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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荣华逆袭(27)

她字字如刀,割得老太太的胸中和脸上都直冒火。

偏偏族长太太亦是若有所思,还不住轻轻颔首。

老太太一下子站起身来,连遮掩也不用了,眸中闪着火光怒视着秦楚青,胸口起伏不定。

秦楚青却不以为意。

她朝诸位太太道了歉,明言自己身子不适不能再作陪了,起身朝外行去。

刚行两步,就被老太太高声喊住。

“这可是要供给佛祖的东西,怎能这般儿戏对待!你这般无所谓,是要让我在佛祖面前失了体统不成!”

老太太口中怒斥着,迈步上前。脚踏在那些纸张之上,也毫不理会。

“老太太这话说得严重了些。”秦楚青回过身去,看着被她踏出的纸上痕迹,微微拧了眉,慢慢道:“我虽没有亲自动手,却是请了更为可靠之人来做这事。”

石妈妈在旁冷哼:“八姑娘莫要再糊弄人了。你当你说的话,老太太还会再信吗?”

其他太太们掩口轻笑。

族长太太啜了一小口茶,看似低喃,实则声量不小地说道:“这老妇太过逾矩。赶出去也不为过。”

石妈妈黑了一张脸正要为自己辩驳,屋外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呼唤之声。

“这位爷!鸣少爷!这儿可是内宅,内宅啊。您别乱跑,不能乱跑。哎——哎——您等等啊!不能进啊!”

伴着丫鬟小厮不住的拦阻声,一个少年大跨着步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一抬眼,瞅见这满屋子的人,他却半刻也不搁在眼里。扫视一圈,最终目光凝在了屋中立着的俏丽女孩儿身上。

霍玉鸣盯了她片刻,转眸看看满脸怒容的老太太,嗤地笑道:“我刚去看秦正阳,听他说你来了这儿。怎么,这是又受难为了?”

他迈步入屋,大喇喇地拽了张椅子坐下,问旁边人要了块布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扬着下巴问秦楚青:“怎么回事?说来听听,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不。”

秦楚青随意地朝地上指了指,“要不……你帮忙捡捡东西?”

“捡东西?”霍玉鸣伸脖子瞅了几眼,“经文?”

他话音刚刚落下,一人缓步走入院中,远远地道了声佛号。

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比丘尼正往屋子这边行来,神色祥和平静。

霍玉鸣见了她,忽地想了起来,一拍额头,朝屋外歉然一笑。

先前他只顾着这边了,跑得太快。她在后面跟着,落下不少,刚刚过来。

霍玉鸣不搭理旁人,只对秦楚青道:“差点忘了。这位师太是你哥请来的。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他正给师太引路。我觉得人多了忒麻烦,左右我得来瞧瞧,就让他先回去了,我引着师太过来。”

秦楚青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结果引着引着,就把人给忘了?

霍玉鸣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朝比丘尼行去。正欲做介绍,比丘尼却脸色忽地一变。

她双目凝视地上散落的纸张,脸上笑容瞬间淡去,不悦地道:“我为贵府长辈祈福,连夜赶抄了这份经文,片刻也不停歇。如今,是谁这般糟践旁人心血,竟将它弃如敝履!”

第23章 故人

明慧师太这话着实惊到了不少人。

她是庙中住持的师弟,素来和善慈悲。方圆百里,无人不识她。

谁曾料想,秦楚青虽未亲自动手,却请了庙中比丘尼来做此事?

认真论起来,明惠师太亲手所书可是更为珍贵。而且,还是没有休息连夜书写……

这得有多么难得!

