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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荣宠手札(56)+番外

元槿想着家中的事情,轻叹口气,揉了揉眉心。

再行了好一会儿,她忽地听到车夫又在唤她。声音又急又切。

元槿忙问怎么了。

“是王爷。”车夫有些惊慌地答道:“王爷从前面路口绕了过来,好像要拦在咱们车……”

话还没说完,马车骤然停下。

好在车夫提前快速提醒了下,元槿扶住了车壁。虽然身子猛地晃动了下,到底没有栽倒过去。

她刚坐正身子,便听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近。最终,停住。

而后,熟悉的轻笑声在外响起。

“怎么?躲着我?”

元槿无奈,只得撩开了车窗帘子,望向车外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王爷说笑了。我哪有那个胆子。”

她快速扫了眼外面,见这里空无一人,顺势说道:“不过是觉得这条路更为清幽罢了。”

蔺君泓刚要戳穿她这句显而易见的敷衍,搭眼一瞧,看清了她眉眼中的倦色。

少年凤眸微眯,淡淡地看了她半晌,忽地问道:“你怎么了?”

元槿顺口说道:“没什么。”语毕,又笑了一笑。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虽然她在笑着,可眉目间却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伤感。

蔺君泓抿了抿唇,平静地看着她。

这丫头是个性子洒脱的,等闲事情她都不会放在心上让自己难受。能让她难过成这样的只有一种可能。

家人。

她哥哥和那庶出的妹妹还有姨娘都很不错。莫非是……

端王爷快速思量着,心下了然。回头朝车夫忘了一眼,眸中闪过厉色。

车夫浑身抖了抖,忙哈着腰说道:“小的去那边抽袋烟。”说着,行了个礼,赶忙往自己之前指的大树下去了。

蔺君泓这才侧靠在车窗旁,问道:“谁又难为你了?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

元槿瞥他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你才多大,能有什么值得你烦心的。小孩子家家,也跟着大人学发愁。”

元槿这回是真的有些恼了,怒瞪他一眼,“谁家没点烦心事。端王爷管天管地,还管老百姓的家事不成?”

蔺君泓心道总算是有点表情了。

再一琢磨她的话……

嗯。果真是因为家里人的关系。

端王执着马鞭敲敲车窗,哼道:“你家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过是小事罢了。犯得着发愁?你看我,仗没的打了,家中空荡荡的,无妻无子。成家立业,我一个都没做成。不也好好的?相较之下,你算是好得多了。”说着,不由想到当初福顺酒楼时,他在隔壁听到的她对他的那番剖析,忍不住轻笑。

元槿知道他有诸多难处。

他的处境,才是真正不易——先皇最宠爱的幺子,曾经手握兵权的大将。与朝中重臣关系复杂,势力盘根错节。能力卓绝,偏又遇上了个心眼儿不大的皇帝……

更何况他往年的时候驰骋沙场,一个不留神许是就会搭上半条命去?

想想也是。和他对比起来,自家这点事儿,都是小事。

不过是有些家人凉薄了些。

但,父亲伟岸,兄长温厚,妹妹和姨娘也是性子柔和好相处的。

这样一想,她心里的郁气莫名地就轻了,淡了。

“王爷所言甚是。”元槿似模似样地拱了拱手,“谢谢王爷了。”

想想,她又觉得奇怪。

这人何时成了以己娱人的性子了?竟是在她面前说出了他的苦处。

元槿正兀自疑惑着,却见蔺君泓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与她道别。

“走吧。”他道:“多大点儿事,值当你搁在心上。”

