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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77)+番外

失去内力的她气力难继,衡无一偏头就避开了,眼神一冷,手指捏住了她的咽喉。

“找死是么?哼,拿不出秘籍,就早点送你上路!”

斜向里挑过来一柄剑,挡开他要拍下的掌。折英悲愤欲绝,下手全是狠招。衡无险险避开,下摆还是被割裂了一道口子,他不禁蹙起了眉,挑眼看过去,已动了杀机。

“唉……”

忽然凭空传来一声长叹,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声音似乎来自很远之外,又似乎近在耳边,只有轻功卓越的人才能做到:“玄月师父真命苦,刚刚入土为安,一群小辈就在这儿打打杀杀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衡无倏然转头,盯着黑黢黢的后方,那里只有茅草在月色下摆动:“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初衔白一声低笑:“是神仙呢。”

紫衣翩翩的人影飞掠而来,到了跟前,步履化为悠然:“是啊,我是神仙啊,专门克魔的。”

衡无不屑地看着他:“尹听风,就凭你也想克我?”

“哎呀,我又没说你是魔,太不谦虚了你!”尹听风小挪着的步子到了初衔白身后,嘿嘿干笑:“劝你别轻举妄动,我有帮手哦。”

初衔白转头见他一只手悄悄对自己摇着,就知道他在说谎。也是,就凭他这招摇的性子,若是真的有帮手,还不早就拉出来遛了,这模样显然是单枪匹马故弄玄虚。

折英见衡无一脸鄙夷,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持着剑挡在初衔白身前,神情微微露出不安。

“看来今日真的要见血了,唉,初衔白,好歹跟你相处过一段时间,我对你还是挺有感情的。”他一步步朝初衔白接近:“折华生前常说起你的事,当然他除了说你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我知道你很多事情,也很欣赏他对你的情义,有时候甚至想,我自己似乎真的在代替他守在你身边了呢……”

“闭嘴!”初衔白忽然忍无可忍地吼出来:“你也配提感情?”

衡无冷笑一声,脚步一动便朝她袭来,肩头忽然一沉,森寒的剑尖已经压了上来。他心中暗惊,旋身避开,反身送出一掌,来人并不迎接,退后几步,又迅速挥剑而来,招招挑他大穴。屡次三番被打断,衡无已怒从心起,立即追了上去与之缠斗,二人你来我往谁也没讨到便宜,不一会儿就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了。

尹听风见状长舒口气:“还好段飞卿及时来了,我们快走。”他拉起初衔白要跑,却发现她手心冰凉,被他一拽人就摔倒在地。

折英忙道:“尹阁主当心,她已没内力了。”

“什么?”尹听风错愕:“难怪她被衡无逼成这样……算了,赶紧跑吧,其他事稍后再说!”为防初衔白疼痛难忍,他干脆点了初衔白的昏睡穴,一把抱起她提起轻功飞奔:“去听风阁,快快快!”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铺垫够多了,大家的推理也够给力,这章衡无的身份揭晓应该说毫无悬念啊~

上章谷羽术那事儿吧……真不能说太细,本文作为纯洁清新系,我怕黄暴指数超标,会把我和谐啊,所以她是真挂了,不是假的,江湖险恶,慎入啊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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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天印仍旧没有醒。初衔白的内力极其霸道,她的转功**又没练成,天印要完全接收并不容易。玄秀只有用针灸给他疏通经脉,这见效比较慢,但以他现在的情形,只能用这种温和点的法子了。

体内似燃起了大火,天印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在烈火里焚毁殆尽了。意识却是清醒的,他还能听见玄秀的声音,她叫他忍一忍,等疏通经脉,两股内力相融,就会没事了。他恍惚间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哪儿不对,昏昏沉沉间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感到了清凉舒适,天印睁眼,却发现自己竟身处天殊派的后山上,他正在修炼天殊心法,第九重极其重要,周围不能有丝毫干扰。他调息打坐,已进入空境,身后忽然传来窸窣清响。知道有人正在接近,他微微偏头去看,眼里落入一身蓝衫,她的脸依然是少女模样,眼神里全是兴奋和好奇,但一接触到他的视线就慌了。他还想再细看,场景换了。

派中集会,他坐在上方,阶下各门弟子齐聚,他的视线扫过去,看到她缩在角落里心不在焉的开小差,有时候会偷偷笑起来,眼神落在前面的靳凛身上,满是爱慕。

眼前似落了雪,他低头看了一下衣摆,黑色的衣角沾了鹅毛雪花,黑白分明,分外夺目。再抬眼,居然又变了地方。前方白衣胜雪的人影背对着他离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远。他想开口呼唤,她已自己停了,转过身来,簌簌落雪隔开她的表情,分外平淡:“你我两不相欠,从此再无瓜葛。”话音未落,白衣已经隐去,再不复见。

天印猛然睁开了双眼。

耳边传来敲木鱼的声音,玄秀正在外面念一段经文:“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

他的意识渐渐归拢,坐起身来,抬手摸了摸胸口。伤口仍旧疼痛,但显然已经不足以让他丧命。体内感受有些不同,他摊开左手掌心,血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醒了?”玄秀听到响动进来,看到他坐着,惊喜地走了过来:“怎样,好些没有?”

天印怔了半晌才嘶哑的开了口:“我还以为我醒不过来了……”

“是啊,凶险的很,多亏了……”玄秀怕提到初衔白的事影响他养伤,想想还是住了口。

天印追问:“多亏了什么?”

玄秀打岔道:“对了,你试试看鸢无的毒有没有解,你体内两股内力相抵,我便干脆借力使力,试着将毒引入经脉导了出来。”她指着床下的一只木盆,里面黑乎乎的半盆黑血:“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你快试试看。”

天印并没有动,反而蹙起了眉:“两股内力?我怎么会有两股内力?”

“……”玄秀一时失言,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

天印提了提气,的确没再感到压制,反而感觉真气源源不断,愈发奇怪。

玄秀见他神情有异,怕他再追问,连忙起身道:“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珑宿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呢,你先补一补身子吧。”

“初衔白……”天印忽然开口,阻断了她的脚步:“她是不是来过?”

玄秀并不擅长掩饰,讪讪地别过脸出门:“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天印坐在床上没动,他想起初衔白似乎在他耳边说过跟梦里一模一样的话。玄秀又说他体内有两股内力,梦里的煎熬如同置身火海,难道……

但以她对他的憎恨,没道理会这么做。

他披衣下床,玄秀已经端着东西进来:“哎,别动,你现在还不能随便走动。”

“没关系。”天印指了指帘子:“去外面坐吧,我许久没有下床,实在难受。”

玄秀只好同意。

外间香烟缭绕,天印走到小桌前翻了翻那几本经文,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玄秀:“你有心向道,怎么读起佛经来了?”

“为月儿念的。”玄秀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忽然想起初衔白,似感慨般道:“其实直到她走了,我才算真正勘破。天印,我们都活得很艰苦,世间万般无奈,挣不脱,只有熬。奈何你我都是一叶障目,从未看清楚所图所想,最终失之交臂,唯有扼腕。你比我年轻,早日看透,才会解脱。”

天印微微偏着头,似听得入了神,半晌才低声道:“我就是看透了所图所想,才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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