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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盛宠札记(37)+番外

小姑娘神色焦急,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了一丝颤。

岳莺这便晓得,恐怕小姑娘口中“三哥”的病情,或许真的有些棘手。

“你莫慌。与我说一说,你哥哥的病症到底如何?有没有特别之处?”

清雾没能得以见到病中的柳岸风,自是不知晓。但窦妈妈听闻了些,就大致与岳莺说了。

岳莺暗自思量了下,心里头有了四五种猜测。对清雾说了句“你等我会儿”,便转过身急匆匆离去。

不多时,她从里面出来,却是牵了一匹马。而且,马旁挂着一个药箱,与之前的并不同。

“我带了些合适的药,等下过去瞧瞧,再作打算。”岳莺翻身上马,与清雾道:“骑马快些,我先走了。”说着,就要策马而行。

窦妈妈却是将她喊住了,“若是家人问起,还请姑娘说,是教习小主人的郑先生说起来,由他牵线,姑娘方才与小主人相识。”

岳莺朝郑天宁的车子又看了眼。

两家离得不算太远,她倒是知道这么个人。

至于上次带清雾过来的少年。显然身份尊贵,就连师父,都对他态度十分恭敬。想来是身份不得随意对人说的。

在这京城里,达官贵人不知凡几。有些贵人便是不喜将身份随意暴露的。

故而岳莺了然地点点头,指了那马车,问窦妈妈:“郑天宁是么?我晓得了。”又与清雾道:“先生在等着给你教课罢?既是如此,你自去学习。你兄长的事情,我帮你办妥。”

语毕,不待清雾和窦妈妈道谢,她已经自信地扬鞭而去。

先前清雾不好说出自己来洛府一事,一来是不好解释自己为何会与洛太医相识。有心想要说是因了秦疏影,又怕柳方毅和秦疏影相熟,她并未和秦疏影说起过这种说法,若是两厢里说岔了露出马脚,那便不妙了。二来,也是她不敢肯定洛府的人会不会出手相助。

霍云霭曾经告诉过她,洛太医的弟子和他本人一样,只专注于钻研,很少过问世事,医术十分了得。岳莺是他的得意弟子,更是个中翘楚。

想来,有她过去,柳岸风的病情基本上能够顺利治好了。

如今心中的大事得以解决,清雾的心里到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回到车子里的时候,就带上了几分笑意。

郑天宁重新坐回前面,又扭头看了看清雾好一些了的脸色,迟疑了下,终究是说道:“你只顾着担心你的兄长,就没想过担心下旁的人么?”

“旁的人?”清雾不解,“谁?”

“给你授课的先生。”

听了郑天宁这个说法,清雾心中一凛。

到底是谁在给清雾讲课,郑天宁是知道的。他既是如此说,那便是霍云霭那里有了变故。

“他怎么了?”清雾赶忙问道。

郑天宁歪歪地靠在车壁上,当空挥着马鞭,沉默了半晌。很久后,方才下定决心般地说道:“他昨日不知怎地着了凉,回去后也是开始发烧。想必洛太医过去,便是为了这个。”

第34章

屋内一时静寂。

紧接着,哗啦啦咣当当的声音响起。

再然后,是几个或英武或苍老的声音齐声在说:“请圣上三思!”

霍云霭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疲惫,“先生,您是我的老师,我一向敬重您。此时此刻,您也要这般逼迫于我?”

“老臣并非以帝师身份在迫使陛下。只是,老臣认为,此事不妥!”

殿门并未紧闭。

于公公示意清雾稍稍退后。他往前半步贴近大门,往屋里稍微看了眼。

好家伙。

七八位大臣跪在屋子当中,以头抢地,面容哀戚。

仔细去看……

得,这一回全是文官。

这可不好办了。武官嘛,倒还好点。怕的就是文官。一个个的嘴皮子忒利索,三两句话说不完,必须得一大长串讲完了才肯罢休。

于公公有点头皮发紧。

刚才他并不在这里,也不知晓到底发生了甚么。瞧见清雾到来,就欢欢喜喜把小姑娘带来了。哪知道里面唱的是哪一出?

