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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难为(16)

文昭凌也在一边道:“岳父岳母见谅,实在是我祖母和母亲再三交代过,这就不多留了。”

董员外颇为遗憾的看了两人一眼,有些失望。周氏见了,出言挽留道:“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吃了早饭再走吧。”

文昭凌向两人行了礼,“小婿也想多留,但是昨日原先是有事情要回去做的,因为饮酒误了事,现在还是要早些回去处理才是。”

董员外夫妇一听也没话说了,只好点了点头。

玉枝在一边看了看文昭凌的侧脸,心想原来你也会骗人啊,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周氏吩咐下人拿来了回礼,与董员外两人将小两口送上了马车,依依不舍的作了别。

马车驶得飞快,玉枝对即将到嘴的吴记肉包子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文昭凌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表情,忽而问了句:“你这个喜好,别人可知道?”

“啊?”玉枝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什么喜好?”

“就是喜欢吃吴记肉包子的喜好。”

“哦,这个啊。”玉枝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没有吧,我在明月庵中待了五年,就是那个时候养成这个喜好的,当时要不是季礼,我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包子。啧啧,我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吃吴记包子的滋味,好像比之后每次吃的都要好吃,其实那会儿我只吃了半个,还是从季礼手上抢下来的。他当时还说这包子是他家亲戚做的,因为他也姓吴……”

玉枝说到过去开心的记忆,有些停不下来,文昭凌却在一边微微皱了皱眉,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季礼是谁?”

玉枝一愣,“哦,季礼啊,他和他娘住在明月庵的后山上,我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吧,她娘平日给别人做些针线活,他平日就是读书。”

“明月庵的后山?”文昭凌的眼中瞬间闪过几种神色,却又迅速的掩去。

“嗯,是啊,不过几个月前他就带着他娘去河南他外祖母家了,后来我回了家,成了亲,也再没见过他了,昨天回门的时候在这里见过他,可是当时马车正好要走,我也就没逗留。”

玉枝说到这里,神情难免惆怅,原先因为肉包子的好心情又因为其牵扯出来的回忆而有些低落。文昭凌看了看她的神色,垂着眼想了一阵,眉头时紧时松,神色颇为复杂。

没一会儿到了买包子的地方,马车停了下来,鹊芽儿下车去买包子了,玉枝悄悄掀了窗帘往外看,感受着京城百姓一早的蓬勃朝气。文昭凌知道她闷久了,也随她去,自己仍旧在想着她口中刚刚说的季礼。

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鹊芽儿已经捧着包子往回走了,玉枝满怀期待的盯着她怀里的包子等着她走近,却发现她突然不动了,反而眼神往一边飘了过去。玉枝好奇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一愣,在她马车的前面,一人穿着洗的近乎泛白的青色长衫,简单的束着发,长身玉立,正往她这边看来。

玉枝愣了一瞬之后反应过来,连忙对身边的文昭凌说了一声:“我有事儿要下去一下,你等我一下。”说完也不等他同意,便急急忙忙的下了车。

文昭凌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探身掀开车帘看去,就见玉枝脚步飞快的朝前面一个男子跑了过去。那人见她跑近,笑了笑。

文昭凌见到那人的脸,微微一怔,放下了车帘。

玉枝跑到那人跟前,还带着喘息道,“季礼,竟真的是你,那天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季礼笑看着她,“你还是这么急躁,一上来就这么多问题。我刚从河南回来不久,那天本想去你家看看你的,走到这里却正好遇到你坐着马车经过,你那会儿是从哪儿来?”

玉枝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我从文家来,你知道的,我跟文家有婚约,我回家不过一月就嫁去文家了……”

明明是春光融融的四月天,玉枝却看到季礼的脸一瞬间由面色红润变为苍白一片,竟跟文昭凌有些相似,想到这里,她转头朝马车看了一眼,车帘又被掀开,文昭凌正在往这边看来,却不是看她,而是看着她跟前的季礼。她又疑惑的看向季礼,却见他也在看着文昭凌,两人相互望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玉枝沉默着看着两人,正在想着要不要打断两人的话,却见季礼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簪来,递给了她,“不知你已经成亲,也没什么好礼可送,就用这支玉簪聊表心意吧。”

玉枝觉得他的话说的有些落寞,去接玉簪的手忽然觉得有些沉重。接过玉簪之际,玉枝突然看到季礼手腕上的一颗红痣,顿时惊讶莫名,一时愣在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条:原定后天更新,因为要出远门可能无法实现,万望诸位谅解,15号一定会来更新,不更新诅咒我永远被霸王(太狠的诅咒了)= =!

15

闹出丑闻 ...

玉枝在见到那颗红痣的一瞬,心中便立即想到了当初在明月庵后山见到的那个少年。当时若不是他,可能那次跌伤之后真的很难醒过来。不过那会儿吴季礼还没有跟着母亲到后山定居,大概是一年之后他们才到了那里。

虽然那个年纪是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可是变化也不该那么大才是,仔细想来,季礼与他的相貌似乎并不太相似。玉枝对那个少年的长相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稀记得他比后来的季礼年纪要大一些,似乎已经有十五六岁的光景了。玉枝皱着眉沉思,总不能说人还能往回长吧?而且那个少年说起话来很有油嘴滑舌的意味,季礼一向温和知礼,从这点来说就更加不像了。

玉枝正在沉思着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联系,鹊芽儿快步到了她身后,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附在她耳边低语:“小姐,你在发什么呆呢?姑爷还等着你呢。”说完看了看她前方的吴季礼。

玉枝回过神来,回头看去,文昭凌正在看着她。她不敢再多作逗留,转头对季礼歉意的笑了笑,“我这就要回去了,以后有空再跟你好好叙旧吧,对了,吴伯母可还好?”

季礼微微笑了笑,“还好,前段时间总嚷着身子不适,说要回娘家去探亲,现在回来了,却又好多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微微暗淡,因为这次回来之后,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玉枝朝他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以后有时间去明月庵我再去看她吧,你代我向她问候一声,我这便走了。”

吴季礼抿着唇点了点头。玉枝转身朝马车走去,刚走了几步,他突然又开口叫住了她,“玉枝,我……你及笄之时我未能道贺,实在对不住……”

玉枝笑着摇摇头,“这么客气做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说完又朝他笑了笑,转身快步到了马车边。

吴季礼看着她上了车,又接触到文昭凌扫过来的眼神,心中微微憋闷,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猛然握紧,将手中握着的一幅卷轴捏的吱吱作响。

马车缓缓朝前驶去,经过他的身边时,他微微侧开身子,垂下头没有再看一眼。等到马蹄哒哒的声音远离耳际,负在身后的手伸到眼前,微微舒了口气,还好手中的那卷画轴没有被弄破。

那是他为玉枝做的画,原先想要送给她做及笄的贺礼,可惜现在她已经嫁做人妇,这幅画画的是她本人,在她丈夫跟前,叫他如何拿得出手?

吴季礼抬手轻轻抚了抚画轴,文家那样的大户人家,他自然是比不上的。眼睛接触到右手手腕上的一点朱红,微微愣了愣,仔细看了看才知道那是昨晚给画像润色时不小心沾上的一点朱砂。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的抹去了那点朱红,就像要抹去曾经跟玉枝在一起的回忆一样,心中有些苦涩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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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从坐进马车里就没再说过话,原先是因为还在想着吴季礼手腕上的那颗红痣,现在是因为看到文昭凌沉凝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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