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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节事小,饿死事大(31)+番外

“青玉……”

突来的唤声惊得傅青玉猛地转身,一见是文素,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竟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

“哎,你别走啊……”文素急急忙忙的去追她,她却跑得更快,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文素很无奈,自上次相国寺一事后,她便一直想与傅青玉好好解释一番,可一来要陪同使臣没有时间,二来傅青玉一直刻意回避她,也没有机会。

二人原本关系不错,如今却因那误会弄成这副光景,着实叫人感叹。

其实傅青玉也很苦恼,她并不愿这般对待文素,可一见到她,当日的情景就会浮上脑海,便让她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她也明白对摄政王动了心思不会有结果,可心思动了是没法改变的。正如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迁怒文素,甚至还好几次想过主动去找她,然而一见到她的人还是忍不住要回避。

那始终仰望高不可及的摄政王从未多看过她一眼,纵使她满腹经纶,一腔赤诚。然而她却不止一次看到他将视线投向文素,那般冷漠威严的人物,见到文素时眼神却总是会温和起来。

她不愿多想,又止不住多想。

心高气傲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输,还是输给文素。官场、情场,还剩什么?

傅青玉撇着嘴苦笑,此时方才发现自己如此不济,简直一败涂地。

她贴在回廊拐角,又朝文素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去。却不曾注意到身后一道凝视她许久的目光。

萧端自另一条回廊缓步走来,唇边绽笑,饶有趣味的喃喃自语:“有趣,我倒是忽略了这一个了……”

他刚才正要去湖心亭找萧峥,未出回廊便看见傅青玉在门边张望,而后文素赶至,傅青玉急急忙忙的朝他这边逃离,他便赶紧退回去藏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若不是他叔叔有意的是文素,他倒宁愿换成心甘情愿的傅青玉……

惆怅不已的文素用脚在原地画了无数圈圈后,忽的被人扯住了衣袖,一抬头,平阳王笑的好个百花失色。

“午饭还未用吧?一起吧。”虽是询问,却根本不等她回答,萧端直接拽着她穿过拱门,朝湖心亭而去。

其实文素本也正准备去吃饭,可是没想过要跟两个王爷一起啊。

“平阳王爷,不、不用了吧。”

萧端理也不理她,老远就笑眯眯的跟萧峥打招呼:“叔叔,久等了吧?”

亭中确实放着酒菜,尚在冒着热气,旁边站着两个随侍的女婢,赵全则在一边望天,时不时瞟一眼自家王爷,嘴角抽搐。

萧峥努力拨开小世子揪他衣领的小手,抬眼看来,见到文素,脸色又沉了下来。

“怎么,叔叔要带着这个小东西一起吃饭?”进入亭中,萧端一把将文素按坐在萧峥旁边,然后像没事人一般坐到了他对面。

“这小子黏人的紧,不过是经过时被他撞见,就撇了乳娘缠上本王了,唉……”萧峥继续拨孩子的手。

“王爷,让下官抱吧……”

萧峥手下一顿,转头看去,文素朝他微微张手,脸上陪着小心的笑。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今日可能有些吓着她了,脸上神情不由缓和下来,摇头道:“算了,送去乳娘那儿吧。”

谁知刚要将小世子交到别人手上,他便撇嘴皱眉作欲哭状……

“好吧,好吧,还是交给你吧。”萧峥烦闷,一把将他塞到文素怀里。

“此情此景,使人觉得素素温婉贤良的很呐,却不知将来何人有幸,可得妻若此啊……”萧端似笑非笑的打趣,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自家叔叔的脸。

想起了刘珂的摄政王自然是一脸寒霜,面黑如锅底。

文素左看看,右看看,只好赔笑打破僵局:“啊,菜都凉了,二位王爷快动筷子啊。”

萧峥神色稍缓,刚举起筷子,管家匆忙赶至,禀报道:“王爷,陛下急召平阳王爷入宫议事。”

“什么?”萧端错愕,“召本王入宫?”他没听错吧?那个与他八字不合的弟弟怎么有这闲情逸致了?

