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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盛宠札记(153)+番外

一个说,这个当时修的时候耗费了多少材料,用的东西有多么名贵。光那汉白玉就拉了好几车来。

一个说,陛下对这里有多么用心。李公公于公公镇日里往这边跑,为的就是监督着这里、让人用上十万分的心去做。

窦妈妈顿时冷了脸,呵斥着两人让她们赶紧退下。

她在这宁馨阁素来威严,宫人们俱都怕她几分。如今瞧她这模样,两名宫女便有些瑟缩,眼含期盼地去看清雾。

哪知清雾根本没搭理她们,而是笑着问窦妈妈:“我想在这里搁个屏风。你瞧着放哪一扇合适?”

两个宫女这才晓得自己先前的殷勤是白费的,就讪讪地退了出去。

她们刚一消失,清雾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

窦妈妈气道:“有些人当真是耳目通天。不过是有点影儿的事情罢了,她们竟然也能知道。”

清雾先前只是个小小女官。宫人们即便知晓了她要帮忙管制后宫,但因柳方毅的官阶不算高,故而那些人只是恭敬些对待她。毕竟清雾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官罢了。没有强硬后台,在这宫里,着实没什么大的前途。

今日这般上赶着献殷勤的状况,却是没怎么有的。

清雾原先还以为是霍云霭在宁馨阁的连番布置让那些人开始改了态度,让她们开始不住地巴结她。听了窦妈妈这话,方才知晓是她自己的身份变化惹得那些人动了心思。

所以说,宫里头的人各个都是人精。

清雾不过是去了趟西南镇远侯府,她是文家子孙的事情还未公开,宫里头好些人已经得了消息蠢蠢欲动了。

虽然心中还是因了霍云霭的用心而欢喜着,但自己院子里的人突然出了这样的状况,任谁都没法继续高兴下去了。

清雾暗暗思量着要不要将人换去。毕竟这里是她平日劳累后的休憩之处。往后事务更加繁忙,若回来后还要处处提防,着实太心累了些。

窦妈妈已然看出了她的想法,低声劝清雾:“倒不必急着换人。有老奴在,姑娘屋里头,她们是插不进去手的。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有哪些是心思不正的。到时候分派到各处去的时候,也好有个参照。”

清雾离京前,对于六局的分派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离京后,她也曾和窦妈妈商议过此事。如今思量过后,微微颔首,应了窦妈妈这话。

两人正悄声说着此事,屋门口响起了杜鹃的轻声询问:“姑娘,邓公公好像是有事寻您。”

方才将人都尽数遣了出去后,杜鹃就将屋门关上,一直守在门外。如今远远地看到邓不问在院子里转悠,不时地往屋子这边看,她方才确定了,将这话说了出来。

清雾没料到邓不问一早就来寻她。便将杜鹃唤了进来,问道:“他来了多久了?”

“有一盏茶时间了。一直不曾离去,都绕了七八圈了。”

邓不问一直都是极其规矩的。若清雾不寻他,他便不来打扰她。这种做派,有种讨好的极致的小心在里面。

依着邓不问的行事方式,断不会在清雾刚刚回到宫中还未将事情安排妥当的时候,就来打扰。想必他这样犹豫着想要过来,硬是有急需想要和她说起的事情。

思及此,清雾便与杜鹃道:“将他唤进来罢。”

三个月不见,邓不问倒没多少变化。只是他的气质更加沉静,让人愈发看不懂了。

窦妈妈甚是提防地往清雾身边挪了下身子。

邓不问向清雾行礼之后,瞥了窦妈妈一眼,唇线绷紧,似木头人一般杵在那里,不说也不动。

清雾朝窦妈妈示意了下,让她先出屋回避一下。

窦妈妈怎不知邓不问之前的意思?只是担忧清雾,故而未曾离开。如今见清雾竟是答应了邓不问的要求,窦妈妈急道:“姑娘,您……”

“妈妈不是说要亲手给我做点心吃么?”清雾笑道:“我可是等不及了。”

窦妈妈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邓不问没料到清雾竟然真的放心和他单独待一个屋子,还将窦妈妈也遣了出去。

他目光黝黯了几分,暗叹口气,上前恭敬地朝清雾行了个礼。而后道了句“对不住逾越了”,凑到清雾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当年你爹娘的死因,怕是有些蹊跷。”

第129章

邓不问走了后,清雾怔愣地呆坐着,有些回不过神来。

当一件事情在心底好些年,已经形成了既定的认知模式,骤然改变,便有些难以承受。

比如当年父母的死因。

那时候出了事后,便是连日的大雪。即便有些线索,雪后也已经无从考寻。

一直以为是流寇所为,那么多年过去了,骤然听说另有蹊跷……

霍云霭下朝后急匆匆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清雾静坐的模样。神色间,有些茫然,有些愤怒。更多的,是伤感。

“怎么回事?”霍云霭当即挥退了所有人,疾走到她身边,将她一把揽住,“发生甚么事了?”

被熟悉的力度所环绕,依偎在少年的怀抱里,清雾身上流逝的气力方才慢慢恢复。

她缓缓环顾四周,见屋内没了旁人,就将方才刚刚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霍云霭。

邓不问知道的不多。

不过,他当年听到过郑天安和旁人的一些对话,故而隐约知道,郑天安当时在谋算着要一个簪子。

前些日子清雾认祖归宗,多年前她父母双亡的事情,也就没有再做遮掩。

邓不问自然也有所耳闻。也正是因为听了这些消息,他才忽地想起来多年前偷听到郑天安暗中吩咐人时的那些对话。回忆了下时间,再对上清雾娘的那支簪子,他越想越心惊,就悄悄告诉了清雾。

女孩儿声音压得极低,一字字诉说着,到了最后,已然语声哽咽。

即便那些人未曾和她相处过哪怕一日,但她依然记得,脖颈被砍断的妇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用力保护着的模样。

那分明是濒临死亡前,母亲用尽最后力气为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偏偏那样好的母亲,却最终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能留下……

清雾浑身颤抖。

那样可怖的惨烈情形,是她一生中再也难以忘记的。每每想起、每每午夜梦回时惊醒,都是心里哀痛至极。

可谁曾想到,那竟是有些人的一手布局!

霍云霭也没料到居然是这样的真相。

当年先皇刚刚驾崩,他刚刚接手朝中事务。郑天安的野心初露端倪,少年新帝无法掌控全局。又因连天大雪,那事儿未能彻底查清。

谁曾想竟也是那恶毒之人所做?

霍云霭心神剧震,搂紧怀中女孩儿,慢慢抚着她的背。又扬声唤来于公公,命秦疏影即刻进宫。

他刚要站起身来,清雾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欲言又止。

霍云霭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我省得。此事暂且只告诉疏影一人。”

他知晓,她也是为了他而担忧。

易家是先皇成大事的极大助力。谁也没想到,郑天安竟是在多年前就开始谋算着想要那支簪子、意图要易家的帮助。

当时……先皇才刚刚驾崩。他竟已经开始谋算!不惜杀了镇远侯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也要得到那物!

此人的布局,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早。心,也比他们原本认识的更为狠戾。

既是如此,应当更加认真地提防,不得有丝毫的差错。

一连几日,霍云霭都密召秦疏影进宫商议。具体细节,即便是清雾,也不得而知。能够参与其中的,除了秦大将军外,便只有穆海和孟梁两人。即便是于公公,也不得入内。

窦妈妈甚是担忧。

陛下和姑娘几个月未见,可这些天只在午膳和晚膳时候才能一起。匆匆用过饭后,两人便各自忙碌起来,和姑娘离京前的亲昵状况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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