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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13)+番外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总觉得不可思议。师叔失去内力之前,与她并不熟悉,他是何时喜欢上的自己,实在想不通。

何况两人还隔着辈分呢。

房门被轻轻叩了两声,千青回神,看了一眼天印,起身去开门。谷羽术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支银针。

“千青,我方才不问青红皂白便怪罪于你,实在惭愧。我这般意气用事,哪有脸再行医救人,愿自断筋脉赎罪,只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了我。”她说着便要扬手用针去刺手腕,千青眼疾手快地伸手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师叔还未恢复,你若无法行医,谁还能救他?”

谷羽术眼中涌出泪来:“可是我差点将你赶走,你定然恨死我了,我没脸再见你了……”

千青最见不得人流泪,慌忙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怪你就是,你千万别伤了自己。”话虽如此,她对谷羽术之前的不信任始终有些膈应,再想回到以前的亲密怕是难了。

谷羽术听她这么说,越发愧疚,丢了银针,掩面而泣:“怪只怪我太在乎天印师叔的安危,一想到他被人害得险些丧命便气愤难当,我对不住你……”

千青闻言一怔,捕捉到了重点:“你……莫非对师叔……”

察觉自己失了言,谷羽术猛地抬起脸来,连连摇头:“不不,你误会了,我岂敢高攀……”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千青心中的猜想却已坐实了。

难怪她总是抢着照顾师叔,原来是这个缘故。

“可是……大师兄对你有意啊。”千青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大概是觉得可惜,他们几人未免太阴差阳错了。

谷羽术满脸惊讶:“怎么会?靳凛师兄对我是很好,但只是出于礼节的照顾,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是误会吗?= =

谷羽术拭了拭泪,嗫嚅道:“不知天印师叔现在如何了?可否让我进去为他把把脉?”

千青本就无权阻拦她,何况她还问得这般小心翼翼,便点了点头,侧过身子让她进门。

谷羽术进屋后,先替天印诊了脉,仍是一副恭谨模样。千青见不惯她这样,刚想开口劝两句,就听她道:“千青,我要替师叔逼出余毒,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千青本想留下帮忙,但她现在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只怕留下反而影响她发挥,便离开了房间。

然而留在房间内的谷羽术并未替天印逼毒,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屈膝跪在了地上:“天印师叔……”

床上的天印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就知道你会来,比我想的还早了些。”

谷羽术不敢看他,头低垂着,搁在衣摆下的手攥的死紧。

天印扫了她一眼:“我念你是玄秀弟子才一直礼遇,千青不能动,我早警告过你,你不仅不听,还用这种幼稚的手段,难道你认为我看不出药里有毒么?”

“……”谷羽术背上浮了层冷汗。

“你非我派弟子,年纪又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你怀着什么心思,我只当不知道,中毒的事也不会追究,免得毁你前程,但你记着……”天印语气森冷,跟任何时候的他都不一样:“我这里,只留有用的人。”

换句话说,她的任务只是为他医治,如果医不好,最好趁早离开。

谷羽术心头一震,强撑着称了声是,起身时脚步虚浮。

既然只留有用的人,那千青又有什么用处!

出了门,她扶着墙壁站了许久才缓过劲来。她本不想这样,捧着药碗的时候也觉得这样太急进了些。但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一是刚好见药被下了毒,可以顺手利用;二是相信靳凛心在自己身上,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她对着药研究了许久,确定自己可以解开这毒,才将药交给千青。届时一个害人,一个救人,千青肯定会被逼走,自己也能取得天印信任。

但她估计错了,靳凛太正直,正直的让人讨厌。而天印毫无原则地宠信千青,又根本让她无从下手,反而落得进退维谷。

千青拎着茶壶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脚步轻快而急切。谷羽术立即收拾好情绪,朝她走去,又是一番忏悔,这才抹着眼泪回了自己房间。

千青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看这样子,倒像是自己欠了她的了……

回到房内,天印还在睡着。天色将暮,夕阳从窗口洒进来,照在他搭在床沿的手上,流转着滑过他的衣角,安详的像是个梦境。千青放好茶壶,轻轻走过去,蹲在床边看着他的脸,心中却在想着他说的话,从第一句开始回忆,试图找出他喜欢自己的证据。

可是真的很渺茫啊!

“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千青垂着脑袋低声长叹。

“就喜欢你这样。”

她陡然抬起头来,天印正看着她,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这感觉简直跟捉奸在床一样让人尴尬,千青手足无措,连话都结巴了:“我、我……”

“你什么?你也喜欢我?”

“没有!”

“没……有?”

那幽幽拖出的尾音尽是调侃。天印撑起身子,慢慢靠过来,脸越贴越近。千青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眼睫颤动不停,直到他快贴上来时,终于熬不过闭起了眼睛……

并没有预想中的触碰,倒响起天印嗤嗤的笑声。

千青睁开眼睛,就见他促狭地看着自己:“这么期待还不叫喜欢我?”

“我……我没期待!”

千青羞恼难堪,爬起来就要出门,天印连忙拉住她,用力一扯将她拽入怀里,头低下来,压住她的唇。

他很有耐心,起初只是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瓣,直到她气喘吁吁,才伸手捏住她脸颊,迫使她启唇,舌喂进去,攻城略地。

这种感觉千青从未体会过,与他那次亲她不同,那只是唇与唇的触碰。而这次,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第一次觉得师叔陌生又亲近,与她密不可分。

停下来时,两人都喘息着。天印屈指托着她的下巴,用拇指轻抹着她的唇:“以后别再嘴硬了。”

千青被他晶亮的眼睛盯着,再也待不下去,推开他就朝门边跑,险些被门槛绊倒。

天印靠在床沿微微笑着,这个苦肉计,值!

夕阳隐下,室内昏暗起来。天印下床去点蜡烛时,靳凛的声音在外响了起来:“师叔,我回来了。”

他是去查毒药的事的,此时回来,必然已有了结果。

天印吹灭火折子,应了一声:“进来。”

靳凛进了门,见他已下床,连忙要上前搀扶,被天印摇手拒绝。

“师叔,弟子问过小二,客栈今日并无新客入住,早上倒有两个人来送过菜,走的是后门,那里正连着厨房。”

天印在桌边坐下,抬手示意他也坐:“可知那二人作何打扮,是不是练家子?”

“小二说他们粗布短衣,是寻常百姓的打扮,年纪轻轻,健步如飞,应当是练家子。”

天印闻言沉默下来,良久才说了句:“看来还要换个地方。”

靳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脸上的忧虑在烛火下一览无遗。谷羽术说这种毒药是由一种山草制成的,没有加入别的毒素,成分比较单一,所以毒性虽强,解毒却较为容易。而制毒的那种山草,天殊后山上多的是。他不禁怀疑投毒的人就来自本派,但仅凭这点就下论断又未免太武断,所以不敢告诉天印。

二人各怀心思地坐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清灵悠远,仿佛能让人听到行人的惬意与安然。

天印起身走到窗边,街道上,那辆白天驶过的马车又缓缓经过,经过门口时,不知何故停了一下,顿时引来路人聚集围观。然而不过片刻,那车忽又动了,左右八名美男目不斜视地扶车前行,举止招摇,神情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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