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王爷到哪去(34)

作者: 七月岸 阅读记录

空气霎时间静默下来,前面丫鬟们都已离开,没有人看到身后,她们的安王妃和刚来的这个女属官之间在进行着一场无言的拉锯战。

一个眼神闪躲,手脚无措的收回了双手,一个神色微动,目光锐利的回过头直视着,须臾间,从失神中抽回思绪的温橙甩了甩衣袖,厉声道:“大胆,本王妃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这几日就不要过来了,木姑娘去柴房反省一二吧”

“是”短短的说出一个字,木清躬身退下,谁让她得意忘形了呢?竟然忽略了自己的身份,恐怕现在的她于温橙而言,她就是个以下犯上的大胆奴婢吧,一丝苦涩慢慢的笼罩在心头。

安王府柴房里,一连五日,木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足了一个兢兢业业的砍柴人,每天都按照吩咐,把柴劈好,不间断的,堆砌,劈好,再堆砌。

在六日日的早上,她才被传唤,去书房里侍候王妃,她的橙儿足足五天了才想起她的存在啊,木清看了看自己有些红肿的双手,她这是招惹了谁。

而温橙呢?仍然惊讶于自己的那一刻的失神,那声‘橙儿’那熟悉的关切,从一个陌生的女子口中说出来,竟然也能让她失了神,竟然如此想念你了吗。

一连几日,都不见那女子过来,想来是真的去了柴房吧,虽然深知把一个这样有大才的人使做侍女,如今又让人去柴房砍柴,有些委屈了她,可是一想起她对自己失礼的称呼,以及那张脸,那明显别有所图的心。

温橙就觉得自己没有委屈了那个女子,既然你敢来,那么我就敢让你知道,安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的地方。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直直的走过来,然后像之前一样静静站在书桌一旁,温橙放下手里的书,取出纸笔来,偏头轻声道:“磨墨吧”

木清顿时就呆了,她并不擅长磨墨,只是在王素衣的潜移默化中,以及在书院生活氛围的熏陶下,自己也只堪堪能做出个样子,手法生涩的,往砚台里注了墨,却不知道怎样掌控水和墨的比例,她颓然的停下动作,请罪道:“回王妃,下官不会磨墨”

身边的人迟迟没有动作,不多会,像是自暴自弃的声音传来,温橙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喜,不喜她遇到事情就这样简单放弃了,更不喜的是这人明明擅长诗赋,却说自己不会磨墨。

她不悦地皱起眉毛,唤门前的婢女过来:“你来”然后摇了摇自己因看书有些僵硬的脖子。

看着她有些疲劳的转动了一下脖子,木清有些心疼的攥紧双手,目光不期然的又落在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她努力按捺住自己的关心话语,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妃,在下对按摩一道尚有所得,不知能否有幸为您效劳”

温橙按了按自己的脖子,偏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微点了一下头默许。

有些微凉的手指搭在自己的后颈上,传来令人舒服的力道,脑海里禁不住又想起,曾经那个人也是这样为自己按揉肩膀,还会絮絮叨叨的说什么要少看些书,多运动一下。那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知道,她的安王爷,该是怎样的心思?才会丢下大男人的身段,像个侍女一样服侍自己呢?

恍神间,她仿佛看到,那个人奔赴战场前明朗的笑容,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一个落了俗套的女子,伤春悲秋,总是想着些什么情爱生死的,都不像自己了。

熟悉的触感撩动着自己的神经,温橙在自己不知道第几度又要失神前,侧身躲开了那双还在动作的手:“可以了”

简单的三个字,也让木清回过神来,刚刚她差点忍不住,想要弯腰去摸一摸那诱惑着她的腹部,幸好,这声‘可以了’打断了她绮丽的幻想与奢望,也打断了她又要失礼的动作,不然的话自己又要娶柴房报道了。

午饭时间,温橙看了看依旧站在身旁的人,这个人难道就不累吗?总感觉像是门外的那些侍卫一样,笔直的身子像是肩负着多么重大的使命一样,甩开自己不着调的想法:“你去吧,午饭后休息一会再来”

毕竟这人挂着王府属官的位子,本来安排了这样一个侍女的工作,没有埋怨就不错了,万一做得太过分了,也难免会落人话柄,只是这个人的耐性还真是让人惊讶,竟然能一忍再忍,也是难为了她了。

木清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走出书房门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腿有些酸痛,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盯着那个人这么久吗?还好,她的橙儿和以往一样,看书投入,做事专注。

不然自己这样打量着,一早就被发现了吧,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可以默默的陪在她身边,陪她度过余生的日日年年,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只是人都是贪心的,要了一天想要三天,要了三天想要一年,离的近了,就忍不住想要再近一点,想要抱一下,想要做许多许多事……

傍晚,王素衣照例来到书房,一个王府的账房管事,对她来说太简单了,不过简单更随了她的心意。

新来的管家也一脸慈祥地交代着这个女官很聪明,很多事情就透,勉强能让人安心了,这偌大的安王府没有一个男人支撑,全靠王妃一个人是没办法全部兼顾的,现在总算能多一个人分担了,只是整天在书房里的侍候的这位女官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临走的时候,一向没有什么多余情绪的王素衣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忍不住担心地回头看了木清一眼,那样孤傲与众不同的女子,如今却要做一个端茶送水的侍女,应是过得并不如意吧?

木清看到王素衣的担忧的目光,回了一个安然的眼神,她过得很好,也算是阴差阳错吧,这样的日子是她之前所想象不到的,也是前些时候所求不来的。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交流了一个眼神,可在温橙的眼里,这个单纯的眼神却衍生出了不同的意味,果然是日子过得太·安定了,自己竟然就放松了警惕,要知道身边的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的女子呀,我倒要看你们要忍到何时才会露出马脚来。

于是,本来只是守夜的木清,当天晚上有幸被点名侍候王妃沐浴。

木清满怀忐忑又激荡的心情,在服侍的丫鬟都退下后,她本来有些颤抖的心脏,看到温橙因为隆起的腹,而行动有些不便的时候,便忘却了那些个不着调的念头。

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一心伺候主子的侍女,她不带任何杂念的帮温橙把内衣脱掉,然后搀扶温橙踏入浴池,自己跪倒在一侧,小心的为她擦拭着肩膀和后背。不时的试着水温,添置花瓣,仿佛在做重而又重的事一样。

出乎温橙所料,身后的女子动作轻柔、神情珍重,让她有一种恍惚的错觉,好像自己是身后人心上的珍宝,被人这般呵护着,对待着。

如果身后人不是那样一张令人介怀的脸,没有那些深不可测的身份和目的,有这样一个贴心的人服侍自己,应该也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她们注定不能毫无芥蒂的相处,毕竟一个可以模仿王爷的笔迹,甚至连面容也一模一样的人,又怎么会不是心怀叵测地接近她呢?

熟悉又贪恋的感觉袭来,肩膀在身后人细心的揉捏下渐渐放松,脖子舒服的后仰,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入得池子里来,棉质的里衣贴着自己的后背。

大概是这段日子神经太紧绷了,又或许是这些感觉太熟悉了,温橙情不自禁的后仰着头,在热气蒸腾下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而她身后的木清呢,看着那微微瞌睡的头靠过来的时候,就自觉的把肩膀贴了过去,让前面的人舒适的倚靠着,直到感觉怀里的人睡着了。

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身子重了,还是因为这个人太疲惫了,木清慢慢的移着自己的双臂,落在怀中人儿的胸前,小心翼翼的把人圈在怀里,她痴迷般的把下巴靠在温橙的左肩上,人后满足的眯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