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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叶府嫡女(76)+番外

听闻紫环紫艾也要回箐州,那自然是往后也要负责保护她了,罗纱脱口而出问道:“紫环紫艾跟了我……那哥哥怎么办?他会不会有危险?”

穆景安正想要说“不会,那些人明白,若想拿捏住我,那小子分量不够”,一转眼看见罗纱担忧的神色,他出口的话就生生转成了:“博文身边也有很多好手,这个你不用担心,反而你独自在箐州,需得多加小心。”

罗纱这才记起他刚才吩咐了阿四去备车,疑惑道:“难道我现在就要走?可舅父舅母那边还没说一声,外祖父也……”

“必须现在就走,安国公和姑姑她们那边我来解释。若是耽搁下去,难保姑姑她们会做些什么。”

“舅母?难道她会帮助公主她们?”

“不算是帮助……她或许会与她们达成一个协议,取得一个双赢的结果。”

他看得分明,穆氏想让罗纱嫁给程博文。

作为程博文的好友,他自然是极其欣赏那个少年的。但,那得分是什么时候。

如今眼看着那少年成为自己最强劲的竞争对手,穆景安便怎么也不愿在罗纱面前提起他,生怕罗纱多听程博文的名字一次,那少年在她心目中的性便多一分――

再怎么说,程博文自小就与罗纱接触很多,那个少年虽然不善于表达,但对罗纱的关心也是毫不掺假的。

明知罗纱言出必行,既然许了诺,便不会出尔反尔,而她和程博文之间也确实是兄妹之情,可穆景安就是不愿其他人在罗纱的心中能占有一席之地。

这样想着,穆景安索性由着罗纱心中迷茫,决意要让这件事烂在心里不说出来,或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让她知道也可以的。

他很为自己的打算满意。

一切安排妥当,穆景安带着罗纱一路尽抄小道,七绕八绕地竟也到了个偏门。

门大开着,阿四已经驾车等在那儿。

穆景安本在同罗纱低声细语着,侧眼看到马车,眼神忽地黯了黯,语气却依然平缓。

罗纱本以为还能同他一起多走几步,便没在意。哪知刚出了门口,穆景安就驻下步子,将她往前轻轻一推,缓缓说道:“你……走吧。”

罗纱愕然,回头去看他,却见少年已经背过了身子,不再看向她这边。

她想绕到他跟前,看着他的双眼跟他说声再见,少年却是横手挡住了她。

“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罗纱只得转过身,一步步朝马车行去。

她突然发觉脚步竟然也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多跨一步都是困难。但再困难,终究也是来到了车门边。

她扶着车门,又轻声唤了他一次,想再多看他一眼。

哪怕只一眼也好。

可穆景安硬是不转身,只说快走。

红绣看着时间不早了,两人再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忙上前来问罗纱意见。

罗纱也知时间紧迫,咬着唇忍下心中的难过,慢慢点了下头。

马跑得很快,马车自然也离去地极快。

少年直立在那里,紧捏着手中折扇,倔强地一眼也不肯回头看过来。

罗纱扒着车窗,一直地盯着他的背影,眼看着那身影变小、变淡,直到再也看不见,心中懊悔不已。

方才为何只顾着说话,想着过会儿还能道别,就没有多看看他?

哪怕只有一眼也是好的啊!

如今再想看,却是不能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拼命地眨眼,一直仰着头眨眼,硬是憋了回去。

待到马车声消失了许久之后,静立的少年才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早已空荡荡的街道,深深地、无奈地叹息着。

他手指颤了颤,指尖一松,手中折扇颓然落地。

五指之上,扇骨勒出的痕迹,极深极重,刻骨铭心——

64、归家

当罗纱睁开眼,望着床顶罗帐上那熟悉的花纹时,有一刹那的时间,产生了一种疏离和陌生的感觉。

在车上的那几日,她毫无困意,几乎未眠。前日她回到叶府后,只匆匆去给老夫人请了个安就直冲向了晴夏院,进屋后吩咐她们谁都别吵她,扑到床上倒头就睡。

一天两夜,直到现在,第三天天色微明时,她才算是真正醒来。

可是,显然记忆没有跟着苏醒。

不过才离开一个多月,此时再望着本属于自己的床铺,努力回想着以往这时要做的事情,罗纱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往常每日到了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边被人伺候着起身,边与众人说笑几句,然后用饭,接着就与叶颂青一道去认认真真地听沈秋意授课。

十几年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过的。

可现在她想起那些,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明明是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一切却好似完全不同了。

她愣了半晌,猛然意识到,东西是完全没变的,是自己的心,变了。

摸摸滑到了胸侧的坠子,她将它掏出来细看。

看似普普通通的海棠花样式的坠子,分不出是什么材质所造,从正面看样式简朴与普通吊坠没什么不同,翻过来才发现它表面凹凸不平,凹槽处刻着不知是什么语言的文字。

她抚摸着它表面的文字,感受着它带来的熟悉的触感,脑中却总浮现那个少年的笑颜。

这几天她不是没醒过,只是醒的时候,都是在半夜。

屋中无灯,她也不想唤人点起来,只掏出坠子在黑暗中一遍遍地反复摩挲,怀念着那些日子里与那少年的短暂相处,想过他,也想过他的母亲,每每到了最后,都是在感叹他们的无奈与心酸。

每当想到心里难过到极点的时候,她就将坠子再放回去,隔着衣衫握着它,一遍遍回味着少年坚定的目光,竟也能慢慢再度睡去。

其实前一晚醒来时,她曾经和阿隐说过话。

当时她醒来时,恰好听到外间的红倚出了门,便轻轻唤了声阿隐。

其实她也没把握阿隐在不在四周,谁知她这样一唤,那个穿着劲装的女子果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她的床前。

罗纱知道当时与长公主说话时阿隐也在,便问她:“穆景安给我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是什么吧?”

阿隐极轻地“嗯”了声。

“那……这东西在我这里,会不会给他造成困扰?”

她心知这东西具体是什么或许不能说出来,但她只想知道,穆景安没了这东西,可会遭到什么不利的状况。

阿隐直接断然说道:“不会。”她目力极好,见罗纱还在望着自己,就极为难得地解释了句:“他们都想得到它,如今没人能想到公子将东西给了你,我觉得,这样更好。”

罗纱这便放下心来。

因为虽然穆景安说得轻松,她却明白,若是“安排好一切”真的那么简单,他就不会将她送离身边了。

定然是会有危险,他怕牵连到她,方才如此。

她生怕这坠子是能帮到他的物什,如今听到阿隐说在她这儿更好,她就松了口气。

屋外传来鸟儿的鸣叫声和丫鬟们的轻声细语,罗纱将坠子放回了衣内,静静听着外面的嬉闹声。

一切好似和以往一样,只是少了叶颂青大呼小叫的声音。

她一时有些不习惯。

她还没进箐州地界时,穆景安派来送信的人就快马追上了她,说是安国公府那边一切搞定,而叶颂青也因要跟着程博文一起立志要考功名,暂时就不回来了。

罗纱很为他的成长自立而高兴,但同时,刚刚离开了穆景安,又没有叶颂青陪在身边,与她最为亲近的两个人同时都不在了她的身边,就有种失落到极致的感觉堵在了她的胸口,无法宣泄。

她坐起身来唤人,“红月”两字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这几日有些神思不属,总是出些莫名其妙的岔子。

红倚急忙行了进来,看到罗纱正怔怔发呆,忙笑道:“姑娘可真是会挑时候,厨房里的杏仁儿酥才刚出炉呢,姑娘你就醒了。我看啊,八成是闻着香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