老太太看看明慧师太,又看看自己脚下纸张。

她虽不认识明慧师太,但从诸位太太猛然站起来的动作中,瞬间明白了许多。一时间倒是愣住了,连抬脚的动作都已忘记。

秦楚青俯身捡起地上之物,一张张放在手中摞好。霍玉鸣和凌嫣儿见状,上前给她帮忙。

此种气氛下,石妈妈觉得他们的动作甚是扎眼,不由怒道:“姑娘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先前师太未来,你不去捡。如今人来了,倒是有这番举动了。况且,你为何不早说这些是师太所书?竟是有意欺瞒老太太不成!”

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正当三人已经拾起了其余纸张,只留老太太脚下那些未能成事。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正想着怎么让老太太抬脚才好,纸张微动,竟是老太太自己迈步走了开来。

三人正要将这几张捡起,突然,屋中响起了一声怒斥。

“你这刁奴!怎能说出这种恶毒之语!”

石妈妈本想是在明慧师太面前为老太太开脱,谁曾想到自己一番言语居然换来了老太太的严厉指责?登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却不理会石妈妈。

她走到明慧师太面前,愧然说道:“家中小童不懂事,冲撞了佛祖,实在罪过。”

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这话,怕是要猜测是小孩子们把纸张给随意乱丢的。

族长太太时常去庙中,与明慧师太甚是熟悉。闻言上前来,说道:“老太太先前也是气得厉害,所以不小心将经文扔了的罢。”

她这一说,明慧师太自然明白老太太那句‘小童’不过是在推诿过错。不由一笑,说道:“原来老太太不是有心如此的。不过,老人家身体康健,面色红润,想来是不需要我这经文的了。”

说着,朝捡纸张的三个少年男女看去。

秦楚青接过霍玉鸣和凌嫣儿递过来的经文,交给了明慧师太,真心实意地歉然说道:“对不住。”

明慧师太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无妨。此物非为你所写,也非由你掷于地上,何来此番道歉?”

秦楚青说道:“我们想为家人祈福而求了您,却没护好它。”

“心诚的话,没了它们,依然可以健康安泰;心若不诚,纵然有十份百份,亦是无用。”

明慧师太说道:“千千万万的人来寻过我,但我独独答应了你们。却不是因为你们来求,而是我想起了故人,自己要写。”

她面露微笑,遥望着天边,怀念地道:“多年以前,曾有幸在庙中得见明远侯夫人。当时夫人见到桌上我写的一张经文,很是喜爱,就要了去。本以为不过是随口一说的事儿,几年后再来贵府,竟是在夫人屋中重见那纸。”

片刻后,缅怀之思收起,明慧师太温和一笑,说道:“不过是因着想起了故人,故而连夜未睡,写了这份经文。又因想起了故人,今早特意下山过来探望。却忘记斯人已逝,再来者,已不是她了。”

明慧师太道了声佛号,对老太太道:“与您无关。是我执念了。”

老太太听着明慧师太字字句句都在夸赞故去的嫂子,气得胸口发疼。却还不得不挤出个笑容来,硬生生捱着。

族长太太从秦楚青手中抽走那些经文,收在自己手中,与明慧师太说道:“我这几日读经,有好些深奥之处未曾参透。正想着去寻师太,您恰好就来了。不知师太今日是否有空,去寒舍指点一番?”

明慧师太笑道:“你既有心,那我就去一起研习下。”

旁边几位太太笑着凑过来,道:“我们也要同去。”

太太们这便说着话,和老太太道了别,与明慧师太一同离开。

老太太遣人去问了长年留在祖宅中看管的管事几句,知晓明慧师太是谁后,差点背过气过去。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定然会成为周遭世家和官家太太的笑柄了!

她怒得头晕脑胀,抬手拿起一个花瓶就要去砸。碰到之后,想到那东西是先侯爷和先侯夫人购买的。若是真坏在自己手里头,这面子和里子都要保不住了。顿觉扎得手疼,赶紧搁了回去。

闷气发不出来,堵在心口,胸疼头疼。

老太太立了片刻,觉得有些晕眩。

旁边石妈妈瞧见了,紧走两步欲上前扶住。却被老太太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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