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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盛宠札记(41)+番外

“正是她。”清雾笑道:“三哥的病症一时半刻好不了,两个大夫看了都没用,我一着急就想着寻洛太医帮忙救治,刚好遇到岳姐姐。”

她把进宫之前的那一段细细说了,霍云霭方才知晓柳岸风的病症也是凶险。若不是岳莺过去,怕是一时半刻地好不了。

这样一想,忙把心里那点不舍也尽数搁下了。

他赶紧将窦妈妈唤了过来,提前备好了清雾归家时候用的车马和相应物品,又让人给清雾带了好些新鲜果子和点心。

“这是送与他的。”霍云霭不知怎么说客套话,单刀直入道:“权当是答谢他帮助你的谢礼。”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些怪。

认真说起来,柳岸风帮助清雾,那是兄妹之情。要谢,也是清雾谢谢哥哥就罢了。

可是霍云霭这般说,就好像清雾与他更亲近一般,就连兄长帮助清雾,他也要帮忙答谢。

清雾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仔细一想,又发现不了太大的错处。

——想她初来这个世界,便是被霍云霭所救。她自是将他当做最为亲近之人。他也待她这般亲近,好似没甚么不妥?

越想越觉得这般有理。

故而之前那个念头在清雾的心里只冒了个头,便消弭无踪了。

清雾离去的时候,霍云霭特意让马车驶入殿前,好方便她一路坐车过去回家。免得又是换车子又是换轿子的,在外头被风吹着了。

他原本还打算亲自送她上车子。清雾听闻,说甚么也不肯让霍云霭走出殿阁去送她。

“不用担心。有于公公送我上车,有窦嬷嬷一路陪着我,你还有甚么不放心的?莫要走出来。好不容易好了,如果再被风吹着,岂不麻烦?”

她这样担忧他,霍云霭心里着实欢喜。就也不和她再争论,只神色清淡地低低嗯了一声,权当答应下来。

车子慢慢驶远。

白衣少年静静地立在窗前,看着那车子渐渐远离、变得越来越小,最终被周围的建筑物所挡,再也瞧不见,这才叹息了声,收回视线,旋身而去。

清雾方才一直和霍云霭在一起,未曾问窦妈妈有关柳岸风的具体状况。如今两人同在车内,便将这话问了出来。

窦妈妈便将昨日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她。说起来,其中还颇费了点周折。

原来昨儿窦妈妈回去的时候,岳莺还并未给柳岸风看诊吃药。原因无他,柳夫人何氏不知岳莺底细,并不因为她的解释而轻易相信了她。

窦妈妈过去的时候,岳莺还在厅里等着给柳岸风看诊。

见到窦妈妈,岳莺有些焦急,也有些生气,就将这事与窦妈妈说了。又道:“总不能因为医女人少,就不信女子行医了罢?”

窦妈妈忙道:“并非如此。只是夫人对三少爷得这病更为在意罢了。”于是和她低声解释了柳家的一些状况。又说了之前清雾想去探望柳岸风,都被何氏拒了,就是怕清雾也染上了这种病症。

得知和这位生病的孩子双生的那位姑娘,便是因为着凉受寒故而夭折之后,岳莺唏嘘不已,喃喃叹道:“怪道那位夫人如此小心。原来有这般的情由在。”又有些懊悔,当时何氏质疑她的时候,她性子急躁了些,并没有好好与何氏解释,而是和她争执了起来。

有和清雾同去的窦妈妈作证,何氏这才相信岳莺当真是清雾请来的医者。赶紧认真和她道了歉,又亲自请了她进屋,为柳岸风看诊。

吃了岳莺开的药后,柳岸风两三个时辰后就退了热。直到今日早晨,也没再烧起来。

有霍云霭的例子在旁,清雾晓得,柳岸风这般状况,应当是已经好转,只要留心,便不会再高热了。这才彻底放了心。

她将这事儿从头到尾细致听了,有些自责地说道:“也怪我做事不够细致。当初只想着请了岳姐姐便好,却忘了给她个信物过去。”

窦妈妈笑道:“姑娘当时只顾着担心,哪里就能想得到这些了?”

