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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39)

闵玉容强撑着身子看她,“娘,我”

邓氏叹了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侯府是什么人家?你别多想了。再说了,你自打生来就长在家中,世上的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莫要再任性妄为。如果再一意孤行下去,娘怕是护不住你了。”

若说邓氏之前看不懂女儿的做法,这个时候也已经看清。

闵玉容毕竟是闺阁里的女儿家,所思所想皆有局限。自以为是遮掩得够好了,但情急下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她都已经做得这样明显了,当娘的又怎会看不出来?

原本这身份就是个阻碍。洛世子是怎样的人物?根本不可能高攀得起。更何况闵老夫人已经看中了洛二少,想要把君兰许给洛二少。那么女儿的妄想就更不可能成真了。哪有一户人家的姐妹同时嫁给兄弟们的。

听了邓氏的话后,闵玉容又羞又气,“娘,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

邓氏并非擅于劝解的性子,听闻后张了张口,半个字儿也没说出来,又叹了口气,叮嘱女儿好好歇息,这才走出屋去掩上房门。

闵玉容身上疼得厉害,脑仁跟着一阵阵发痛。

她愈发愤恨,觉得就连母亲也待她不够真心。

母亲答应了老夫人帮忙撮合洛世子和君兰,却反过头来让她不要妄想洛世子。

凭什么?

论家世,她爹是长房长子,她爹是嫡出,她是正儿八经的嫡姑娘。君兰不过是庶出叔父的女儿罢了,脾气又差性子又不好,就身段好些外加一张脸还能看。

凭什么一个个地都护着君兰,一个个地都踩到她的头上?

闵玉容趴在枕头上,闷头低泣。

“姑娘。姑娘。起来吃药了。”

连声轻唤在耳边响起。

闵玉容侧头看过去,原来是自己身边的丫鬟露儿。

露儿比她年纪小一点,只有十三岁,和君兰差不多大。当年小丫鬟的家里遇到了些困难,闵玉容拿出自己攒的例银给了她二两,帮她家中度过难关。是以露儿一家都对六姑娘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闵玉容拿过药碗喝了两口,苦味入喉,呛得她连连咳嗽。

露儿心疼不已,给她拍着背道:“那些人真是冤枉姑娘了。如果姑娘真要有那些目的,把事情闹大了不就好了?到时候人人知道了那些事情,洛世子想要否认的话却也难。姑娘既是没有声张出去,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恶意揣测您!”

为了姑娘家的名声,闵老太爷杖责闵玉容的时候是避开人的。但露儿先前帮着闵玉容跑出院子,后又负责照顾闵玉容,是以知道事情大概的前因后果。

闵玉容苦笑着连连摇头,想要告诉露儿,事情没有那么简答。

但是,把露儿说的话在心里仔细过了一遍后,闵玉容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个念头。

她强忍着心中百般思绪,拿着药碗的手都有些发颤。眼看着剩下的汤汁将要洒出来,她赶忙把药碗搁到了桌子上,而后低声轻唤露儿。

“我有些话要吩咐了你去做。”闵玉容急急说道:“只是这事儿需得出府一趟,且还有些冒险。你敢不敢做?”

“敢!”露儿半点都不含糊地道:“只要是姑娘的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婢子都敢!”

闵玉容深深呼吸着,慢慢趴了回去。心情舒畅下,身上的痛好似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折腾了一天到底累了。君兰去到思明院的时候,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走过院门,绕过第一进院子,再走过第二进,径直就要往她那个小院落里去。

就连九爷正立在二进院的书房门口看她,她都没发现。

闵清则视线随着眼前少女移转,眼看着她要离开二进院了,赶忙轻咳一声。

君兰后知后觉地循声往这边看过来,见到高大挺拔的身影后,恍然惊觉,福身道:“九爷。”

闵清则“嗯”了声,快步上前。见到她神色中透着疲累,问道:“怎么回事?可是病了?”

说着就伸手朝她额上探去。

修长有力的指带着暖心的温度,覆在额上很是舒服。

君兰顿了顿,没有即刻远离,而是等他主动收手后方才老老实实说道:“没病,只是有些累。”

闵清则安心了些。他是习武之人,今天这点儿事着实累不着他,所以之前没有多想。

现仔细思量,他知女孩儿需得好好照顾着,不比男人那么健壮。就道:“进屋来歇歇吧。”

侧身让开一条路,正是从这里到他书房的方向。

君兰不进反退,往后挪了半步后,低声道:“还是不了。”

孟海说过,九爷的书房是用来做政事用的。她若去的话太不合规矩。

闵清则看出她眉目间的犹豫,有心想说她来没关系,后见她难掩倦色,斟酌着说道:“那今日算了吧。先回去休息要紧。”

探手牵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当先朝着里面的院子行去。

进到屋中,君兰先让九爷落座。

闵清则却不肯,拉着她让她先坐。

君兰只得顺了他的意思。

一挨到椅子,她就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道:“还是这儿清净。”

其实她原本并没那么累,只不过侯夫人走了后,闵老夫人把她叫去屋子里询问半天,这才搞的有些精疲力尽。

说实话,她不懂为什么老夫人不问旁人却问她。她当时并未参与到那件事里,根本不在屋中,又能知道多少?

听了君兰那句话后,闵清则唇角不能自已地扬了起来,“是么。我倒是觉得这里太冷清了些。”

“冷清也有冷清的好处。”君兰道:“没旁人来打扰,不用心烦。”

说完这句,她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起来,看向眼前之人,“九爷,我不是说您。我说的没人来打扰是说”

“我知道。”闵清则把她轻轻地按到椅背上靠好,示意她放松身体,“在我面前你不用如此拘谨,如寻常一样就好。”

君兰刚要点头,突然额边传来熟悉的温暖热度。而且微微有力,所触之处酸软而又舒服。

惊讶地转动双眸四顾看着,君兰这才发现是九爷把手搭在了她的头上正小心地揉着。

“九爷!”君兰道:“您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怎地还问。”

闵清则说着,看她想要挣脱,就在她额上轻叩了下,“莫动。我给你按揉下,可以解乏。”

君兰自然知道这样可以解乏。

可问题是让九爷给她按揉?

君兰还欲再言,闵清则已然板着脸佯怒道:“莫不是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

这话是万万不能做肯定回答的。

君兰强笑道:“您做得自然是很好。”

不合规矩那样的字句说了也没用。不提了。

君兰开始试着接受这个现实状况。

事实证明,闵九爷不愧是闵九爷,就连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到极致的好。

慢慢地,君兰觉得疲惫减弱,而后消失。

渐渐地,困意席卷而来,防不胜防。

不知何时起,她不由自主地合上了双眼,让自己沉浸在这舒适而又放松的感觉中。

半清醒半迷茫中,有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觉得洛明渊如何?”

君兰模模糊糊听见,喃喃说道:“世子?人挺好的。”

“如何好?”

“很和善。”

“还有呢?”

“”

君兰迷糊地想着,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很温和很好的一个人么?

她正绞尽脑汁地用最后一点情形思维努力思索,却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看你困得。睡吧。”

伴着这说话声,有熟悉的温柔热度缓缓抚上她的双眼。

君兰连个哈欠都来不及打,就沉沉地跌入梦乡。

没两日就到了去侯府的那天。

九爷最近重新忙了起来,君兰只晚上能和他用餐时见道他,其余时候他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瞧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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