自己气势太弱,徐太后骤然拔高了声音,尖利的说道:“我没有甚么可交代的。你且死了这个心吧!”

说罢,不待蔺时谦再开口,徐太后扬声唤人。

蔺君澜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边。

听闻徐太后的唤人声,蔺君澜当机立断打开了门。

不多时,宫人鱼贯而入。

徐太后不再多言。

她微微扬着下巴,神色倨傲的看着蔺时谦,“王爷既是没甚事情,不如早早退下了吧。”

蔺时谦胸中窝着一团火。只是,在这个时候,发作不出。

他冷冷的看着徐太后,很久没有言语。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蔺时谦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屋里,徐太后终是支撑不住,跌倒了在一旁的锦杌上。

蔺君澜还欲再言,徐天后扫了一眼她脸上的巴掌印,终是恶狠狠的说道:“那件事你就是烂在了肚子里,也不准吐露半个字儿出来!”

蔺君澜只觉得微微肿起的那个巴掌印子火辣辣的疼。

她也晓得自己刚才是鲁莽了。

可是,她哪里晓得王爷居然就在门外、而且还武艺高到可以这样听到话语?

蔺君澜垂下了眼帘,神色哀伤且悲痛。

“太后不愿我提,我自然不会再提。”

蔺君澜的眸中闪过几不可见的失望神色。

想到刚才自己受下的巴掌印子,想到今日种种,蔺君澜深觉徐太后的心里其实是半点也不向着她的。不然,刚才的那一巴掌从何而来?

感受着脸颊上的热痛,蔺君澜的心里愈发平静如初。

“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又不是仅仅只有你知我知。那么,就迟早有暴露的一天。”

徐太后这辈子说过的最大的谎言,便是当年的那件事了。

她没料到蔺君澜竟然会出言威胁她。

徐太后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上瞬间黑沉了许多。

“你这是何意?”徐太后冷笑道:“莫不是我的女儿竟然要来威胁我吗?”

“威胁不威胁,端看徐太后怎么看了。”蔺君澜不甘示弱的笑了笑,“旁的不讲,单看您能对着身边的人下狠手,我也不敢威胁太后您。”

她这句“对着身边的人下狠手”,可是一箭双雕。

既是在说徐太后居然抬手扇她巴掌,而且,也是说,徐太后居然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算计身边的人,从而得了蔺君泓这么一个儿子。

徐太后脸色大变。

蔺君澜见好就收,乖乖的走出门去,任由那些禁卫军重新将她扣住。

徐太后转眸望向窗外。

窗外景色甚好,阳光明媚。

虽然身后有蔺君澜的斥责声和禁卫军的交谈声,徐太后依然只定定的看着窗外,未曾回头半分。

蔺君澜眼中的光芒便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最终归于平静。

她不再做任何的反抗。而是朝着身边的禁卫军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道:“你们不用押着我。我自己会走。”

说罢,不待旁人做出反应,依然镇定的朝着她“该去”的方向行去。

待到这些人尽数离去后,徐太后这才将有些僵硬的脖颈转了转,侧回身子。

她定定的望着门口好半晌,这才挥了挥手,不让宫人们跟着,独自向外行去。

走到院子里,看着这高高的院墙,还有死气沉沉的宫殿,徐太后深吸口气,神色中现出些许的茫然。

就当她正为了心中的某些事情而无法释怀的时候,旁边忽地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若是刚才避讳着长公主在场,太后无法开口的话,那么此时太后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交代了?”

熟悉的声音骤然在身侧响起。

徐太后蓦地一惊,回头望过去。

果不其然。

站在旁边神色淡漠的,不是定北王又是哪一个?

蔺时谦素来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

他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个答案,显然是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笃定。

察觉到这一点后,徐太后的心里又惊又怒。

惊的是他居然恰好听到了那些对话。

怒的是,不管如何,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又何必继续这样纠缠不休?!

徐太后心下不悦,唇色也更加苍白起来,“什么交代。我听不懂。”

“陛下之事。”

“阿泓?”徐太后笑着摇了摇头,“他是当今圣上。你的镇守北疆的王爷。这何来的交代一说?”

蔺时谦看着她的笑容,“我刚才想了想,若说太后有何机会的话,怕是那一回。”

“莫要胡说!”

蔺时谦未曾理会她的话语内容,语气肯定的望向了她,“灵犀那一回。”

听到他提起那天,徐太后就算再强行控制,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下。

那天、那天……

若是没有那天,便没了今天的她!

思及往事,徐太后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是笑了。

“那一回又如何?”徐太后的笑渐渐冷了下来,“王爷莫要自寻烦恼。不过是个意外罢了,你和定北王妃那么多年都不喜欢灵犀。那是你们的问题。和我们无关。莫要将我们都牵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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