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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小捕头(21)+番外

作者: 落瑾下时 阅读记录

宋晓酒一震,细看那烧着的染血衣物,竟是他当时去取“青葙玉露膏”药方时用以包裹的腰带和花魁娘子的帕子。一时便明白过来,如此,那花魁娘子肯定是影月会之人,骗他去夺“青葙玉露膏”药方也是另有所图。

或许是真相接踵而来,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宋晓酒竟心平静气,不再心痛难忍和露出伤心的神色。

“啪啪!”空寂中突兀响彻零落的掌声。

一人从开阖的石门后走了出来。

手中拿着一把蓝白相间的羽毛扇,那扇柄极长,末端系着长长的狐尾,头戴黑色的毡帽,用两条红色的细带沿着尖削的下巴打了个结,衣着华丽大气,却袒胸露背。

“想不到诸位好身手,竟能闯到影月会堂口来。”

来人开口,一嗓音刻意而为的娇媚,令人遍体生寒。

宋晓酒最是看不得这种娘娘腔的男人,不爽道:“你是什么人?”

“我?”那人以扇掩唇,吃吃笑道,“宋捕头,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柳离忧和公子嚣嚣的下落么,如今本公子站在你面前,你倒不认得,真是可怜可笑。”

“你是焚琴水榭三公子?张嚣?”宋晓酒不可置信瞪圆了双目。

张嚣挑起眼角,笑着睨向戴着斗笠的裴唐风,“如何,你们可得出什么结论了?”往裴唐风的位置走了几步,张嚣慢慢靠近,凑到那人面前低语道,“恐怕是要再费一番心力了,这附近到处都是王府的密探,十有八九就是冲着裴大人你来的,不过,哈哈,这影月会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大半。裴大人,你真是好计谋。”

李南松不知二人暗涌,突然出口道:“张嚣,焚琴水榭一向与世无争,你们为何会插手此事?”

张嚣似笑非笑回望李南松,轻声道:“这我可不知道,我本来就与柳弗有仇,柳离忧又是他的掌上明珠,何况焚琴水榭向来是睚眦必报,来到这儿捡便宜有什么奇怪?”

李南松冷笑:“你勾引柳离忧,携她出逃,害死了多少人,还这般理所当然,不知悔改!”

“哼。”张嚣目露不屑,“杀人的是柳弗柳左相,与我何干?”

“若不是你害他颜面尽失,又如何会死那么多知情人?”

张嚣嗤笑,几步走到李南松面前,“便是我害的又如何,柳弗是个奸臣,他的儿子柳沉是个喜欢玩男人的怪胎,本公子不过玩玩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香粉味扑面而来,李南松情不自禁想要后退,却又厌恶张嚣咄咄逼人,便立于原地不动,任张嚣靠近。

“你玩别的女人便罢了,可你玩的是左相之女,柳沉之妹,后果如何,你当真装作不知?”

“我便是不知又如何?”张嚣拿扇尖拨了拨李南松腰间的芦苇杆子,笑的有些暧昧,“李总捕,你就不问问我,柳离忧的后果如何?”

李南松沉声道:“她可在影月会中?”

张嚣点头,言道:“当然。”笑了笑,又道,“当日便是我让她被影月会给掳走,柳弗派兵部侍郎陈中游包围净衣阁时,我便带了柳离忧到那城外茶庐,与高慧接头。”说着,转眼望向呆立的宋晓酒。

“宋捕头,那高慧想必你也认识一二吧?”

“她不是高慧。”

张嚣大笑:“她当然不是高慧,高慧早在与影月会首一战中伤重,再难保昔日美貌,不知躲到何处去了。那时起的高慧,便是夜来魅中擅于伪装的花魁娘子,想必宋捕头,已然很清楚罢?”

(玖)

张嚣挑衅的睨着脸色铁青的宋晓酒。

额上青筋毕露,宋晓酒竭力隐忍心中暴涨的怒意,这些人,这些人凭什么如此将他玩弄于鼓掌,便是因为他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便是因为他下作无能,便是因为他无权无势吗?

周身杀气大涨,便是连故意奚落宋晓酒的张嚣也觉察到了,防备的退了一步,踱向裴唐风站立的方位。

凑近了,低语:“裴大人,你我是盟友,可别见死不救啊。”

裴唐风冷笑:“救你?我与你素未谋面,为何要救你?”