说起来也怪。

虽然端王爷拦了她的马车,而后却当先骑马走了,并未和她一同去往公主府。

元槿到了后方才知晓,原来端王爷今日要教习小皇孙练箭,所以半路转走去接蔺松华了。

说起来,太子府和将军府并不顺路。他为什么要绕路跑这一回,她也想不明白。

路上的时候,车夫有意无意地问了起来,端王爷到底和姑娘说了什么。

送她的这个车夫,她是知道的。

这是以前跟在父亲身边的老人,虽看上去圆滑了些,其实是个忠仆。

自打恶犬事件发生后,邹元钧再不放心随便让人送她。特意让邹义跟着送她。

邹义多嘴问一问,其实也是怕她受了委屈。

毕竟,端王爷的肆意张扬可是出了名的。那位爷,行事没个章法,忒难捉摸了。

元槿自然不会将蔺君泓那番好意提点讲出来,于是说道:“姚先生一向严厉,小郡主怕我去晚了被先生责罚,所以拜托了王爷来与我说一声,尽早些到。”

邹义倒也没怀疑。

他刚才站在树下的时候一直悄悄盯着马车,没发现有甚异常。更何况,王爷虽行事乖戾,却从不和女子相交。也就小郡主得他疼爱,肯为了小郡主跑上一趟。

于是邹义闻言笑着应了一声,再不敢继续耽搁,催马疾走。

到了公主府大门外,元槿还没下车便看到了两个在街口不住徘徊的身影。仔细一瞧,都是刚刚道别不久的人。

孟妈妈和葡萄。

元槿诧异,忙让车夫把车子驶到她们身边,撩了帘子问道:“怎么了这是?”

“姑娘,让闹闹跟着您吧。”葡萄眼圈儿都红了,“您不带着它的话,说不得哪天它就要被那些人跟打死了。”

元槿忙细问缘由。

原来,她前脚刚走,青兰苑里就过来了好些个丫鬟婆子,口口声声说是昨儿老太太已经发了话,要把那死猫打了赶出去。不过是因为三姑娘拦住,所以才暂且歇了。

如今三姑娘走了,也是时候把这扰人的白猫给赶走了。

她们口口声声说是赶走,但看她们凶神恶煞的模样,分明是不把闹闹打死不算完。

元槿拧眉,沉声问道:“谁派来的人?”

虽然她不喜老太太的做法,但老太太昨儿既然答应了把猫搁她这里,就暂时不会再拿闹闹出气。不然的话,依着老太太的脾气,当时就不会答应,而是即刻驳了她即刻就将猫赶出去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今天放心让闹闹留在青兰苑的缘由。

“不是老太太的人。”孟妈妈了解她的意思,说道:“是白英苑的。”

二太太那边的?

元槿接过葡萄怀里的闹闹,轻柔着抚着它的脊背,兀自沉吟。

旁边一起跟过来的腾腾不住的呜呜叫着,从孟妈妈怀里跳到了马车边上,伏在她身侧蹭啊蹭的。

孟妈妈轻声道:“来的人是白英苑的,瞧着大部分都是二太太身边的。但我看,主要起这事儿的还是李姨娘。”

“李姨娘?”

“就是她!”葡萄这么实在敦厚的性子,提起这事儿也是气得火冒三丈,“那些人里,有一个叫的最大声、最爱煽风点火的,就是她的人!”

二房的李姨娘,正是白英苑那出众的庶出子女邹元钰、邹元桢的生母。

想到之前闹闹的脚被扎,最后邹元桢被老太太责罚一事,元槿眼眸微垂,浅浅一笑。

果然,能教出那样出色的子女,李姨娘也并非等闲之辈。

之前是还不到出手的时机,所以才按住不动吧。

只不过当初那事儿,闹闹可是最遭罪的一个。脚被扎伤了不说,性子也大变。

怎么到头来反倒是成了它的错、反过来要置它于死地了?!

葡萄怒道:“真是看不出来,李姨娘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竟是这样狠心的性子。”

孟妈妈看她气得狠了,怕她钻了牛角尖,低声呵斥了句。又与元槿道:“李姨娘固然狠心,但那么多二太太的人,都全听她的怂恿,可见——”

她话未说完,但元槿明白她的意思。

可见二太太是故意纵容、促成此事。

元槿抚摸着闹闹瘦骨嶙峋的脊背,心下泛着疼。有心想要把闹闹留在身边养着,又拿不准主意长公主会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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