萧峥听出异样,问道:“既然是急事,为何只召平阳王一人?”

“这个……老奴不知。”

萧峥微一思忖,丢了筷子起身道:“那便一起去看看。”说着转头看向文素,“文卿也一并过来。”

文素讪笑,“王爷,不用了吧……”使臣都走了,就不必装模作样了吧?

“东德卓依说你需做些实事,你忘了?”

“……”文素滴汗,乖顺的起身,就听一边的萧端似不经意般道:“就是,多做些实事,少见些无关之人。”

怀中的孩子恰好在此时唔嗯了一声,文素抽了抽嘴角,不用配合的这么好吧?

萧峥微笑,伸手拍了拍小世子的脸,“乖,叔叔疼你……”

26 二五章

虽说皇帝只召了萧端一人,然而实际御书房内此时至少聚集了十几位大臣,且以保皇党居多。

丁正一、王定永与刘珂俱在此列,有的还微微喘着粗气,显然也是刚刚赶到。

萧峥率先走入,一看到眼前场景,顿时眸色一沉。

看来其中有些蹊跷。

因是急召,三人也没做准备便直接赶了过来。好在文素之前的朝服尚未换下,此时刚好可以派上用场。萧峥叔侄俩则都是身着朱子深衣,白衣胜雪,风韵有余而稍逊庄重。

若是以前,丁正一肯定少不得就此大做文章,而今日却是难得的一言不发,更甚至面对摄政王时还目光闪烁,似有些心虚。

文素与萧端刚向皇帝见了礼,便听萧峥沉声问道:“敢问陛下何事急召平阳王进宫?”

“这……”皇帝眼神闪烁,模样比丁正一还心虚,脸都不可遏制的红了起来。

“陛下,何事?”萧峥走近一步,气势升腾。

“皇、皇叔,是因江淮一带的水患……”

萧峥微微一愣。

此时的南方正处于梅雨时节,正是洪涝的高发期。而今年还要比往年更严重些,梅雨来的早且持续时间长,近一月的雨水浇灌下来,终于引发了水患。

这些萧峥早已从奏折中得知,所幸并不严重,奏折中称只是“毁田数倾,人畜所伤寥寥”而已。何况灾患所在又是吴王占据的江南等地,所以他当时并没有采取措施。却不知今日为何会突然被皇帝提上了议程,而且还是瞒着他的。

萧峥暗暗盘算了一番,终是不解:“陛下因何提及此事?”

皇帝的脸色恢复正常,随之染上一丝不符年龄的沉重,“皇叔有所不知,今日快马急报,连续五日暴雨导致沿江地区接连几处决堤,伤亡惨重,哀鸿遍野。”

“什么?”萧峥不可思议的扬高了声音,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恶化。

听闻家乡遭受重灾的文素顿时面露忧色,而一边的萧端则越发疑惑,此事与召见他有何关联?

奏折是在萧峥送人时到达京城的,因是八百里加急,谁也不敢耽误,便送交到了宫中给皇帝过目。这也是萧峥允许的,若有重要奏折摄政王府无暇顾及,可改变顺序,先送宫中再做处理。

小皇帝毕竟还未曾处理过这样的灾情,看完奏折就慌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召内阁首辅与左都御史等人进宫商议。

丁正一觉得此事可大可小,虽说吴王为保存实力不可能不救灾,可若朝廷不出面,那可就会寒了江南百姓的心了。

王定永深表赞同,亦觉朝廷当立即做出应对。

可问题是如何应对?

如今形势不比当初,朝廷就算要救援也只能止于江北,再往前到扬州地带便会受到广陵王的二十万叛军阻截,想要过江则必要挑起一场恶战。

难题便在此处。此时作战,且不说气候与时机不宜,受难的百姓当作何所想?

而不战,则只能于沿江北部施救,江南百姓又当作何所想?他日招降时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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