清雾想了想,轻轻摇头,“往后我做事还是得再认真些才好。”又问道:“不知昨日秦将军是怎样说的?”

既是用“去秦疏影处”作为借口,总得两厢里把借口对上了才行。

窦妈妈说道:“昨日里秦将军特意问起了家里的状况。我与他细细说了,他便道:‘这样罢,既然柳夫人不肯让小丫头进那小子的屋,怕她染上病症,不如就与柳夫人讲,我听说府上有病人,生怕小丫头身子弱受不住,后就邀了小丫头去我那里,刚好可以躲开热疾一晚。’我瞧着大将军的说法也有几分道理,便和他这般敲定,与夫人这般说了。”

这样任性的做法,倒也真是符合秦疏影的性子。

清雾点点头,将那些说法一一记了下来。

两人这样说着,不知不觉,车子已经行到了柳府的门前。

此时的天尚有些早,轻风吹着,也是寒凉。

清雾下了车子后,抱着手炉赶紧上了旁边候着的轿子。吩咐了抬轿的婆子,正准备往里面赶去,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吵嚷之声。

清雾不知是府里出了甚么事,忙让婆子们停下轿子。

她撩了帘子朝外看了眼,隐约可以辨出是几个人影,又因有些远,看不真切。瞧着像是三房那边的人。就唤了窦妈妈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窦妈妈刚才也留意到了那边,已经唤了个婆子过去询问。此刻清雾问起来的时候,刚刚过去的婆子已经小跑着赶了回来。窦妈妈细细听了,这才转首禀与清雾听。

“回姑娘。那边是黄妈妈与三夫人她们吵起来了。”

第38章

若是寻常的争吵,清雾问过一声后自然不会再管。可是如今听说争吵的人是黄妈妈和三房的人,她想了想,觉得不能坐视不理。

——黄妈妈性子沉稳举止得当,断然不是会随意和人争吵的性子,更何况对方是主家的亲戚。现在她和三夫人她们有了冲突,定然事出有因。

如今母亲定然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三哥身上,许是无暇顾及这边方才暂时出了乱子。她总得过去看看才好。

主意已定,清雾唤了人去叫母亲过来,又让婆子转了方向,将轿子抬到了那边。

行至半途还未停下,隔着轿帘,就已经能够听到隐隐传来的争吵声。

“你个刁奴,简直信口雌黄!”三夫人沈氏尖着嗓子喊道:“你们那些个破烂东西,值当我们去拿?也太高看自己了些!”

“是不是信口雌黄,将箱子打开看一看,便可知晓。”黄妈妈声音沉稳地道:“若当真没有,我自会好好赔罪。”

“你赔罪?你身份够么!便是十个你来道歉,我们也不稀罕!”柳岸梦讥笑道:“一个伺候人的,还敢命令主子们做事,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呢。”

有两个少年在旁搭腔,声音十分不耐烦,显然是文武两兄弟:“二伯这边真是没规矩!任凭一个奴仆就能拦着人了?咱们走咱们的!有人敢拦,我们将人打出去就是!”

柳岸梦和沈氏便跟着一起笑。只是这笑声没持续多久,旁边便传来了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声音。

“窦妈妈,身为客人,竟是可以在主人家,随意打人么?”

女孩儿的声音十分平稳,带着特有的软糯咬字,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窦妈妈笑道:“回姑娘,寻常人定然不会这样。不过,有些本性猖狂的,便会如此了。”

轿内女孩儿说道:“原来如此。那今日,我可要好好看看。”

话音一落,轿帘微动。裹着一身绒绒白色的娇俏身影走了下来,由窦妈妈扶着,走到了众人面前。

因着年龄小身子矮,且平日里大都被人抱着,众人只觉得这是个寻常的身量不足的小姑娘,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如今再看她,正被人扶着缓步而行,举手投足间,分明是姿容端正仪态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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