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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大理寺(44)

而这个歪过去的‘旁边’,十分不凑巧,恰好是傅倾饶如今站着的位置。

傅倾饶忙往另一边闪。

可那侧只有段溪桥,两人已经离得极近,她再过去,就要跑到段溪桥怀里去了。这一下犹豫的功夫,娇滴滴的美人已经扑了过来。然后,然后就倒在了她的……腿边。

因为英明神武的傅小哥在最后一刹那临时决定,死也要死在自己人这边比较安全。于是果断地往左少卿大人那边避过去了。

周围一片哀叹声响起。有怜香惜玉的皇族子弟,还在低声指责傅倾饶不解风情,竟是让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只是口中说着可怜,话语里却满是调笑意味,显然并不把这群女子当回事。

傅倾饶懊恼极了,因为她发现那女子竟是在抱住了她的小腿,急急就想往外抽。谁知动了两下才发现因为和段溪桥挨得太近,居然难以动弹分毫。

她忙用手肘捣捣身后之人,偏过头匆匆说道:“哎你往后点儿。”

这一转脸不要紧,她的额头就擦过了段溪桥的下巴、发丝蹭到了他的唇边。

足智多谋的左少卿大人自从她扑到怀里后就整个人都呆住了。此时一蹭一擦,他猛然惊觉,僵着的身子骤然苏醒。

段溪桥仿若遇到猛虎般连连退了两步,撞到了旁边的林墨儒,换来林墨儒的一声抱怨。

傅倾饶没注意到。她正庆幸着终于可以抽回腿了,谁料那个女子松开她的腿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竟是借着她的力站起来了。

傅倾饶顿时觉得憋屈得紧,暗暗把手在官服上使劲蹭了几下。

宏岳国的女子本就比大恒女子身材高大。那女子站直身后,竟是比傅倾饶还高了半个头。

她抚了抚遮面的轻纱,勾人的眉眼在傅倾饶身上遛了个圈儿,又望了望四周,笑了声说道:“我还以为温家大公子逝去后,这大恒就再没有谦谦君子了。好在还有公子……你。”最后一个字软糯香甜,落音之时,视线也回到了傅倾饶的身上。

傅倾饶本还只是不想惹麻烦,此刻心中陡然升起厌恶。

明明是这女人非要贴过来,反倒要说得像是她主动出手相助。而且,还非得提起大哥。

“姑娘言重了。某不过是资质平平的凡夫俗子,怎比得上当年温家大公子的天纵之才。”

一句话说完,她自己先愣了下。

因着二哥行事高调且准备继承先祖遗志走行伍路子,故而声名早已在外。旁人说起二哥时,都称一声温家二少。虽然大哥君子如玉的名头也很响亮,但是因了‘二少弟弟’的关系,很多人都称他一声大少。

但京城中相熟之人钦佩大哥的学识和气度,都唤他作大公子。

如今十几年过去,‘温大公子’这个称呼,能叫出来的人恐怕不多。

傅倾饶忙垂下眼,淡笑着掩去心中翻涌的思绪。

等到十几名女子走远,她刚要松口气,突然右手一暖,竟是被人握在了手里。

傅倾饶目瞪口呆地看着执起她的手往鼻尖上凑的段溪桥,使劲地往外抽了抽,没成功,于是低吼道:“你干吗?!”

段溪桥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噤声,又仔细闻了闻,这才卸下来两分力道,任由傅倾饶将手抽回去,轻声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异香?”

“异香?”傅倾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蒙面纱的女子拽的就是她的右手,就也闻了下,“没有啊。你怎么发现的?”她目力和耳力好,嗅觉却很寻常。

段溪桥轻咳一声尴尬一笑。

方才傅倾饶扑到他怀里离他太近了,他周围充斥着的都是傅倾饶身上的气息。暖暖的,甜甜的……

然后刚才那女子离开后,他发现傅倾饶身上的气息没那么纯粹了,这才发现的。

可这话他说不出口。

难得心虚了一把的左少卿大人眼神飘忽不定左闪右躲,就是不敢对上傅倾饶认真的双眼。

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一处,不动了。

“你流血了?”

