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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规性宫斗(48)

清婕妤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问,又站起身来,给未满卸去钗环,微微打散了头发。

未满莫名其妙,想要阻止,清婕妤却挡住了她。

“时间太紧,你先什么都别问,只记得,我是今日下午就在你这儿待着了。”

话音刚落,门边传来了三声轻叩。

清婕妤脸色微变,与魏承昭对视一眼,在未满耳边细说了两句……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虽然神色恭敬,却一步也不挪开的王连运,面色不虞道:“你这是要拦着哀家吗?”

王连运忙躬身说道:“奴才不敢。只是陛下吩咐过,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进去打扰。”又笑道:“太后娘娘,您看天这么晚了,陛下又是同钱小主在一起,这……”

他话音未落,突然屋内传来“砰”地瓷器落地碎裂之声,继而响起了魏承昭的怒吼:“你说人不在你这里?朕倒要看看,到底在不在这里!”

太后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身边的傅公公见状,不顾王连运还拦着,忙命人将房门撞开。

众人皆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魏承昭满脸怒色,正要朝里行去,而未满泪痕满面,跪坐着抱住他的腿,显然不让他进去。

会是什么事情,使得平日里好得蜜里调油的俩人如此情形?

太后却是露出了个不易察觉的冷笑。她厉声斥道:“你们两人这是做什么?”

见四周的人仿佛都惊住了没人动弹,太后又喝道:“还不快把钱小主拉开!”

有两位嬷嬷上前去拉未满,未满挣扎着,含泪对魏承昭说道:“我明明说了,屋里只有晴姐姐,她下午来了后身子不适歇在了这儿,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你怎么就是不相信!说什么搜屋子,你分明是不信我!”

太后在伤心的未满和盛怒的魏承昭间来回看了几眼,问未满道:“皇帝要在你这儿找什么人?”

魏承昭欲言又止,被太后抬手止住了话头。

她只看着未满,显然希望未满给她个答复。

未满有苦说不出。

想问她要答案,她也得知道才行啊!方才清婕妤只跟她交代了这么几句话,她哪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于是,未满真心实意地说了声“妾不知道啊”,掏出帕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她不哭也没辙,她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看太后这副样子,显然是不肯罢休的。于是,她还是哭吧!哭到说不出话来,让魏承昭应付这局面算了……

她在这边嘤嘤嘤地抽泣着,配上方才清婕妤给她弄的“发钗凌乱”的样子,看上去魏承昭倒是当真对她发过一场怒火。

太后很满意。看来,自己听到的消息是不错的了。皇帝估计也是听说了那个消息,特意来这边寻人的。

那么这钱宝林,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刻意隐瞒了什么?

渐渐地,她眸色变冷。

没想到寻了十几年的人,竟然隐匿在了这后宫里头!

“来人,把他带进来。”

太后话锋一转,未满听得摸不着头脑。

带进来?

那就不是清婕妤了。

那会是谁?

下一刻,她就十分无语地看着……小冯子……被带进来了……

而且,还鼻青脸肿着。

小冯子一见未满,就哽咽着叫了声“小主”,其声音之凄惨,其面容之哀戚,前所未有。

未满:“……”

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冯子是被太后捉去了啊!

先前她还怀疑小冯子是不是骗了自己后躲起来了,如今一看,嗯,这小子可能还是和自己一条阵线上的。

可太后的下一句话,就让未满对小冯子刚升起来的那丁点儿同盟之心给碎裂成片了。

“小冯子,清婕妤背上有红色胎记这件事,可是当真?”

一听这话,未满就用帕子遮掩着透过朦胧的泪颜愤懑地去看小冯子。

好哇,这家伙连这事儿都跟太后说了?

小冯子忙摆手,意思是不是他告诉太后的。又转而对着太后,讨好说道:“太后娘娘,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奴才也不太清楚,奴才只是听人说起来的啊!”

“听谁说起来的?”

“呃……哪位公公来着……或者是小太监?不对,也可能是某个小宫女……”

想到小冯子交友之广泛,太后只觉得脑仁生疼,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列举了,“那为何旁人一直没有发现呢?再不济,皇帝应该能发现啊!”

听太后这样问,未满扭头去看魏承昭。魏承昭盯着小冯子。小冯子,眨眨眼,再眨眨眼,泣道:“听说,听说清婕妤的胎记,得在特定的时候才能显现。啊!好像是用玫瑰花瓣擦拭之后!”

未满扭回头不忍再去看他了。

这样的演技实在是……

太拙劣了!

表情生硬念白不顺,就连动作,比平日都都僵直了一两分。被三姨娘带大的她,实在是看不进这样差劲的演技的!

可太后却明显吃这套。

她对身边的嬷嬷说道:“你去里间一趟,看看清婕妤病得如何了。”

未满不用想也知道,看病是假,看胎记是真。

想想今晚这一系列事情,未满决定什么都不管,只低着头在那边擦眼泪。

太后皱皱眉。

这钱宝林双眼含着泪的样子确实楚楚可怜,难怪自家儿子被迷住了。贤妃什么时候能学会这等样子,也不至于这么些年了还抓不住皇帝的心……

想到自家侄女在这方面略输了一筹,太后心中不爽,问未满道:“钱宝林你是为何会问起红色胎记的事情呢?”

未满怔了怔,看向小冯子。

小冯子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显然是说,这事不是他告诉太后的。

未满便暗自笑了下。

原来她的凝华殿里,也有内鬼。

她娇柔地缓缓跪下,说道:“太后娘娘明鉴,当时妾问起的可真不是红色胎记,只是问的有红痣的人。”

话已至此,她也有了主意,“那时候梦到一位高人,说背上有红痣之人是妾的贵人,多多相交定然会有好处,故而会有那么一问。小冯子见妾问起这个,便说了那些。”

太后听了后,微微颔首。她听到的消息也是这样,未满问的是有红痣之人。

想想也是,这么一个商户的女子,而且十多年前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刚刚出生,怎么就会知道哪些呢?

太后有话对皇帝说,便挥挥手屏退了其他人。见魏承昭拉住了未满不让她出去,太后略想了下,就也没拦着。

方才听人回禀时,皇帝已经同未满说起过那个名字,她便也不回避未满了。左右十多年前的事情不能被旁人知晓,钱宝林这边自有皇帝让她封口,自己又何必操那个心?

“那清婕妤,当真就是谢家的女儿谢无双?”

听到太后的这句话,未满想通了一些关窍,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下。幸好她在这宫里头装习惯了,倒也稳住了心神,没漏出破绽。

女儿?那就肯定不是说谢无殇了!

好嘛,“谢无殇”和“谢无双”,听上去很像。

刚才魏承昭来她这儿说的,应当是“谢无双不见了”吧!而且,是说给凝华殿的那内鬼听的,故而只这一句后,再说起谢无殇,他就和她离得极近,不希望那内鬼听到了。

怪只怪她自己一直想着谢无殇的事情,给听岔了。

不过他又在太后来这儿的时候,作出一副要找出谢无双的架势来,又为的是什么?

不对。

在太后看来,顺序应该是这样的:

——魏承昭知道了清婕妤有个红色胎记,然后“知道”清婕妤应该是那什么谢无双,于是去寻清婕妤,却发现不见了。听说清婕妤来了未满这里,魏承昭便以为未满知道清婕妤是谢无双的,所以将她藏了起来,故而先用“谢无双不见了”来挑起话头,见未满不合作,就怒气冲冲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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