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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难为(48)

“母亲说的是,只是这样劳您受累,儿媳会心有愧疚。”

太夫人微微笑了笑,转头看着脚下的一丛花草,“晚晴,我知道你的性子,你外柔内刚,眼中揉不得沙子。我年轻时也如你一般,可是你公爹为人温和,与我又是早年结发,感情甚笃,我叫他不要纳妾,他自然会允。偃之不同,他的性子跟你差不多,你们二人谁也不服谁,才造成现今的局面,如今看来,便宜了外人也是活该。”

文夫人眼神微起波澜,抿了抿唇,“母亲说的是。”

太夫人转头盯着她,“假若让你再选一次,你恐怕还是会在怀着伯玉的时候在雪地里跪着也不给偃之纳妾,即使知道会被我责骂,还是会将吴氏赶出门去是不是?”

文夫人垂着头没有说话,好半天才低声说了句:“其实我当时的本意并非是要赶她走的。”

太夫人微微一怔,叹息着摇了摇头,“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当初你为何不说?又为何不对偃之说?”

文夫人忽而抬头对她一笑,“母亲,我跟夫君之间从来就不是因为这个,您该知道您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有结,我却无力化解。”

太夫人听着皱起了眉头,“你这话说得比禅理还难懂,你们刚成亲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为何后来变成了那般?唉,算了,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这些做什么?可是晚晴,你要记住,你与偃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需要倚靠的人是他,不是我,我纵使今日能为你挡一挡,他日呢?吴氏有个状元儿子,你呢?你的大儿子身子不好,至今还未自立。二儿子不学无术,也就最近才安分了点,三儿子……”眼见文夫人眼神一暗,她的话也顿了下来。

文夫人见到她老人家神情抑郁,赶紧又露出笑容,扶着她往住处走,边走边道:“母亲的教训媳妇儿都记着了,会好好做的,母亲放心。”

太夫人脸色缓和下来,满意点了点头。她见过的人和事太多了,今天这一出她已经察觉到了很多微妙之处,比如阿芹在季礼面前的失控,季礼经常看向玉枝的眼神,而之前这几人之间都是有过联系的。她很清楚,接下来不管怎么着,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我这个时候应该喊一声:啊,命运之轮啊,转吧!噗……

PS:前面分已送,等我熬过这段气候转换期,颈椎好点就恢复日更,抱歉大家久等了,爱你们~~~

推荐一篇文文→《老公,我们穿了!》

40

山雨欲来 ...

接下来的日子,文家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文家多出来了两个人是无法遮盖的事实,虽然府中的下人们不敢多话,但是气氛已经不可遏制的发生了变化。玉枝自那天后,除了问安之外就没有再出过伯玉居,也许是觉得这段时间还是不要遇到季礼比较好,干脆也不外出走动了。

不过虽然计划的很好,有些时候还是不得不改变,因为玉枝想起阿芹还要见一见的,自她上次晕倒了之后,她这个做大嫂的还没去看过她呢。加上文昭凌本来也不希望她这么躲来躲去的,又劝她放宽心些,她也就带着鹊芽儿出了门,大大方方的看阿芹去了。

阿芹这次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受了点刺激而已,她虽然之前就告诫自己看事情要放开些,甚至不要再去想有关吴季礼的一切事情,但是乍一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之前居然对自己的哥哥倾心了,这实在是让她觉得羞愧难当。

玉枝见到她时,她便是一副不愿见人的模样,用被子捂住脸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玉枝原本倒是准备好了一大堆安慰她的说辞,可是到了这时候却根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她原先以为阿芹也就是小孩子心性,过段时间想通了也就好了,文昭凌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可是现在看看,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了。看来阿芹是动了真心了,这便让她觉得难办了。

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玉枝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让阿芹完全好起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所以也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从院子里开的花到以前自己在明月庵的听来的那些趣事再到自己从话本中看来的故事,都跟她说了一遍,连安慰都算不上。最后只说自己下次还来,就起身离开了。她也不确定这些话有没有用,但是起码可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不要一直紧盯着这件事,弄的自己越来越难受。

临走的时候,她又嘱咐阿芹身边的贴身丫鬟要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告诉她,这才带着鹊芽儿离开了阿芹的院子。

两人沿着回廊绕过了花园,就快到伯玉居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快速的从前面闪了过去。鹊芽儿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玉枝一把捂住她的嘴,悄悄在她耳边道:“你别叫,好像是福琴,我们跟去看看。”

却芽儿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她,“小姐,就你……不怕跟丢了?”

玉枝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别废话,跟我去瞧瞧,你没看到她刚才简直是在跑么?这青天白日的,她没事跑什么?肯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们快去看看。”说着已经忍不住快速的跟了上去。

鹊芽儿叹了口气,心想小姐果真是在文家闷久了,这会儿难得看到一点稀奇事情,当然是耐不下性子了。虽然不情愿,鹊芽儿担心玉枝会迷路,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那个人的确是福琴,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裹,走路的时候有点蹑手蹑脚的意味,简直像是在做贼一样。玉枝心里好奇,又不能被她发现,只有跟着她蹑手蹑脚的走路,弄的自己也像是做贼一样了。好在人没有跟丢,要不然她这么七绕八绕,早就迷路了。

等后面的鹊芽儿跟上她的步子时,她们两个人已经跟着福琴到了后院门口了。玉枝和鹊芽儿见她停了下来,赶紧往后一缩,窝在一边的假山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的动作。

福琴四下看了看,拨了拨额间的头发,玉枝发现她额上都渗出汗来了,这还是春天呢,什么事情让她弄的这么狼狈?

正在奇怪,福琴又四下看了看,似乎是确定了周围没人了,这才走到了门边,在门板上敲了几下,接着外面也有人敲了敲门,一道很压抑的声音传了进来:“怎么样,拿来了?”

福琴拉开了门,又往身后看了看,探出身子,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玉枝只看到一双粗糙黝黑的双手一把把那个小包裹夺了过去,口中吱吱呜呜的哼唧着什么。

鹊芽儿小声在玉枝耳边道:“小姐,福琴这好像是在私相授受啊。”

玉枝也猜到了这点,点了点头,也压低声音道:“看来是她家里的人。”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福琴喊了一声:“谁?”

玉枝一惊,转头看去,发现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躲,福琴已经推了一把外面的人,然后赶紧把门关上。

玉枝一下子不知道是该继续躲着还是赶紧走,但是现在已经被发现这是事实了。

福琴关了门缓缓走了过来,刚才那副慌张的神情反而没了。玉枝想了想,只好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福琴看了看她的神色,垂下了头,“大少奶奶都看到了,福琴做了错事,大少奶奶尽可去告之夫人。”

玉枝一直对福琴没什么好感,主要还是刚成亲那会儿给闹的,一般见她都是一副表面恭敬实际高傲的模样,现在她却是一副颓然的模样,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

玉枝朝那扇关好的门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到福琴身上,“那是你的家人吧?”

福琴开始抿着唇没有说话,等品味了一番玉枝话里的意味,好像没什么其他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是,那是我大哥。”可能是觉得反正都被逮住了,福琴也不隐瞒了,“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拿了一点钱给我大哥,但是都是我自己攒的钱,若是大少奶奶不相信我,便去告诉夫人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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