可不管那些大臣是为的甚么,他却十分担忧霍云霭的处境。虽说陛下看着状况尚好,但他是贴身伺候的,晓得陛下自昨日到现在都在发热,一直未曾退烧。

而且,听着先前那话,像是和大臣们争执了起来。

再这样杠下去,恐怕陛下身子撑不住。

偏偏陛下身子抱恙的事情不能随意对人言……

于公公正急得团团转,心急火燎地想着怎么把眼前的僵局暂时解掉。一转眼,瞧见腿旁站着的白绒绒的小团团。

——穿的圆滚滚的小姑娘正眨着大眼睛盯着里头瞧呢。而且,目光正落在了陛下的身上。

于公公眼前一亮,再顾不得其他,故作刚刚到来一般,扬声说道:“陛下,奴才把人给您带来了。不知是否即刻就见?”

他的声音乍一响起,殿内少年缓缓侧首,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年少的帝王一身白衫,立在殿中。温暖的阳光透窗洒入殿中,似是畏惧一般,止步于他的脚下。

淡淡阴影笼罩中,少年姿容卓绝,眉目冰寒宛若利刃,清冷到极致,刺得人心底发颤。

清雾看到他那犀利的眼神,心里突地一跳,不由自主就后退了半步。

就在她有点心慌想要逃离之时,少年却是明显地怔了下,然后眼底的冷意慢慢消融,渐渐带上了些微暖色。

于公公看霍云霭表情有所松动,知道僵局能解了,赶忙再喊了句:“陛下?”

霍云霭唇角尚还紧抿成线,但眼神已经不似先前那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朝于公公点点头,道:“把她带到偏殿等我。”又朝跪了一地的人道:“你们暂且退下。此事稍后再议。”

“可是陛下怎能随意处置功臣!”一位长髯中年男子迈步上前,痛心疾首地道:“沙大人跟随先皇多年,征战沙场,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这样实在是……”

“哎?我来得好像不巧啊?”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郑天宁举步进屋。环顾四周,将视线定格在了长髯男子身上,“咦?大哥?你怎么来了。哦,来给陛下讲课?这倒是不错。不如,愚弟也跟着听听?”

“荒唐!”郑天安跪在地上呵斥道:“不明情由肆意开口,谁准你这般!”

郑天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若我没听错,是沙将军的事情罢?我记得,他好像跟贪墨案牵连甚大。陛下令人将他投入监牢,有错?”

“郑小公子有所不知,”旁边一位须发花白的干瘦老者走上前来,“沙将军跟随先皇征战多年,如今陛下这般做,实在是寒了这些老人的心呐。”

“祝阁老?”郑天宁慢慢起身,拱了拱手,“晚辈敢问一句,当先沙将军有功之时,先皇可曾亏待了他?”

“未曾。”

“那他官儿够不够大、给的俸禄够不够足?”

“……自是够的。”

“那不就是了!他该得的已经得了,之前的功劳自是有了交代。如今陛下严惩他,是为了让他所犯错事付出代价,又有何不可?”

郑天宁说着,唇角勾起了个懒散的弧度,“还是说,大家觉得陛下年少,就能任由你们拿捏了。”

郑天安气得脸都变了色,当即呵斥道:“放肆!”

“放肆?单看诸位的表现,确实可知‘放肆’二字如何写了。”

殿外响起个带笑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玄衣少年跨着大步进入屋内。怀里,还抱着个白绒绒的一团。大致看过去,好似是个年岁不大的娃娃。

少年将那白团儿往霍云霭怀里一塞。旋即转身,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手握剑柄往地上垂直一立。

剑尖刺向地面,发出铮然之声。

帝王殿内可以挥剑拔刀之人,普天之下,只有两个。

一位是故去的镇国大将军。另外一位,便是这位玄衣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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