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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大理寺(58)

段溪桥在书架上翻找着,听闻后,看都不看一眼,不甚在意地说道:“你喜欢拿去用吧。”

傅倾饶望望他屋内明面上十分寻常的摆设,再看看地上那些落了灰的物什,啧啧感叹两句,又把东西搁回去了。一起身,一个布巾出现在了面前。

段溪桥看看她白皙手指上的灰土,本欲给她擦擦,顿了顿又忍住了,转而将布巾丢到她的怀里。

傅倾饶毫无所觉,只是低着头用布巾细细擦拭着。弄了半晌,手还不甚干净。出了屋子正想寻井打水,却见老管家端着个装了水的盆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忙过去接过盆,道了声谢后好生洗了一番。

老管家微笑着看着她,待她收拾好,才说道:“听闻主子回来了,厨房准备了些点心。大人一起用些?”

傅倾饶刚好有些饿了,正要答应,就见段溪桥拿着一叠东西急匆匆走了出来。

“东西拿好了,我们走吧。”

语毕,他头也不抬就要朝大门行去。

傅倾饶看看眼中盛满失落的老管家,一把拉住段溪桥,说道:“我有些饿了,听说你这里有点心,我要吃。”

段溪桥下意识地就要讥讽两句,在看到她难得一见的和软神色后,又心软了,转而问老管家:“有吃的么?”

“有,有,多着呢!”

老人家忙不迭地一连串应着声,去将东西准备好。

因着老管家和厨里的两位妇人太过热情,傅倾饶推辞不过,吃了好些点心,最后有些撑着了。

段溪桥气不过,指责她一番后,拉了她一同走着回平王府。

“该!看你下次还要不要那么没出息!想吃的话,多少没有?还差你那点吃的不成?!”

傅倾饶正垂头丧气地听着,突然眼前一亮,扬声喊道:“阿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乔盈正和秦点暮说着话,闻言回过头看了一眼,又惊喜地快步迎了过来,“还说我呢,倒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陪大人回去拿几样东西。秦大人这是……”

乔盈还未答话,秦点暮已经行来接道:“乔老板前段时间太忙,有些年货没有备全。今日已经小年,很多东西都已买不到了。刚好我这边多出来许多,便让她来看看可有用得上的。”

傅倾饶就笑着朝他拱了拱手,“多谢大人照顾我家阿姐。难怪大人今日事忙,原来是这个缘故。”

乔盈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又让傅倾饶晚上去她家一起过小年。

傅倾饶想到大公主说起的晚宴,只得拒绝。与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后,便道别离去。

段溪桥方才一直默默站得稍远看他们说话,如今见傅倾饶乐呵呵地走过来,便问道:“秦点暮这样待乔盈,你不生气?”

傅倾饶正因着偶遇而开心不已,闻言很是莫名其妙:“他对阿姐好,我高兴还来不及,生气做什么?”

段溪桥凝视着她,发现她神色坦然丝毫都不作伪,不由沉吟。

半晌后,英明神武的左少卿大人似有所悟。

他扶着额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啊!段大人终于发现秦大人是躺枪的了……

☆、第52章 悄悄地来

傅倾饶在楚云西院外站了会儿,听他一直在练武,便想着要不要先离开过会儿再来。

楚里远远地看见了,小跑着行来,唤住她,高声问道:“傅大人这是要找主子吗?”又朝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院内声音戛然而止。

傅倾饶默了默,说了声“是啊”,想了下,直接走了进去。

楚云西将手中剑交给楚里示意他退下,又接过傅倾饶递过去的布巾,边拭汗边说道:“原来在外面的人是你。怎么不进来?”