张嚣皱眉,“你要过河拆桥?裴大人与朝中九王爷、左相柳弗分庭对抗,若没有我焚琴水榭做后殿,恐怕裴大人迟早会落得谢家公子的下场。”

谢家公子四字一出,裴唐风眸光一闪,透过薄纱,冷冷睇向张嚣。

三年前金榜题名,那探花郎谢家公子谢青行,亦是容貌出众,满身才华。

然而此人不同于裴唐风傲骨冷然,他温文尔雅,总是端着一张和善的笑脸,八面玲珑,心有城府。裴唐风一度很厌恶他,并不与他来往。

后来一次诗会,两人斗文斗曲,竟结成了至交好友,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尽管裴唐风并不赞同谢青行的行事作风,也不喜他为迎合朝中官员终日花眠柳宿,但因着那份惺惺相惜之意,裴唐风在谢青行与之好友相称时,并无出言反对。

却不想,柳弗之子柳沉竟觊觎裴唐风的美色,因着死缠烂打无果,又顾忌对裴唐风有着同样心思的九王爷,便迁怒于平日里唯一一个与裴唐风走得近的谢青行。

谢家至此后祸患连连,谢大人忙于应付奔波,终是气怒攻心,一病不起。

此后柳沉便趁人之危,要挟于谢青行,妄图逼迫裴唐风就范。

谢青行为救谢父,在裴唐风面前下跪,求裴唐风对柳沉虚与委蛇,助他谢家暂度难关。

不想裴唐风勃然大怒,命令府中下人将谢青行赶出去,怒言不想再见姓谢之人。

柳沉见计不成,愈发心痒难耐,见谢青行亦是翩翩美儿郎,不过略施小计,便将谢青行收为男宠。整日颠鸾倒凤,将好好一个探花郎折磨的憔悴不堪,最终投井自尽,结束了屈辱的一生。

谢青行死后,裴唐风闭门谢客,再不与人往来。平日里除了上朝下朝,办理府衙案件,便足不出户。

如此一过,便是三年。

而今张嚣故意在他面前提及谢家公子一事,一半是羞辱,另一半是威胁。

宋晓酒虽站得远,却隐隐感受到他家大人散发出的冰冷怒意,心道这不要脸的张嚣一定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挑衅大人。如此一想更是火冒三丈,也不管那断刀究竟能不能用,提了刀便冲上去,要与那张嚣拼个你死我活!

张嚣余光瞥见宋晓酒提刀来袭,侧身一滑,避开了。手中长扇一挥,洒出一层细粉,宋晓酒大惊,一时不查,被粉末呛到猛咳了几声。

突然一阵香风铺面,鼻尖落了柔软的薄纱,宋晓酒一愣,抬头便看见裴唐风半张侧容,那深可见骨的刀疤此刻竟只剩浅浅一道,若不是离得如此相近,根本看不出来。

裴唐风侧眼看见宋晓酒呆傻的表情,唇边几不可闻溢出一声轻笑。

宋晓酒猛然醒悟过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裴唐风竟将他拉进斗笠之下,两人相依相偎,十分亲密。

轰地,宋晓酒的脸上的温度涨得似要烧起来一般,他不是害羞,而是觉察到自己竟然用小鸟依人的姿态靠在裴唐风的身上,简直是他宋晓酒爷们生涯的奇耻大辱!

“大人!”宋晓酒猛地挣开被裴唐风搂住的肩膀,大掌一绕,由后反搂住裴唐风的脊背,斩钉截铁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会像海曙一样保护大人!”

裴唐风古怪的瞥他一眼,不再多言。

斗笠薄纱外白细粉末四处弥漫,但听李南松一声大喝。

“别吸气!”

随后,又一声咬牙切齿的颤音,“张嚣你这卑鄙小人!”

张嚣的声音模糊响起,却是渐远了。

“裴大人,这影月会就当焚琴水榭给你的见面礼了,所谓礼尚往来,我带走你一个前总捕头,不算过分吧,哈哈哈。”

“李头!”宋晓酒大喊,筋骨绷紧,便要冲上去救人。

身后裴唐风单手一揽,将他拉了回来,呼吸喷薄在他耳后,冷冷一声呵斥:“不要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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