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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规性宫斗(10)

锦秋就也笑了。

只是她心中依然有个疑问。

依着贤妃那谨慎的性子,为何会吃周采女送去的吃食?

第二日这事就传了出去。

不多久,宫内就人人都知贤妃一口咬定新来采女在汤中“加料”害人腹泻,结果没多久她自己也中了腹泻之症,且去她宫里吃过东西的几位妃嫔都中了招,可见那事的真实情况如何,着实不好说。

贤妃自然也听说了。

她本就因为腹泻一事恼恨不已,再听了这样的说法,登时大怒,再不理会周采女的辩解之词,直接将她禁了足。

未满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些消息的到来,不啻于给她了一道清泉,让她通体舒畅了许多。

“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她接过初夏端上来的酸梅汤,喝了几口,惬意问道。

“这宫里头还有谁愿意和贤妃娘娘对着干?自然是德妃娘娘。”

未满听了后,对这素未谋面的“德妃”顿时心生了几分好感。

只是这好感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那边嬷嬷就开了口唤她。

未满顿时蔫了下来,不情不愿地放下可口的酸梅汤,去到嬷嬷身前,继续学规矩。

这时她才明白过来,既然在这宫里头什么都是有可能的,那么所谓的“放你一马”,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比如太后。

太后倒是不禁她的足了,可这招“学规矩”比禁足还要命。

也不知她老人家从哪儿找到了崔嬷嬷这么个宝,一把年纪了,愣是能从天微亮训到天漆黑,未满这年轻人都撑不住了,这位老嬷嬷还能精神奕奕身姿如松地在那边高声训斥。

看着崔嬷嬷手中的戒尺在太阳光底下反出刺眼的亮光,未满心里头就紧张得一抽一抽的。

第八章

是人都有弱点,崔嬷嬷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弱点便是,不禁夸。

这还是小冯子发现的。

当时未满看似在顶着大太阳一板一眼学着规矩,实则在满心满眼地思念着皇帝。

她恨不得他即刻回宫立刻下道旨意,随便让她去做什么都行,哪怕是禁了她的足也好,只要崔嬷嬷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成。

众人见她神情无比纠结无比怨念,心中不忍,便向崔嬷嬷求情,哪知道一来二去的,却惹了崔嬷嬷不高兴。

她当场就对未满做了惩罚,让她这次练够半个时辰后也不准休息,必须够了一个时辰才可以。

未满想反驳,没敢,生怕处罚再次加重。

小冯子看了未满的样子很是同情,随口冒出一句“嬷嬷您老人家当真是厉害,能让小主听话成这样”。

本是讥诮讽刺的话,偏偏小冯子习惯性地扬起了他那讨好的笑容,于是这句话配上了他那谄媚的表情,效果整个地翻了个个儿。

崔嬷嬷顿时笑逐颜开,“老奴在宫里头当差几十年,旁的不说,单这‘规矩’二字,怕是没人比老奴更清楚的了。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尽管来问我。”

她这话一出,凝华殿众人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敢情之前是用错了方式?

大家面面相觑后,齐刷刷围到了崔嬷嬷四周,众星捧月般将她夸到了天上。

崔嬷嬷心中受用,面带笑容稍稍谦虚了几句。

众人见她谦虚完了好像又要去找未满,忙又拿了各种礼仪规矩方面的问题来向她讨教。

崔嬷嬷见这凝华殿有那么多勤奋好学的后辈,心中感动得热泪盈眶,忙一一指点,就也不太顾得上未满那边了。

未满知晓众人的意图,忙凑着这个功夫放松下身子。

虽说这日有大家齐心协力去“帮忙”后,未满受到的劳累少了一些,可她已经受到崔嬷嬷的摧残好几日,故而到了晚上,依然累到不想动弹。

就在她昏昏欲睡,随时都能与周公论人生的时候,修远殿遣了人来,说是皇帝要见她。

未满顿时欲哭无泪。

白日的时候她心心念念想了他那么久,他都没回宫没出现,如今倒好,此刻她不想见到他只想睡觉了,他反倒回到了宫里,而且还要她去他那里。

但她现在……当真不想去啊……

可不去也得去。谁让人家官儿大呢?

未满有气无力,锦秋她们却不知为何很是欢喜。

大家见未满根本不梳洗打扮,只穿着白日里那套衣裳拖着步子就要离去,忙将她拽了回来,硬是给她换了身鲜亮衣服。

未满挣扎不过,只得任由初夏她们伺候着换衣梳洗。

一切准备停当,未满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离开了。

好在皇帝遣人来的同时,也派了顶轿子过来,这让未满对皇帝的印象稍稍好了两分。

一上到轿中,未满就打起了瞌睡。

轿子摇摇晃晃,却晃得不厉害,瞌睡的时候坐着十分舒心。

她正睡得香甜,谁知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惊得她身子一震,醒了。

“小主,到啦。”

见小冯子掀了帘子,未满努力了许久,终于振作了些许精神直起身来,走出轿子。

修远殿乃是皇帝的居所,自是庄严大气。

未满去到里面的时候,却被告知皇帝刚刚去了太后处,如今不在这里,让她稍等片刻。

未满累极,偏偏此时又不能睡,只得拿出了随身带着的荷包准备吃些东西。

平日里她最怕的就是饿着。

有了第一天在修远殿等皇帝到饿极脱力的经历后,未满心中警惕,就让初夏给她绣了个颇大的荷包随身带着,又让绿柳时常做了点心搁在荷包里,方便自己饿了的时候吃。

如今又困又累,饿意泛了上来,未满便抱着荷包不撒手。

她刚吃了两口,就听隔壁屋子传来熟悉人声。

未满怔了下,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将手拭净了便急匆匆行过去。

眼见一抹熟悉的人影就要消失在殿外,她忙出声唤道:“霍老幺!”

霍豫宁身子顿了顿,蓦地旋过身来,讶然道:“你怎的在这儿?”

“皇上让我来的。”未满说道。

霍豫宁望望黑漆漆的天,将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顿时唇齿间溢满了苦涩。

他定定神,环顾四周,发现殿中只王连运在近处,就行了过来,问道:“你找我可有事?”

他身形高大,不动声色立在未满身前,挡在了未满与王连运之间。

未满还未答话,霍豫宁已经不动声色从怀中掏出一物塞进她的手中。

未满看着那物外面的包装,便知晓这应当是自己拜托霍豫宁从父亲那儿取来的东西,就忙塞进怀中。

她想到方才霍豫宁的问话,顺口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在这儿无聊得紧,又听到了你的声音,方才过来看看。”

霍豫宁意有所指地说道:“也幸亏是我,够了解你。不然换了旁人见你如此,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呢。”

这时未满只当他是说自己方才叫他叫得急了,就也没当回事。

虽说两人极其熟稔,可到底如今有身份隔着,故而只说了这样三两句话,便也道别。

临走时,霍豫宁特意叮嘱她道:“宫里不比家中,你万事当心,谨言慎行。”

见未满好好应下了,他方才松了口气。

行出殿外,他蓦然回首,看着灯火下的那道娇俏身影,心中暗暗担忧。扫一眼未满搁着那物的地方,他叹了口气。

他方才同未满说的那句其实话里有话,只是他也没想着未满能听懂,但就是想说上那样一句。

当初未满在他手中写下“无上”二字时,他着实吃了一惊。

这两字,要往大处想的话,可谓是极大的事情。

偏偏未满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故而只是心存疑惑,却不信她真是那个意思。

左右皇帝给了他几日的空闲时日歇着,既然未满叮嘱他去找钱老爷,他一出宫问清钱老爷的去处后,便去往外地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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