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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难为(35)

30

文父归京 ...

吴季礼的离开被彻底的掩埋在文大人回京的喧嚣之下。文府上下为了迎接文大人回府一片慌乱,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非年非节的时候回来。当然这些人之中也有人例外,那便是文夫人。在众人都鸡飞狗跳忙着奔往大门口的时候,她却悠悠然的坐在大厅中喝茶,静静的陪着太夫人。

太夫人对她这副模样早已习惯,便也随她去了。

文昭凌带着玉枝,文昭冶带着金氏,还有李氏、阿芹都到了府门口。不一会儿便瞧见远处一人一骑当先而来,马上之人身着深蓝便服,身姿英伟,到了近处,才看出那是张中年人的脸,有些沧桑却面白无须,相貌堂堂。

玉枝原先以为这是赶先来报信的,却不想听到文昭凌等人齐齐唤了一声父亲,才明白过来这就是文大人本人。她朝他身后方向看了看,没有看到随从和轿子,心想难不成他是自己先行回府的?

正想着,文大人翻身下马到了跟前,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又看了看门口,最后落在玉枝身上,“伯玉,这便是你娘子董嫱?”

文昭凌点头称是,父子间一问一答正经的好似官员间的上下级。

玉枝在他问话之后,立即朝他福了一福,“玉枝见过公爹。”

文大人点了点头,“时间过得可真快,你都这么大了,既然嫁了过来便与伯玉好好过日子,若他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便是。”

玉枝连忙称是,不敢含糊。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没了刚才的威严,反而有些慈祥的朝她笑了笑。玉枝心中一暖,以前见他对文夫人的态度还以为他对人冷漠,看来并不是这样。

文大人转头问了一些文昭冶的情况,文昭冶前段时间闹出来黛眉那事情没敢让他知道,否则可就不是这么容易过关的了。接着又问了阿芹的课业,阿芹因为吴季礼的事情还在失落,难得的安静着,反倒被夸了一番。最后又问了问李氏的情况,可能是想到了自己英年早逝的三子,文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好。

文昭凌对他道:“爹还是快些进府吧,祖母早已等候多时了。”

文大人转头看了看他,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好,进府吧。”

一边早有小厮牵了他的马去了后院,众人都跟在他身后返回了府中。

太夫人早已等不及,由罗嬷嬷扶着到了大厅门口,远远看到那道身影朝自己走来,连忙迎了上去,“偃之,你总算回来了。”

文大人上前一步朝她拜倒,“母亲,孩儿回来了,孩儿不能常在身边尽孝,望母亲恕罪。”

太夫人被他这话说的眼中立即流出泪来,“快些起来,说这些做什么,家中自有晚晴照料,诸事都好,你不必担心。”

晚晴是文夫人的闺名,玉枝还是头一次听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文大人起身站定,听了这话,终于向太夫人身后看了一眼。文夫人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住,眼都没抬一下,只是平平淡淡的说了句:“夫君一路辛苦了,沐浴用的热水已经备好,饭菜也已备齐,夫君还是先去沐浴吧,稍后便可用饭。”

文大人抿着唇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哼了一声,“好得很,夫人做事一向周到,真是有劳夫人了。”说完转头向太夫人告了别,由一个小厮引着往住处去了。

玉枝乍见文大人由刚才的好脾气一下子变的冷冰冰的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却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看来都早已习惯,连太夫人都一脸常态,只是念叨了一句:“怎么着也先喝杯媳妇茶啊。”

玉枝忍不住心想,兴许哪天这两人和和气气的了,反而是不正常的了。

等文大人沐浴完毕到了厅中,已经是日薄西山了。一家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大厅里等着他,见他进来,文夫人立即唤福琴去吩咐厨房上菜。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小心翼翼,每个人都屏气凝神,一时间饭桌上只听的到碗筷的轻击声。过了好一会儿,文大人开口了,却是对着文昭凌,“伯玉,你既然已经成亲,可想好将来要做些什么了?”

文昭凌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爹不必再劝我谋取功名,孩儿无意官场。”

文大人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悦。太夫人连忙在一边打圆场:“好了,难得回来一趟,饭桌上不要说这些了,伯玉刚刚成亲,其他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

文大人脸色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

玉枝这才知道文大人有让文昭凌入朝为官的意思,她想起文昭凌偷偷经商的事情,若是被文大人知道了,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文大人原本还要再说说文昭冶,奈何太夫人已经开了口,也就只好不再多言,只专心的吃着饭。玉枝注意到文夫人为他夹菜时,总是先把菜里面的葱花剔去才夹给他,心里又觉得有些古怪。如果对他像面上看上去那般不上心,又怎么会这么体贴细致?

吃完饭,文昭凌和文昭冶被文大人叫去说话,太夫人前段时间身子不爽,刚刚才恢复了些,又问起季礼的事情来,玉枝也不好离开,只好陪坐着静静听着。文夫人只说吴季礼家中有事照料,这才突然请辞了,太夫人得到了原因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有阿芹垂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几人坐了一会儿,太夫人说自己累了,文夫人便亲自起身送她回去,临走时对几人说都可以回去歇着了。玉枝对着两个妯娌和闷不吭声的阿芹也觉得不自在,便向三人告了别,先往伯玉居去了。

跟着鹊芽儿走了一路,玉枝经过一处院子时,有些奇怪的停下了步子,问鹊芽儿:“这里什么时候有人住了?”

鹊芽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院中的屋子里点了蜡烛,亮堂堂的光辉简直要洒出院外来。鹊芽儿回答:“可能是文大人居住的地方吧。”

玉枝皱了皱眉,难不成文大人还跟文夫人分房而居?

正要走,天上突然滴下几滴雨水来。鹊芽儿慌慌张张的叫了一声:“怎么突然下雨了?小姐你在院角边避一避,我去取伞过来。”

玉枝顺从的站到院门口,让上面的屋檐挡着雨水,对鹊芽儿道:“那你快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别淋湿了。”

鹊芽儿应了,脚步急切的朝伯玉居奔去了。

玉枝原先还以为文昭凌还在这院子里跟他父亲说话,谁知道并没有听到动静,可能是已经谈完回去了吧。

雨声稍微大了些,天也黑透了,玉枝往院门角落缩了缩,这个时候独自站在自己公爹的院门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正想着,院中传来一人的声音,玉枝怔了怔,心里舒了口气,原来文夫人已经到了这里,这样站在这里也就没事了。

文夫人的声音很低,混着渐渐转大的雨声有些听不清楚,玉枝原先也不想探听人家说话,只是听到季礼的名字,又留了心。

文夫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玉枝下意识的往声音来源的方向靠了靠,只听到她对文大人道:“那孩子已经有十九了吧,你可要见一见?”

文大人没有回答,许久只哼了一声:“夫人真是贤惠。”

文夫人没有做声。

过了好一会儿,文大人又问道:“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季礼,吴季礼。”

“季礼……”文大人喃喃的念叨了一句:“既无叔,何来季呢……”

四下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声响,玉枝将这些话断断续续的听入了耳中,觉得有些古怪。怎么听文大人夫妇俩的话,感觉季礼的身份有些不一般呢?否则怎么会突然说要见他,还跟已去世的三少爷扯上了关系?

正思考着,身后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玉枝也不顾下不下雨了,赶紧提起裙角朝伯玉居的方向而去,天黑沉沉的看不见路也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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