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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荣华逆袭(42)

如今这宴会所需之物,终究还是自己相中的为最好。那些个绣坊、首饰铺子,无论说得怎样好听,终归是自己瞧过了方才知晓合不合心意。

如此,秦楚青方才真正起了出门逛逛的心思。

听闻秦楚青准备购置些物品,凌嫣儿也有了精神。

虽说她自己的早已备齐,可是能与秦楚青一同出去,倒也有不少乐趣。

——她可以给秦楚青提提参考意见,若是遇到了合心意的,还能问问秦楚青的建议。如果合适,也可以买了来。

俩人都是脾性不错的。相邀着出去逛逛,只会互相体谅,断不会出现相争的状况。如此说来,再怎么样,也比窝在家里发闷要强多了。

打定主意后,女孩儿们便各自开始准备起来。小半个时辰后,就同坐了秦楚青的马车出发了。

城里繁华的街道共有三条。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做的小本生意,薄利多销,顾客大都是寻常小老百姓。

只有其中半条街,隐在最深处,其中无论是卖衣裳首饰的,亦或是卖胭脂水米分、吃食点心的,每一类店铺,均只有两三家。每家所卖之物,均属上品。

这一类精致的店铺,便是今日秦楚青她们的目标所在。

在秦楚青看来,胭脂水米分直接可以略去不理。首饰的话,如若来不及,从长辈那里借上几样暂且用着,倒也使得。

唯独这衣裳,必须好好选购,仔细量身。但凡一点不合适半分不妥帖,养尊处优的太太姑娘们都能一眼看了出来。

好的衣裳铺子有两家。紧紧挨着。

左边那一家富丽堂皇。立在街上瞧店铺大门和匾额,都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过,端的是一看之下就能晃晕了人眼。

右面那家,倒是低调得多。木门,木匾。匾额上书有‘衣铺’两字,再无其他。

秦楚青只迟疑了一瞬,便迈入了右边那家店中。

进到其中,便闻香气袭来。习惯使然,她先环顾四周,大体看了下周围情况。

右手边设着柜台。柜前立了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身量不高,只比秦楚青高半个头。正埋头书写。听闻有人进来,他也只抬眼笑说了句“欢迎光临,请稍等”,就继续手中之事了。

屋内整洁,摆设简单,有桌有椅。

这样素净的环境中,屋角的那个花架子便尤其引人注意了。

花架子共分三层,每一层都搁了一盆花。

其中最惹眼的,当属下面最大那层的栀子花。许是养了许多年了,花枝比起寻常的栀子花枝要粗壮许多。花朵也大,足有小儿的碗口那么阔。

秦楚青一进屋便闻到的香气,就是从这花上传来的。

只不过她的视线在花上只停留了一瞬,就被花架旁立着的瘦高人影吸引了过去。

——身材挺拔,消瘦,身穿紫衣,饰物华贵。单单看他手上戴着的碧玉扳指,就够换取秦楚青身上所有饰物了。

这少年年纪不大,倒是极富贵。

秦楚青正拧眉思量着,凌嫣儿已经凑了过去,叹道:“好香的花呀!这是栀子?养得不错啊。咦?这一朵最漂亮!”

她探手正要朝那花上抚去,旁边伸出一手,啪地下将她刚刚抬起的手一掌拍落。

凌嫣儿愣了一瞬,怒道:“你凭什么打人!”

“就凭你想动我的花。”少年声音清脆悦耳,语调中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让人听了,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被他小瞧了去。

凌嫣儿此刻便是这种感觉,心里颇有些不舒坦。

她正欲反驳,柜台那边传来了干瘦男子的嘶哑声音:“客官,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花不卖。”

“我只要这一朵而已。你也忒得小气。”

“这株花是内人过世前所栽。一叶一花,都至为珍贵。”

少年一时间沉默了。

片刻后,他忽地一笑,说道:“能留下这整株,你已有了念想。年复一年,花开花落,终究是能看得见摸得着。失去一朵花,又算得了什么?总比那些连个念想都没了的人,要强多了。”

