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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规性宫斗(28)

如今看来,如果东西是良昭媛换过去的,那么在吴御人身边的宫人打开礼物盒子时,她们应该能看出来东西不是自己先前所准备的。

可是那宫人打开盒子之时,吴御人和宫人都没有丝毫的惊讶。很显然,她们事先是知道盒内装着什么的。

如今既然东西是她们调换的,倒也说得通了。

可吴御人为何要调换良昭媛的点心呢?

若她是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一出,为何不干脆给自己另外准备一份礼物,偏偏用了良昭媛那个!

她又怎知良昭媛盒内之物是不是好的?万一良昭媛的东西有问题,拖累了她,岂不是更麻烦?

说到另外准备一份礼物……

未满眼神飘忽了下,想到了昨日刚回到凝华殿时的情形。

当时一回去,大家所做的头件事就是让初夏赶紧将她手中的盒子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里面的东西一亮出来,几人就都愣了。

虽然和绿柳做的不甚相同,但非常可以肯定的是,那里面装的确确实实是芙蓉酥无疑。

他们刚刚弄走了一批芙蓉酥,如今就又被人塞了芙蓉酥过来……

幸亏当时未满没将这个呈上去,不然先前的一番调换就算是白费了。

如今未满想起来了此事,就也问了锦秋,看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

锦秋轻轻摇头,未满很是沮丧了下。

“不过定然不是吴御人了。”锦秋如此说道。

吴御人肯定不知道太后讨厌芙蓉酥,不然她也不会欢欢喜喜地在太后面前打开盒子。

未满精神不济,和锦秋说了会儿话就又困倦了。

锦秋匆匆服侍她用了些饭后方才离去。

未满窝在被子里,满心惆怅地继续想着心事,想着想着,便也睡着了。

好梦正酣时,熟悉的味道突然出现,霎时间充斥在了她的周围。

她悚然一惊,梦中突然跌入悬崖,猛地惊醒。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绣了金色纹饰的玄色衣衫。

未满大惊,抱着被子往另一侧挪了挪,全身戒备,警惕地看着魏承昭。

见到她那如临大敌的模样,魏承昭又好气又好笑。

他坐在床边,也不气也不恼,只是不由分说地硬拉了她一只手来,放到自己掌心牢牢握着。

未满本想抽回手,试了几次没成功。感觉魏承昭的手掌干净温暖,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就也慢慢放弃了挣扎,只静静地望着他。

魏承昭性子冷淡,素来不喜分辨,故而有些话该怎么说出口,他心里头也没个数。

想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说道:“留你也是迫不得已。有些话现在不说清了,怕是你心里会留下芥蒂,往后还是要如昨日那般疏远我的。”

第二十二章

听魏承昭如此说,未满干笑道:“疏远你?怎么会?”

她觉得,自己以前和他说话的时候才当真是在远着他,毕竟她已经是皇帝的小老婆了;可昨日里知道了他是皇帝后,她都一直在计划主动扑倒他来着,哪儿来的疏远?

魏承昭看她如此,便是一叹,“单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就知道了,往日里你可不会这样。”

现在的模样?

未满低头瞅瞅自己揪牢被子的手,悲愤了。

她为什么死死抱着被子不放手?还不是因为昨夜里他做的那些好、事!

哪就是在“疏远”他了?

正要发火,一抬头对上那双幽黑的双眸,未满突然记起这人是皇帝,陡然一颤,那怒火的小苗蹭蹭蹭两三下就消弭无踪了。

魏承昭是什么人?平日里总是跟那些个七转八绕的人打交道,早就练出了“火眼金睛”。方才他一眼就看出了未满原本的打算,可到最后她依然选择了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双眉微锁。

这样下去不行。

仔细思量了下,他说道:“你先前当真没猜出我是谁?”

“那是自然。”

魏承昭掩去唇边的笑意,说道:“其实我没想要刻意隐瞒身份。只是那时没想到你太迟钝一直没有发现,我便稍稍顺水推舟了一番而已。”

此番话入耳,未满瞠目结舌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面这家伙是在明目张胆地说她傻?

于是她怒了。

猛地将被子往旁边一扔,未满低吼道:“你绝对是故意的!碰到你几次你都没说,连王连运也没告诉我。还有小冯子,他可是看到过我们说话的,也还藏着掖着不同我说实话。说起来那次,当时霍老幺也和你在一起,他也没同我讲,不是你授意的他们又怎会这样!”

咦?霍老幺?

说到他,未满心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魏承昭低低地笑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仿若缓缓流过的溪水,能平息人心中所有的怒火。

“是我授意的不错,只是你既已知晓了我的名字,只稍稍用心再打听下皇帝的名字,两厢比较不就可以得知了?只能说,你对‘皇帝’,实在是太不用心了些。”

这一番话听下来,未满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直到魏承昭唤了人来服侍未满起身,又让人备了夜宵时,她才想起来一事。

她刚来的时候,不是没问过周围的人皇帝的名字啊!

只是不知大家太过畏惧皇帝不敢说,还是皇帝的名字说不得,又或是被承昭授意过了不准说,她问过几个人后毫无所获,就也只得放弃了。

思及此,她正想反驳,抬眼就见魏承昭正眉眼带笑地看着她,满腹的话就无从说起了,只得咽回肚里。

待到吃食撤尽,两人这才相拥着睡下。

魏承昭知未满今日肯定身子倦乏,便没做其他事,只与她低低地闲聊着,叮嘱了她一些在宫里头生存需要注意的事情。

两人间的谈话倒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只一样,便是有关那密道之人的,魏承昭不说,未满就也不提。

后来,两人在修远殿中同吃同睡,若是白日魏承昭无事回到修远殿了,两人便一起看看书;若是晚上,则一个折腾人一个被折腾。

如此过了三日,未满方才要回凝华殿。

离开时,她还是非常恋恋不舍的。

看到她欲语还休、极度留恋的模样,魏承昭心中一动,正想开口挽留,谁知未满一开口就是说道:“崔嬷嬷太恐怖了,你想办法让他走,不要继续教我了,好不好?”

魏承昭听闻,哭笑不得。

还以为她是……结果竟是这样的原因?

他也不说话,只倚在桌边,静静凝视她,直到未满承受不住目光的压力低了头,方才低低说了个“好”字。

未满不知魏承昭突然换了个态度,只当他其实是不情愿的,就道:“若是不行,再学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见她不情不愿垂头丧气的模样,魏承昭摇头失笑。

“没什么,你若怕她,我将她遣走便是。”

他将王连运唤了进来,说道:“传朕旨意,太后近日身体不适,让崔嬷嬷回颐景宫伺候,凝华殿便不用去了。”

王连运领命离去,未满却是被他短短的两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朕”字将她震醒。

若不是他当着她的面对王连运下了这道口谕,未满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不知是不是刚开始认识他时就是“你”“我”相称改不过来,还是说魏承昭待她一直太过温和她没注意到,这几日他们依然照着以前的模式说话。

说起来,这几天在修远殿时,魏承昭从未当着她的面用过“朕”字,以至于她都忘了身份之别。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未满突然就沉默了,魏承昭自然发觉了她的异常,侧首问她怎么了。

未满心慌意乱,可对着这个几日来与自己十分亲近的男子,温柔缱绻犹在脑中盘旋不去,她实在是想装没事的样子也装不出来。好在本也准备离开修远殿了,于是匆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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