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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宠妻手簿(13)+番外

世人以插花为甚雅之事,名门贵女无不以插花技艺高超为荣。她不愿搀和到那些争斗之中,但凡此种比赛从未参加过。平日里兴致来了,也不过是做好后送给爹爹娘亲还有兄长们。外人看不到,自然是没甚名声出来的。

郦南溪将白玉碗拿到庄明誉跟前,“还得麻烦表兄将此物交给万管家,就说——”

她斟酌了下,“就说是我先前多有打扰,送上此物聊表谢意。”

庄明誉神色复杂的低叹了声,接过郦南溪手里的东西,十分小心慎重的捧在掌心里。

他刚要迈步而去,忽地想起一事,狐疑的问道: “你是不是在那里做错了什么?”

竟是要动用她平日里不肯轻易展现的花艺来表示谢意?

郦南溪本就心虚,听了庄明誉的话后顿时心里一颤。她哪里想得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庄明誉会这样心细。

郦南溪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丝毫都不闪烁,语气平静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罢了。”

庄明誉想想,她一个姑娘家,又是在万全的“看管”下,能捞着做什么?定然是他多虑了。

庄明誉哈哈一笑,走了几步,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望向雪中的女孩儿再指指手中之物,“那这碗——”

郦南溪明白他的顾虑,莞尔道:“前些日子回京路上遇到,看着喜欢,顺手买的。并不是我平日所用。”

庄明誉这才彻底放心下来,轻轻颔首,大跨着步子朝里行去。

万全回到竹林后的屋子时,拍去了身上的雪花,这才迈步而入。

一进屋内,便见靠墙的梨花木矮几上搁着一把伞。伞面儿不同于寻常店里卖的那些,而是绘了秋兰和绿梅,很是别致。

万全将伞拿起,走到花架旁的桌边。

桌案前的男子正执笔写字。他身材很是高大,小小的笔杆捏在他修长有力的手中,显得异常细小。

万全瞅了一眼纸上的字,是行书并非草书,可见这位爷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便将伞搁到了桌子上,“这是郦七姑娘遗下的。”

重廷川扫了一眼那漂亮的小伞,笔下不停,“之前你已将它捡起。”

万全明白重廷川的意思。刚才他过去寻郦南溪的时候,本就可以带了伞过去。但他并未这样做。

“爷。太太说了,一定是郦家。必然是郦家。”万全低声道。

啪的一声重响打断了他的话。

重廷川将笔拍在了桌上,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万全,冷冷说道:“还回去。即刻。”

万全的身子躬了躬,“爷,之前在庄子里帮了九爷的,也是郦七姑娘。”

“竟是她?”这倒是出乎重廷川的意料了。

万全跟了他十几年,他虽未开口,万全已然知晓他的意思,“七姑娘一直跟着郦四老爷在江南,哪里认得九爷?想必帮九爷也是出于善心。”

“嗯。”重廷川应了一句后,只一瞬,复又沉沉说道:“还回去。”

语气很重,声调很冷。

不容置疑。

万全这便知晓,事情不容转圜了。只得叹一口气,拿了那伞交给壮汉,让壮汉出门看看还能赶上郦家马车不。

谁料壮汉去的快回的也快。而且,手里还拿了个插了花的白玉碗。

这上面插着的小花着实惹人喜爱。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而且还是干花。但是交错的在这泥土里立着,很有些生动的意趣。

土上有着星星点点的水渍。想必之前应当是雪吧。只是不知是天上落下的,还是用手轻轻洒下的?