“血?没有啊。”

段溪桥重新执起她的右手,问道:“难道你没感觉到疼吗?”

傅倾饶这才发现自己中指的指尖在往外冒血珠子。不大,但是衬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地红。

她动动那个手指,仔细感觉了下,摇摇头,“好像是不疼的。奇怪。”

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两人‘腻歪’了许久的林墨儒,此刻忍不住凑了过来。

他看了看傅倾饶手指尖那处,发现它虽然在不停地往外冒血珠子,却流速并不快,只是一滴血滴落后又冒出一滴,如此反复,于是笑着对傅倾饶说道:“无妨无妨,等下让人给你包扎一下就好了。”

段溪桥却不搭理他。

方才听到傅倾饶的回答后,段溪桥脸上的表情就一下子冷了下来。

横眉怒视着那些女子离去的方向,他很是严肃地用命令般的语气对傅倾饶说道:“你随我来。立刻,马上!”

☆、第39章 配合一下

段溪桥甚少如此声色俱厉。傅倾饶见状,也有些紧张起来,却因带着犹豫,静立着未动。

看她如此,段溪桥急切之下顾不得其他,拉了她正欲将人强行带走,谁知还没迈开步子,眼前忽地一暗,竟是被人拦了下来。

“放开!”楚云西身姿挺拔地挡在前面。他凝视着段溪桥拽着傅倾饶的手,低沉怒喝。

段溪桥有些不明白一向淡漠的平王为何会突然出现,但他顾不得解释、也无法解释,故而只是轻笑了下,说道:“此事,怕是和王爷无关吧。”

看他非但未曾松手,反倒是收拢五指握得更紧了些,楚云西脸上的寒意又重了几分,当即斥道:“与我有无关系,又怎是你说了算!再不放开,后、果、自、负!”

显然是管定了的模样。

段溪桥心中的疑惑更深。只是如今事态紧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耽搁。正欲寻个妥当理由带着傅倾饶赶紧脱身,就听身边之人开了口。

“唔,我手受伤了,他带我包扎一下。”

傅倾饶说得云淡风轻,但楚云西的神色未见丝毫放松,反倒凝重起来。

方才他看到此处嘈杂,怕是傅倾饶这边出了什么岔子,忙赶了过来细看。

傅倾饶是个什么性子,他很是清楚。她最不愿的便是惹麻烦。如今在这皇宫之内众目睽睽之下,她却急着中途离席,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只停了一刹那,他便对段溪桥稍稍示意,说道:“你们随我来。”当即旋身当先行去。

段溪桥不明白楚云西为何如此,下意识地就回头去看傅倾饶。见对方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他迟疑了下,方才跟了过去。走了几步,发现手还拽着,又赶紧松开。

有好事者窃窃私语探头欲看,被楚云西随意回头看的一眼给吓到,当即缩了脖子,乖乖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楚云西带他们去的是他出宫前住的寝殿。

先皇后宠爱他,将他的寝殿置在了她的寝宫不远处。当年这里有多么繁华,如今就有比那程度更甚的凄冷。

“许久未来,倒是有些荒杂了。”到了院门前,楚云西脚步不停,突然说道。

段溪桥此时在想着另外一事,只随便打量了眼。但看到院内那肆意丛生的杂草后,他还是有些惊到了。

这里……真的是先皇和先皇后最宠爱的儿子住过的地方?

傅倾饶环顾了下四周,见此处半个人影也无,连打扫杂事的粗使宫人都没有,反倒笑了,“我觉得不错,这样清净多了。”

楚云西疾走中回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多了点笑意。

因着书房光线最好,楚云西将他们带到了那里。

看他往窗边最亮的地方行去,段溪桥赶忙叫住他,指了指暗处墙边搁着的一张榻,说道:“去那里吧。”走了两步,又侧过身向楚云西解释:“不能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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