他话音刚落,凌嫣儿的尖叫声忽地突兀响起。

秦楚青察觉不对,紧走两步过去,却为时已晚。

最中间那朵开得最娇艳最漂亮的栀子花,已经被少年折了下来。瘦长苍白的手指捏着娇弱的花,竟是辨不出哪个更白一些。

秦楚青抬眼看他。

眉眼飞扬,十分漂亮。

但是他面色透着异于常人的白,看上去,倒像是有些病气了。

“你这是做什么!”凌嫣儿指了他怒道:“好好的花,就这么被你毁了!”

少年不疾不徐地道:“我说了,我要它。既然人不给肯,我便自己采。”

说罢,解下腰间碧玉坠子,随手一扬,丢到了柜台上。

坠子咕噜噜转着,到了柜台边缘,撞到了目瞪口呆的掌柜的袖角,停了下来。

干瘦男子这才回过神来。

手指抖了抖,其间的笔掉落桌上,将洁净的台面染了一团墨迹。

他深吸两口气,面露痛楚,高声责问道:“你这是何意?!”

“我说了,我要它!”少年不耐烦地道:“任凭你怎么阻拦,我都要它!那坠子,足够你买上千百盆的花了,就给了你罢!”说着,将捏着花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干瘦男子踉跄着走出柜台,一把抓起碧玉坠子狠力丢向少年胸前。

玉坠碰到紫色锦衣,滑落下来,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把花留下!你给我滚!”干瘦男子嘶吼道:“我这里不欢迎你!”

少年怒极反笑。

他一手捏着花枝,一手撩起衣衫下摆,竟是大喇喇地坐到了花架旁的椅子上。

垂眸望着娇白花瓣,少年微微抬指,轻抚上它们,神色间的极致温柔一闪而过。而后唇角一扬,哼道:“进店就是客。你将客人往外面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店主跌跌撞撞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就要将他往外拖。

少年眉目陡然凌厉起来。被抓的手一翻一拧,竟是使了个巧劲儿挣脱开来。

“放肆!谁准你动手的!”

他这句话喊得极有威势,在场几人不由都滞了下。

店主本就心神剧震,又被他顺手推了一把,一个站不稳,跌坐到地上。

秦楚青伸手将他扶起,冷眼睨向少年,说道:“恶人先告状的我看得多了。你若排第二,倒是无人敢称第一。”

“就是!”凌嫣儿在旁说道:“你强抢,还不许人反抗了?”

少年望了望刚站好的店主,又看了看她们二人,忽地五指伸开,又用力一握再使劲搓了搓,竟是将那白花给抓在手里捏烂了。

店主眼睁睁看着他将那些烂糟糟的一团白给丢到地上,痛不欲生。

中年的汉子,竟是眼眶湿润,几欲落下泪来。

“我若得不到它,倒不如毁了它。”

少年唇角扬起一抹森然笑意,抬起脚,往那些细碎的花瓣上使劲碾去。

眼看着店主人脸上血色一点点消失殆尽,他哈哈大笑。

跺跺脚,将鞋底沾着的碎末尽数摆脱,少年拂了拂衣衫下摆,嗤道:“那坠子我留给你了。就当做与你的赔偿吧!放心,够你买上好几屋子花的!”

语毕,举步就要朝外继续行去。

“谁说这么个破坠子就够赔了的?”

少年刚走到门口,屋门猛地一合,将他关在房内。少女软糯的声音在旁响起。

“既然主家没说这花要卖,你就算强给银子,那也是不作数的。既然如此,你便是强行毁坏他人之物。按照本朝律例,但凡不经主人同意就将其物肆意破坏的,要照着那物的重要性赔偿两倍到十倍不等的价钱。”

秦楚青将门按牢,看着面露不悦的少年,浅笑道:“对花主人来说,此花乃是不可替代的无价之宝。你是不是也该照着律例,按这无价的价格,以十倍来赔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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