不过,最打动人的,却是那一株小草。

万全看着这白玉碗,左右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谨慎的捧着走回了屋子里,将事情禀与重廷川。

重廷川凝视着纸笔,左手随意的抬了抬,指向旁边的纸篓。

那纸篓是装废品用的。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

万全有心想劝,刚开了个头,就被重廷川抬手止了。万全只得一步步挪向纸篓,走到篓旁将其抛下。

谁知白玉碗在空中直直落下后并未进到篓中,反倒在将要入内的刹那被截了去。

万全抬头望向忽然探手而来的重廷川。

重廷川并不理会。

他自顾自直起身来,将白玉碗搁在掌心。又抬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弄着那一株小草。

因着是在不合时宜的季节长大,小草很细嫩,很脆弱。但,正是因为太细、太嫩,反而呈现出不同寻常的青嫩葱绿。娇小而又可爱。

“这是什么草?”重廷川淡淡问道。

万全躬身回道:“爷,这是最常见的野草。”

“野草。”重廷川微不可闻的嗤了声,“这样的鬼天气,名花活不成,它反而好好的。倒是有趣。”

语毕,他扬起手来,将白玉碗随手一抛。

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玉碗在他的桌案边只晃了一晃便稳稳的立住了。

“就先留着罢。”

第九章

雪越下越大,落在地上后不再瞬间化为水渍而是慢慢积了起来。

之前因着车子坏了已经耽搁了些时候,如今道路开始变得更为湿滑难走,速度也不得不降了下来。车夫扬鞭策马大声呼喝着,力求赶在天黑前回到京城。

远远的有两人戴着斗笠披了蓑衣骑马而来,大老远的就朝这边招手。

庄明誉疑惑的“咦”了一声,不住的往那边细瞧。郦南溪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看,瞧着马上之人的身形依稀有些眼熟。

还未等她们两个认出来,车夫已然当先喊了出来,“是六少爷、七少爷!”

郦南溪喜出望外,帘子也不放下了,一直朝外望着。待到少年们离得近了,她方开心的问道:“哥哥们怎么来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应当还在书院里上课才是。

郦七少晃着斗笠上的雪,语气一本正经的道:“夫子说今儿暂时停一停课,回家看看雪有没有讲屋顶给压塌了。”

郦南溪忍不住笑了,明显不信。

“是我们告了假特意来接你的。”郦六少知晓弟弟那谎话维持不了多久,策马和马车并行着,与郦南溪说道:“前两日就听说妹妹大概今日回来,我们一瞧雪太大了,就和先生们告了假。因为不知道妹妹是从哪个方向回来的,所以我们四处转了转。好在寻到了你。”

郦南溪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又是感激,又是欣喜,诚恳说道:“谢谢六哥哥、七哥哥。”

女孩儿声音带了江南口音,甜甜糯糯的,甚是好听。

郦六少莞尔,郦七少摸摸头,嘿嘿笑了。

庄明誉策马挤在了郦六少和马车中间,哼哼唧唧说道:“哦,敢情他们来接你,就得了你的谢。我大老远的陪你来了这一趟,却没听得什么谢不谢的。”

郦南溪笑道:“自然最要感谢的就是表哥了。”

庄明誉之前还强撑着板了脸,听了她这话终是绷不住了,唇角弯弯的哼了声:“你知道就好。”

雪大起来后,风也刮的愈发凛冽。

郦南溪探头和他们说了会儿话,已经冻得鼻尖都泛了红。长长的睫上挂着晶莹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化成了水,眨眼间的功夫不小心进了眼睛,难受的她抬指不停揉着。

郦六少忙让她钻回车里待着,再不许她出来。看她果然好生回了车里坐好,少年们这才放下了心,闷头策马向前行去。

两位少爷往这边来接妹妹的时候,已经遣了身边的小厮回郦家禀明此事。

四太太庄氏看着下了雪,十分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听小女儿的话。如今郦南溪半途中遇到这种天气,她心中担忧至极。本还打算让人去接郦南溪,这便收到了小厮们带回的消息。

三太太赵氏在旁宽慰她:“榆哥儿是个稳重的,林哥儿虽然不太靠谱,不过有他兄长在,也多多少少能够护着西西一些。你就莫要担心了。”她口中说的便是自己那一对双胞胎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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