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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盛宠札记(142)+番外

岳莺并不知晓那两人是被霍云霭带走了,看清雾这般模样,便笑道:“你看你,镇日里为了不相干的人发愁,何苦来哉?看看易家家主,活得肆意风流。既是爱画,便游历各地去寻,不管世事如何,皆遵循本心行事,那才叫舒畅。女子当如是。”

易正莲本也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身份。那日过后,不多时,易家家主在京之事便传了开来。

世人都知易家家主爱画成痴。因一直未曾婚配,也未曾收.养.孩.子,易正莲并无子女。

早几年就曾有消息传出,说是易家家主想要寻个才貌双全的女孩儿好生培养,待她年迈后便可接替她的位置。只是这事从未得到过易正莲的亲口承认。

众人不住猜测这个消息的可靠程度,也不住猜测易正莲择继位者的条件。有一点是知情人尽皆同意的——那女孩儿,必然是极其擅长画画或者是极其懂得欣赏画作的,而且,得是同龄人里最拔尖的头一个。不然,根本无法入得了家主的眼。

这个消息是穆海告诉清雾的。自然,是得了霍云霭的授意。

清雾原先不明白为何霍云霭让她知晓这些。细细思量了下回京后的遭遇,便有些明白过来。

为何郑天安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助祝敏然夺得群芳宴画作比试的第一,为何祝敏然会参加侯府宴会的画作比试、郑公子还助她得胜。

想必,都是和易家继位者的那个位置有关。

郑家的女孩儿里并没有画艺出众之人。可郑、祝两家已经暗许了祝敏然和郑公子的亲事,祝敏然将要嫁入郑家。若她得了易正莲青睐,也是郑家受益。

可郑天安当朝帝师、股肱之臣,为何会想要得到天下财力第一的易家?

稍稍细想,易家当初助先帝夺了天下……

那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看那郑公子成竹在胸的模样,分明是没打算发出信号。想来是看着祝敏然将要拔得头筹故而如此。

那倘若第一并非祝敏然呢?他们会对易正莲做甚么?

黑衣人的存在,是否就是为了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想通的那一刹,清雾脊背上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只不过,那些沾口既亡的毒药究竟是为何而备,她却一直未曾搞懂。

如今有事在身,清雾不愿再细想这些,忙将诸多烦乱思绪尽数抛却,努力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纸张之上,对岳莺说道:“我请你来,是想请教下,教宫女研习医术一事。”

岳莺早已让洛太医帮忙带话,答应下来此事。两人如今相见,是就此事细细商议其中的细节。

清雾的想法是,挑选一些喜好医术的宫女出来,由岳莺教习她们。

她原本想着,对此有兴趣,自然学起来用心,事半功倍。

可是岳莺却并不赞同清雾的提议。

“我倒是觉得,兴趣可以培养,人品才是最为重要。”

岳莺认真说道:“为医者,首先要有仁爱之心,方才能够真正地为病者考虑、真正用心来治疗。若少了仁心,任凭知识如何广博,都是完全无用的。”

清雾细细想来,确实如此。千百年后,医院强调的,也是“仁心仁术”四字。只不过她并非学此专业,当时听闻这几字后,并未细究。

于是叹道:“是我草率了。”

岳莺笑道:“与‘草率’又有何关系?这事儿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既是要将宫女完全管制起来,需要做总的统筹安排,事务更为繁多、更为重要。这些某个方面的细枝末节的事情,便交给我们去做好了。更何况,你能想到首先解决她们的治病难处,已经是帮她们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了。”

抛去难以管理、没有既定的管制条规外,从生活上来说,宫女衣食住行皆有宫中份例,只这病的时候,最为难办。

岳莺这夸赞,当真是发自内心。

清雾见她夸得真诚,愈发有些赧然。看时间不多了,便和岳莺赶紧商议了下,定好下一回相见的日子。到那时候,由清雾选出一些人来,带去见岳莺。再由岳莺择出合适的,跟着她学习医术。

事情既已定下,清雾心下放松了稍许。边细细考虑着择人之事,便缓步往昭宁宫行去。

原本她是想着快要到午膳时候了,直接去昭宁宫的话还能与霍云霭一同用膳。谁料走到半途,却被等候多时的小李子给拦住,直接将她往昭远宫引去。

昭远宫的正殿是明远殿。平日里霍云霭有时会在此处会见官员。无人觐见的时候,他也会让清雾随侍在旁,在这里处理一些政事。

只不过平日里清雾到这里都是堂堂正正地从前门而入。如今小李子却是引了她从后门进入。

清雾不明所以,想要问讯一二。小李子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说话,先进去再说。

清雾放轻了脚步,狐疑地往里行去。

门前搁了一扇屏风,一人多高,十分宽大。上面密密地绣着牡丹花开富贵图。色彩鲜艳明亮的双色绣,针脚细密匀称,遍布整个屏风,将光线尽数挡住,丝毫都看不到另一侧是甚么光景。

想必,另一侧也看不到这边是甚么模样。

清雾迈步上前,刚一站定,就被同在屏风后的旁边几人给吓了一跳。

穆海和孟梁分立两侧。他们中间那两个被塞住口反绑着的人,即便脸上还有红肿,但依然可以辨出本来样貌。

分明是郑公子和祝敏然。

清雾心中的惊讶还未消去,便听屏风另一侧、殿的中央,同时响起了两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臣祝青柏(臣郑天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公子和祝敏然蓦地双眼圆睁!

第120章

祝阁老和郑天安恭敬地跪在殿中。许久,殿中都未响起“平身”声。

若是以往,两人必然悄悄交换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而后咄咄相逼,一同对那年轻的帝王发难。

但此时此刻,朝中两位老臣却是神色不动,跪到近乎于伏地,却无半点不耐。

嗒。嗒。嗒。

指尖轻叩扶手之声缓慢响起,宛若钝剑,一下下地扎得人心里发疼发颤。

最终还是祝阁老按捺不住,当先叩头,谈起黄河沿岸的水利问题。

他侃侃而谈,苍老的声音在殿中回响。但,直到最后一个尾音飘然而逝,都未得到君王的半点回音。

祝阁老一向挺直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下,往下弓得更弯了些,悄悄抬起手来,将额上的汗珠轻轻拭去。

郑天安却显然镇静得多。

他虽也比以往恭敬了些,开口之时却是不卑不亢:“如今已经入春。若不即刻处理黄河问题,待到夏日,汛期已至,再要防范已然晚……”

“帝师长子现今何处?”

冷冽的问话,挟带着帝王威势,忽然而至。

郑天安的话猛然一顿,尔后回道:“已回老家去了。”

指尖叩击扶手之声蓦地停住。

年轻的帝王淡淡地勾了勾唇,“哦?”

“确实如此。”不待霍云霭继续发问,郑天安已然主动说道:“前两日回去的。眼看着不久就要到清明,臣无法回去祭祖,便让犬子代为归家。”

虽然脊背弯起的弧度略大,但他神色坦然,语气不卑不亢,听上去竟是和往日并无太大区别。

“郑大人为国尽忠多年,连家中之事也无法顾及,朕心甚慰。”霍云霭唇角的笑意愈发深浓了两分,“来人。将之前所备之物送与郑家祖宅,交到郑公子的手中,以做赏赐。”

他语气平淡清冷,听到郑天安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皇上这意思,分明是要人将赏赐亲自交给那不成器的东西!

郑天安忙道:“谢陛下恩典。只是犬子临走前说过,路上会与友人游玩一番,能几时到达,着实难说。若让公公们在郑家久等,误了回宫的日期,臣,着实心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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