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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养成札记(302)+番外

孟阳年纪不小了。被这样一丢,近乎去了大半条命。

连肃阴沉沉地笑了声,“还能动罢?能动就把情形‘说’与本官听!但凡你画得有一点点不好,本官就能让你当场血溅三尺!”

孟阳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战战兢兢地拿起笔,抬手慢慢去画。

刚刚起了一个头,他的笔尖还没来得及拉出去,就听太子殿下在旁问道:“那件事情,是冀符做的,对不对?”

孟阳的笔尖剧烈抖动了下。一大滩墨在纸上晕开。

“倘若是他,你就嗯两声。倘若不是他,你就嗯一声。”冀行箴说着,催促道:“我再问一遍。究竟是不是!”

连肃抬脚朝刑具踹了过去。

哗啦咣当声响起,孟阳的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再不敢耽搁,赶忙“嗯”了一声。

半晌后,又一个“嗯”声响起。

冀行箴阖目轻叹。

伴随着他的叹息声,咚一声重响,有人狠命朝门踢去。

“一派胡言!”震怒的晟广帝从屋中屏风后大跨着步子走了过来,怒指孟阳:“你个贱奴!居然敢随意诬赖皇子!胆大妄为!”

孟阳没料到晟广帝居然也在屋子里。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画,再看看愤然的晟广帝,还欲辩解,却用眼角余光瞄到了连大人。

“说!”晟广帝对着那佝偻惧怕的身影扬声叱问:“刚刚那些话是不是你胡编乱造!冀符当时那么小,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些话,一定只是你随意编造的罢了!”

孟阳刚要开口,冀行箴猛地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倘若你这个时候反口,只道自己先前不过是信口胡说的话,那么刚才你说过的那些话可就都是欺君之罪了。你,可要认真地仔细想好了再说。如果你句句属实的话,本宫可以保你不死。”

孟阳朝他看了过去。

冀行箴已经转身回了先前站立的位置。不过,面对着孟阳的目光,连肃适时地朝着孟阳笑了下。让孟阳刚刚放松了点的心情忽然紧绷起来。

一边是皇上。

一边是监国的太子还有本朝最为阴狠的大理寺卿。

孟阳深吸口气。

想到刚才看到的俞家的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想到当年那个机灵懂事的小男孩。再想到,刚刚误认那冯公子为大皇子时,自己心里的那种焦灼和不安……

最重要的是,太子说,若他说出实情,能保他不死。

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倘若大皇子知道他刚才的所作所为,那么下一个死在大皇子手上的,或许就是他。

在这一刻,孟阳忽然聚集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用力点点头,伸手比划了个“一”字。

一.

若论序齿,大皇子排行是这个数。

晟广帝默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佝偻人影,试图从他的神色里辨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或是心虚。

但,他错了,那里没有这些。

那老太监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笃定,就是确信。

晟广帝忽地全身脱力。

他颓然倒在椅子上,半晌不能言语。

第180章

“这不可能。”晟广帝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怎么不可能是他。”冀行箴半点也不顾忌这个话题, 不退反进逼问道:“为什么父皇认为不能是冀符?”

“你们可是亲兄弟!”

“亲兄弟?”冀行箴看着满脸失望和茫然的晟广帝,低笑着凑到了他的眼前,缓缓道:“父皇,你难道已经忘了,他曾经想要害我的那件事吗?”

那件事……

想到当年冀符曾经试图下毒暗害冀行箴的往事, 晟广帝蓦地清醒过来, 可是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当年老二去的时候, 冀符他、他当时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冀行箴毫不留情地冷笑道:“难道作恶之人小时候就一定存有悲悯之心,难道大了是大恶人, 小时候就不能是小恶人了?”

晟广帝抬手按揉眉心, 疲惫地说道:“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事儿,我得好好琢磨下。”

*

孟阳进到昭宁殿后,整整一个多时辰都未曾出来。

青枫左顾右盼还不见人,很有些担心, 悄悄去寻了阿音问他会不会有事。

阿音不便把那许多细节讲与他听。但看他忧心,就斟酌着说道:“若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然无甚大碍,很快就能出来。但,如果他一再遮掩事实不肯言明, 那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四个字让青枫心惊不已。

太子殿下处事素来公正严明。为何一个老太监会到了那个地方后出不来?

难道就只因为先前错把冯家少爷认作为大皇子?

肯定不止如此。

可是再深的原因,青枫却想也不敢再想了——能够让太子殿下那么重视的事情,怎会是小事!

青枫心里有了念头, 再不敢多问多说。虽还在关注着孟阳未来之事,却也未曾再表露出疑问了。偶尔旁边有宫人问起老阳去了哪里,他还会帮忙遮掩一二。

如今阿音已经回到了宴席上。

冯旭随后也走了回来。只不过冯旭身上穿着的不再是和冀符一样的那身衣裳,而是改作了他自己先前穿着来赴宴的那一身。

双胞胎兄弟俩也已经回到了自家母亲的身边。

俞皇后看到他们两个后,很是开心,侧首与阿音道:“你看大哥儿小哥儿多有趣。改天你们也生一个。肯定比他们俩还好玩。”

因着百日宴的时候方才取名,这个时候双胞胎兄弟俩就大哥儿小哥儿地浑叫着。

如果是旁的时候听闻俞皇后这样说,阿音少不得会脸红红地说上几句。

但是现在她心思全然不在这儿,就也没做出什么明确的表示来,只强笑着随口应付了下。

俞皇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青枫的身边。

——那里原先站着个老太监。而此刻,那身形佝偻之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俞皇后挪动了下身子,正襟危坐,紧紧地揪住了手中帕子。虽面容平静,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许久后,就在宴席堪堪散去之时,变故陡生。

并非是那老太监回来了。而是郭公公突然带了一队御林军来,当场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大皇子冀符,直接将他扣押住。

冀符大怒。

他看着满脸笑容的郭公公,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个贱奴!这是作甚?快把我放开!”

“大殿下,真是对不住了。”郭公公虽然笑着,那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小的并非刻意想要阻碍了大殿下。而是皇上吩咐小的这样做,小的不得不这样。”

说罢,郭公公很是认真地躬身行礼,口中语气却愈发咄咄逼人:“大殿下自然觉得小的是多事。可皇上说了,倘若大皇子走了,就让小的带了人去宫外找您。拖也得把您给拖回来。既然如此,倒不如现在就请了您进去,这样也省得殿下太过难堪。”

冀符这个时候脸色已经黑沉如墨。

他看着郭公公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抬脚就朝他踹了过去,“你个贱奴!实在是无法无天!”

这脚刚刚踢出去一半还没落在郭公公的身上,突然旁边斜刺里有人抬脚轻轻一拨,把他这去势给缓了缓。这脚就没能踢实。

“还请大殿下体谅小的们,莫要刻意为难。”那御林军收了脚躬身说道。只不过在躬身的时候,他快速地朝左右两边各看了一眼。

御林军儿郎们会意,当即齐齐上前,把冀符从头到脚给扣了个严实,用绳子绑住。这样他根本无法挪动分毫,更莫要说发怒或是离开了。

姚德灿看到冀符被这样绑起来,当即怒了,高声吼道:“你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他是大皇子!是皇上的大儿子!我要去寻皇上,我要见皇上!”

这个时候,宾客们远走的脚步渐渐止住。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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