“想着你不喜欢被打扰,就打算过会儿再说。”傅倾饶看着他裸露的臂膀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痕,上面满是汗水,忍不住说道:“你身子还没有彻底复原,还是注意些的好。”

楚云西低低笑了,“无妨。”偏过头看她一眼,见她很是担忧,又道:“有时候在战场上受了伤,稍微包扎下还得继续上场搏命,早已习惯。”

想到曾经在战场上厮杀几十年的父亲,傅倾饶胸口有些发堵。她闷闷地道:“战场是战场。如今既然回了京,能注意些总是好的。”前段时间伤得那么重,可是差点把命都交待上了。

楚云西一言不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见她一脸懊恼地抬起头,他忙收回手,浅淡地笑了下,朝屋里走去,“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明知他不喜欢练武时被打扰却坚持没走,定然是有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急事。

傅倾饶半晌没答话。

直到走进屋里关上门了,她才稍稍稳住了心神,诚恳说道:“大将军是不是有一套特制的武器?我今晚想借用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想也没想答了个“好”字后,楚云西猛然驻足,回头看她,“你拿去做什么用?”

傅倾饶斟酌了下,说道:“今天晚上我要去一处参加晚宴。那里有些人与我关系不睦,所以想提早做些准备,总归是能安全一些。”

楚云西思量了片刻,再开口,声音里已隐隐带了怒气,“你想要去慧宁那里?”

傅倾饶讪笑两声,说道:“大将军果然聪明过人……唉你干嘛?放手啊!”

楚云西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门口,打开门,指了外面怒道:“口口声声只会说我。你自己呢?上次和陶行江起冲突时差点把命丢了,还不够?若是真不把命当回事,很好,你现在就可以离开王府。到时候,甚么宏岳国,甚么公主府,你尽都可以随意去闯。我看不见听不见,也好装做不知道、不去管不去问!”

他身居高位又常年征战沙场,自有一股凛冽迫人的威严气势。傅倾饶虽不惧怕他,却也被他斥得脑袋越垂越低。

“去总是要去的,这不就是因为想求个安全,所以来找你借东西么……”

“你功夫本就远不如他,就算带上那些个死物,又有何用?若是情况着实紧急,有这些东西在,或许反倒成了累赘,让你枉送性命!”

听他这样说,傅倾饶也来有些冒火。

这家伙怎么说话的?好像她会一去不回似的!

至于借物……

她清醒地知道,东西是楚云西的。他若愿意借,那自然很好。他若不肯,那也是他的自由。况且那套物什是她父亲送给他的礼物,在他看来,就是恩师的遗物了。她试图想借,本就是她妄求。

因此,傅倾饶对于他的‘不借’,只是非常遗憾罢了,并无怨言。她朝楚云西拱了拱手,道了声“打扰了”,快步离开了那里。

出了院子刚转了个弯儿,就遇到了迎面赶过来的段溪桥。

傅倾饶见他来得匆匆,与他打了声招呼后便欲离去,却被段溪桥给叫住了。

“王爷现在怎么样?”

傅倾饶有些不解,“什么怎么样?”

“听说殿下又去了趟都察院,对方还是一直不松口,李长亭没能放出来。为此殿下发了很大的脾气。”

前几天段溪桥也去都察院很多次,想让他们相信两位大人应当是自杀。可是佥都御使却坚称就算大人们是自杀,李长亭也有可能是纵火之人,更何况那自杀一说还未定论。

楚云西亲自作保,想要让李长亭先出来再说,毕竟要过年了。谁知佥都御使就是铁了心,死活不肯放人。

如此一来,对于佥都御使背后之人是谁,楚、段、傅三人心中愈发肯定起来。

“明日我们寻机再去刑部一趟,或许能寻到蛛丝马迹也说不定。”段溪桥如是说道:“尽量避开众人耳目。别没帮上忙,反倒坏了事。”

傅倾饶点点头,暗叹口气。

先前断肢案一事与宏岳国扯上了关系,这个时候再爆出人头一事,必然会坏了楚涵宣的计划。大公主和大驸马自然不会对外透露,报案人暂时不知去了哪里。傅倾饶和段溪桥拿到那物,也只能放在段溪桥屋里、暂时按下不公开,二人先暗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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