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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叶府嫡女(120)+番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很久,他听到拖沓的脚步声在朝自己靠近。他脑袋发沉,反应了会儿方才愕然望去,发现女孩儿居然回来了。她手中已经没了那金刀,换做抱了个板子来。

那板子不知道她是如何寻到的,上面有一个粗大的孔,显然是人拿来栓东西用的。

女孩儿扯下自己发带,手上的带子,甚至是佩戴东西的带子……除了系着衣服的腰带,凡是带状的,她都扯了下来,穿过孔,系好。她用空濛的双眼看看少年,解下了他头上的发带,也穿过孔,系好。

那板子不算太大,但是,让少年的大半个身子躺在上面,却是足够了。

她用瘦小的身躯硬生生将少年挪到了板子上躺下,将那些带子握在手里往前拽了拽,板子便往前动了动。

少年这才知道了她的意图。看着女孩儿吃力的样子,他心中五味杂陈,说道:“你可是已经将东西送去了?他们自会来寻我的,你且放心。”

女孩儿却还是那样眼神直直的,好似完全没听见他的话,转过身慢慢走着,一下下拖着那板子往前行。只是,这次她口中的话却是变了,好像是“梅芳院”、“眉坊院”之类。

少年又同她说了几次,见她毫无所觉,暗暗在心中叹息着。

若是平时,他定要告诉她,这样往前走着,目标太大,被坏人发现的几率更大,倒不如让他在那边等着,左右钱家的人必然会去救他。

可是仰头望着她那瘦小的坚定的身影,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也罢,既然她爱犯傻……那就由着她去吧。

他见过的聪明人甚多,这样傻的,倒是头一次遇到。

身上热度越来越高,他觉得自己的意识马上要离自己而去了,忽然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

他猛地睁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就在那“巨大的酒坛子”旁边。

钱家酒庄的一个伙计来开了门,在黑夜里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两人是谁、来做什么的。

少年知道女孩儿不开口,忙嘶哑着说道:“让你们掌柜的来。”

掌柜的很快就来了。

他拿着蜡烛靠近女孩儿和少年,待看清少年的样子后,他大惊失色,正要扶起少年,女孩儿却是从怀里掏出一物搁到了他的眼前。

赫然就是那小金刀。

少年心里顿时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原来她方才并未走远,而是去寻板子去了。

他让她去送信,她却不放心将他一人丢在那儿,非要想办法带着他一起去。

虽然这样做太过于傻了些,可就是这股子傻气,让他心中涌起了感动和酸楚。

掌柜的刚刚接过那小金刀,女孩儿唇角突然绽开了个笑容,“砰”地下,倒到了地上,晕过去了。

少年此时也已经支撑不住。

他拼着晕去前的最后一丝清明,叮嘱掌柜的道:“路上的血迹,你想办法处理掉。再通知钱管事,让他帮忙找个可靠的大夫,帮忙照顾下这丫头。只是有一点,她今日遇到我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准说出去。”

他生怕这不谙世事的女孩儿因为帮了自己的缘故,被那些个人记恨上。

眼看着掌柜的郑重应下了,少年才安心地合上了眼帘,陷入了昏迷之中。

99汤药

穆景安同罗纱说起那晚的事情时,心中犹自泛起阵阵波澜,神色间又柔和了许多。

罗纱却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我那晚迷迷糊糊跑出府后,救了你?”

她怎么也没想到,前世时,在梦纺院见到孙氏杀死那小妾后,她浑浑噩噩间跑出家中,竟然救了穆景安……

当年她高热几日后醒来听人说起后,也只知自己跑了出去被人救了,而后发烧大病一场,从而得了那哑症。

少时她在梦纺院中想起来了孙氏杀死小妾之事,才知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受了过度的惊吓导致心神混乱。如今听了穆景安的叙述,她却是刚刚知道,那晚竟然还有和穆景安相遇这一遭。

穆景安望着她惊愕的样子,淡笑着给她捋起鬓边发,说道:“那时我便觉得你神色不对,后来去了梦纺院那一趟,方才将前后之事串联起来。”

他说着便是一叹,“有时想起来,我也不知是该感谢孙氏将你吓成那样,还是要痛恨她了。”

若是没有罗纱被吓,就没有他与罗纱的相遇。但若是罗纱没被吓,前世或许也不会得了哑症而处处受到难为。

罗纱听了他这话,倒是当真认真细想了会儿,最后得出结论,“我倒是觉得,有了那一遭更好。”

虽然前世之时过得不好,但如若果真没有那晚发生的事情,她今日还会不会站在这个地方,都还难说。

对于能够经历当前这一世,她还是极其庆幸的。

穆景安听她这样回答,开心地拥紧了她。

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很高兴能遇到他?

这样想着,他心中欢喜万分。

这时,屋外响起了阿三他们的说话声。

穆景安安顿好罗纱,看着她躺下休息后,方才出了车子去见他们。

刚刚对着他时,罗纱倒还没来得及细想。此时听着他在车外的说话声,她慢慢回想着他说过的话,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说“以身相许”当真是认真的。

说起来,自重生后认识他以来,他出手帮助母亲、帮助她,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他主动去做的。而她,也是在这一件件的事情里,感受到了他的好、与他慢慢亲近起来。

难道自打他重生起,就在刻意接近她?

可她……却连见过他都不曾记得了……

一想到这一点,罗纱就不由得懊恼万分。

晚上她很是纠结地同穆景安说起这事儿,穆景安就笑她:“多大点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亏得你还放在心里。”

他钻进被中,摸着她凉凉的手,皱了皱眉,语气不变地说道:“无论我当初做过些什么,如今我们两人能在一起,这就够了,其他的,你无需多想。”

罗纱笑着颔首,钻进他的怀中取暖。

自从开始服了解药后,她的身子就偏凉,穆景安温暖的怀抱就显得尤其诱人,让她不由自主就想靠过去。

如今解药有了,一行人却依然继续往国公府赶去。

罗纱上次在皇宫里服药是在巳时,往后的每日里,到了这个时辰穆景安便单独在车中守着她,也不许其他人靠近,默默陪着她度过那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车子行了二十天左右方才到了国公府附近。

那日傍晚时到了临近的一个城镇,穆景安都准备寻间客栈住下了,谁知却有长公主派来的人行上前来,同他低语了几句。

穆景安当即带人连夜赶了回去,半夜临近丑时方才到了国公府。

其他人各自散去,穆景安带了罗纱从后门而入抄着近路一直行到了长公主的院子。

罗纱闻着院中的馥郁花香,心中略定。

两人进到屋中时,长公主早已等在那儿。见到罗纱后,她探了探罗纱的手和额的温度,神色不变地将穆景安赶走后,携了罗纱往里行去。

“药汤早已备好,你每晚泡一泡,第二日便没那么难过了。”

罗纱在路上已经听穆景安提起,长公主一回到国公府就开始让人准备药材,前天刚刚全部凑齐,知道了她们的行程后,昨晚就开始熬药了。

长公主带了罗纱去往后院。

那里有几间小屋子,其中一间是为罗纱收拾出来当做卧房的,布置得雅致精巧。长公主带她熟悉了下卧房后,便领了她去隔壁那间。

其实罗纱一进到后院,就发现药味已经取代了花香弥漫在这周围。如今行到那间屋子外还没进去,药味已经极其浓烈了。

罗纱这些时日因了“药”之一字吃了极大苦头,且不论是“毒药”还是“解药”又或是“药汤”,凡是与药有关系,她都有些犯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