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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玩物(69)

角落里忽然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齐齐转头看去,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揭掉面具和墨镜,笑着注视着三层。

“尹一源!”秦尔玉惊讶地看着他,忽然又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没胆量来呢。”

“怎么会?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不来。”

“机会?”

“替天行道的机会。”

秦尔玉一怔,笑得越发癫狂:“就凭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天到晚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为非作歹!你不是要消灭物人么?我偏要让物人成为光明正大的存在!看看什么才是强大?人类除了贪婪和自私,什么都没有!既然造就了物人,就干脆把一切都奉献出来好了!”

尹一源笑得意味不明:“你以为物人很强大?”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听他忽然垂头,开始低声念诵古老的咒语。

反复几遍之后,太一忽然捂着胸口佝偻起了身子,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看上去似乎十分痛苦。

沈岚一惊,连忙去扶他,忽然想起那次在假商王墓里的血咒,心里害怕的不行,万一太一再次……

“尹一源!你果真找死!”秦尔玉气愤地朝下方一挥手,鬼面从侧面跃出,手里的太阿剑直指他眉心,可是还没到近处,却忽然扶着心口单膝跪地,似乎跟太一一样痛苦。

很快,除了关九鼎和沈岚之外,连秦尔玉都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妈的,原来他……知道物人的弱点。”

沈岚忽然觉得那咒语让她的大脑很昏沉,但完全不明白什么是物人的弱点。她很想问一问太一,可是脑子里又出现了那种搅动的感觉,像是有什么要破壳而出一样,让她如坠梦里……

“呵呵,看,你们再强大,还是斗不过人,咒语可以刺激听觉神经,随着音律震动,影响你们体内的‘支’,这就是弱点,再强大的物人,都无法避免。”

“唰”的一声鞭子缠上他的脖子,关九鼎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那么,我呢?你如何避免?”

尹一源用手扒住鞭子看了他一眼:“关九鼎,你不会杀我,因为杀了我,你就再也找不到夏凡的下落了。”

关九鼎的嘴唇抿得死紧。

“对了,你不是要找上古九鼎么?”他呵呵笑着指了指太一:“他就是那只记载了所有秘密的第九只鼎,你们关夏两家的秘密全都在他身上,只要你帮我除了这里所有的物人,我就帮你解开秘密,并且把夏凡的下落透露给你,怎么样?她还没死,你是不是很兴奋?”

关九鼎还没说话,忽然耳廓一动,脸朝沈岚的方向偏了偏,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答应你,不过看来是合作不起来了,因为已经有人破了你的咒了。”

尹一源一愣,抬眼看过去,却对上一双冷静幽深的眼睛,他浑身颤了一下,膝盖下意识地弯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

太一扶着拍卖台的边沿喘息着,无暇他顾。他的身边,那个原先惊魂未定的女孩儿已经朝他一步步走了过来,穿过一个个痛苦不堪的物人身边,步伐不疾不徐,沉稳淡然,一如当年。

尹一源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仓皇后退,甚至撞到了身后的座椅:“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伊元……”到了几步开外,她在对面站定,平静地用古语唤了他一声。

他忽然惊叫起来:“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是大祭司!”

沈岚淡淡的注视着他,无悲无喜,然后念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古语,轻抬右手。

那是大祭司习惯性的动作,尹一源一下子揪住心口栽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赶紧跪好,喘着气,郑重地将头点到地上:“拜见……大祭司……”

太一的不适缓和了一些,抬头朝沈岚看过去,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如同三千年前那般。

秦尔玉站在三层忍着痛苦冷笑:“管你们谁跟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天要么归顺了我,要么全都留下命。”

“嘭”的一声大门洞开,一群人鱼贯而入,将他手下的物人团团围住。

墨镜男分开众人走出来,朝关九鼎远远点了下头:“九哥,来晚了,抱歉。”

“时间刚好。”关九鼎走到太一面前,蹲下来淡淡询问:“一锅端?”

太一没有回答,转头朝沈岚看了过去。

她似乎正在等着,视线相对,立即发布命令:“太一,一个不留!”顿了顿,又补充道:“包括我。”

五十六 后世的王者

太一并没有急着应下,而是朝关九鼎点了下头:“这里就麻烦你应付了,看来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跟我家主人说清楚才行。”

关九鼎还没答话,他已经朝大祭司走了过去,对方虚抬一下手,用古语道:“快点执行命令。”

“主人,对不住了。”太一一掌击在她颈侧,扛着她就出了门。

外面整间酒店几乎都清空了,出门直接进电梯上顶层,他还是会的。

六十几层的高楼,从上俯瞰下方,什么都渺小到虚幻,何况又是夜晚。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跟他们曾经的世界差别太大,是个白天黑夜都充满了忙碌和繁华的城市。

大祭司靠在栏杆边,幽幽醒转,目光从下方扫过,又收回来,落在太一身上:“你现在学会违抗我了。”

太一的西装外套已经被脱掉随手扔在地上,假发也被扔了,白衬衫的一角耷拉在裤腰外,又回到了平常不羁的模样,只是神情却意外的严肃而认真:“主人,如果在你之前想起来时就问清楚,也许现在会省力很多。”他走近两步,在她面前蹲下来:“告诉我,什么是天机?是不是跟你当初把我变成物人有关系?”

大祭司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沉的像幽深的大海,无一丝波澜:“把你变成物人,就是为了这一天,你看,这世上能除去其他物人的,只有你。”

太一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留着我不过是为了让我除去自己的同类?”

“可以这么说,物人和死灵的秘密不能流传下去,这是曾经天机带来的影响,有人试图违抗天机,于是有了死灵和物人这种怪物一样的力量,可是后果是可怕的。天、地、人,此乃万事万物之根本,物非物,人非人,只能消失。”

太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冷硬:“所以最后呢?我是不是也需要消失?”

“随便你,我了解你的性格,你可以毫无原则,但是你绝不贪图权势,否则当初又怎会同意做我的奴隶。”

“那是我所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大祭司微微一怔,忽然轻笑了一下:“没错,却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转头看了一眼天机零星的几颗明星:“所谓天道,乃万事万物必须遵循的一个既定规则,主宰一切,甚至包括历史进程,家国兴亡……人之力甚微,不可更改。当初夏王为更改天道,大肆屠杀商部落,之后商王又命我大肆屠杀周贵族……人是最贪婪的存在,有了便不愿失去,倒是物最有气节,千载万年,蒙尘纳垢,内在不改。”

她低头看着太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看,这么多年,你仍旧是老样子,而伊元,已经不是原先的伊元。我早知他不可信,当初也是无人可以托付才把事情交给他,没想到他终究让我失望了。你如果清楚其中利害,就该听我的话,除了我,帮我把所有的事情回归原本,否则只会被这幅躯体里的‘我’操控利用。”

太一微微后退,避开她的手:“你的命迟早是我的,但是不会在你的命令下拿走。你忘了我跟你的约定了么?等你想起一切,记起曾经所作所为,我就会报仇雪恨。那么,现在能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你约定的人恐怕不是我,而是这副躯壳的主人吧。看来你已经被利用了。”

大祭司摇头:“你想要我解释什么?”她微抬下巴,即使坐着,却像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命令你临阵倒戈被定罪为逆贼的事?还是我当着你的面跟大将军上床的事?又或者,是把你在清醒状态变成物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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