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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恩师(106)+番外

白唤梅道谢,垂着头退出了门去。

门口的内侍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殷勤的伺候,只稍稍欠了欠身便算恭送了。

白唤梅也不在意,立在门口细细将鬓发挽好,不搭人手,唤了宫女,自己扶着后腰走了。

军营不是女子长待之地。白檀正准备回东山,出发前特地去营中演练场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白栋,想必已经随司马瑨的调动拔营远离此地三十里外了,只好作罢。

司马瑨不放心,亲自送她回去,拨了一队人马随行,准备留在东山守卫。反正已经是这种境地,就算司马玹再来圣旨,也不会放她入宫了。

白檀被他按在怀里同乘,踏上官道时看到八百里加急疾驰而过,在道路上扬起一阵烟尘。

“看来情形不大好。”白檀皱着眉。

司马瑨扯着披风拢住她,策马前行,很快就拐入入山的道路。

白檀到底还是关心陈凝的,进了东山先去了一下抱朴观。

观中倒是一切如常,没有被降罪的迹象。

进了正殿,道士们正在做晚课,陈凝盘腿挽着拂尘在上方讲经。白檀不便打扰,就在门边站了站,准备走人,忽然瞥见角落里坐着个青衣男子,侧脸清瘦,眯着细长的双眼,不是郗清是谁。

难怪到现在没见到他,原来跑这儿来了。

她贴着墙暗搓搓地挪过去,戳了一下他,郗清偏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坐着。

“啧,你这是因为梅娘决定遁出红尘了?”她小声问。

郗清深沉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上方的陈凝:“想得美啊,我是来兜售药材被那牛鼻子摁住了,非要我在这儿听他讲一天的经,真是要疯了。”他抱了抱头。

白檀倒觉得他是来静心的。反正他也是个洒脱的人,不会需要自己的安慰,她便又轻手轻脚地出殿去了。

司马瑨在山门外等候,见她出来,牵了她的手往白家别院走。

沿着捷径很快就到了院门前,白檀一脚跨进门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鲜卑汉子站在庭院里,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走错地方。

“你怎么在这儿?”那是段鉴,胡服的窄袖高高的挽了起来,手里提着个铁锄,似乎是从后院的花圃那里过来的。

“师尊!”无垢正好从西厢房里出来,见到白檀立即跑了过来:“您回来了?”

白檀指着段鉴:“怎么回事?”趁她不在连男子都放进来了,这还得了啊!

无垢道:“前些时候不是都中有些动乱嘛,段鉴来帮忙护院的。”

段鉴看到白檀还没怎么样,看到凌都王也在却是吓了一跳,赶紧过来见礼,一面向白檀解释:“女郎别介意,在下是一片好心。”

“……”白檀捂住心口连退几步,她在宫中拼死拼活地周旋,好不容易回来,心爱的弟子都已是一副跟别人双宿双飞的模样了!

打击太大了,她无法接受。

司马瑨扶住她,冲段鉴看了一眼:“你去祁峰那里调三千人马赶往长江边上,时刻盯着那边的动静,若叛军已到对岸,即刻来报。”

“是。”段鉴立时放下手中铁锄抱拳领命,待转头看到无垢才有些依依不舍。

无垢难得不心大地与他道了个别:“保重。”

段鉴遂又心花怒放了,一路带着笑出了门。

无垢还是不习惯对着凌都王,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给师尊煮茶就跑了。

白檀眼角还直抽抽呢,司马瑨贴在她耳边道:“难不成你还想将你这个学生在你身边留一辈子?”

白檀咬唇:“只要是我学生我都恨不得留一辈子,何况还是无垢!”

司马瑨忽然在她耳垂上重重咬了一口,冷声道:“那可不行,你身边的学生只能留我一个。”

“……”白檀捂着耳朵转头瞪了他一眼,被他这一打岔倒忘了追究无垢和段鉴的事了。

天已经快黑了,司马瑨自然是不会再回军营去了。

无垢也看出白檀这段时日消瘦了许多,晚饭特地叮嘱厨房做了不少好菜。

近来都中不安,这些食材只怕也是段鉴给她买来的。白檀想到这点,心里又好受一些了。

唉,她将无垢既当姊妹又当晚辈教养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如今肯定是舍不得的,可若段鉴是个好归宿,舍不得也认了。

晚上月色透亮,白檀在房中看了会儿书,记挂着梅娘又担心着叛乱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干脆将书合上去睡觉。

关窗的时候,听到外面顺风送来的马蹄声和齐齐整整脚步声,明明在山上看这么安宁的夜,山下却这么忙碌。

转过头,司马瑨已经走到了跟前:“听到了?司马玹已调了兵马去江边了,他这些年苦心经营,手下还是有些心腹将领的。”

白檀明白过来:“那他之前不调,难道是为了防你?”

“那是自然,他本来是想卯足劲对付我的,奈何庾世道半道冲了出来挡在了前面。”话音一顿,司马瑨随手拂了灯火,揽住她倒在床上:“夜深不提朝事。”

白檀倒下去的时候额头撞了一下他的下巴,一手捂头一手推了他一下:“都这种时候了,不提朝事提什么?”

司马瑨手指慢条斯理地抽开了她的腰带,探入她衣襟里去,一把托着她后腰压向自己,含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一通,这才滑到她耳边回道:“床事。”

“……”白檀轻哼了一声,脸上鲜红欲滴,好在黑暗之中看不出来。

司马瑨拉下她的手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引导着她抚过自己坚实的胸膛,一寸一寸描摹了腹间的线条,白檀已经浑身都烧了起来,轻轻吟哦一句,立即被他吞入口中。

衣裳窸窣,呻。吟渐起,喘息粗浓。

这段时日分离后焦灼担忧,如今全以缠绵来抵。

第61章 同在

高平天未亮就在白家别院外徘徊,门口的侍卫全都都是一个表情,即使有皇帝金令在手也不放行。

司马玹连续发旨去豫州都没有回应,如今白檀又出了宫门,便怀疑司马瑨是回都了,所以他才会出现在此处。

足足站了两个时辰,司马瑨才出现,披着一件素薄的宽衫,目不斜视地往前院来,手中还提着剑,显然是早起练剑的。

高平立即道:“殿下!下官有事求见!”

司马瑨朝他瞥了一眼,慢悠悠地朝院门走:“怎么,你是奉旨来责问本王不告而归的?”

若在以往是真的可以追究此事,但如今紧要关头,哪里还敢再得罪他。

“殿下容禀,下官今日来是想请殿下出面参与平叛的。”

司马瑨冷笑:“本王没听错吧?你一个禁军副统领,也敢支配起本王来了?”

高平垂了头:“岂敢,下官乃是奉了皇命而来。”

“本王也没说不平叛,只是觉得没到时候罢了。”司马瑨收剑入鞘,云淡风轻地转身就走。

“殿下!”高平掀了衣摆跪了下来:“家国大事当前,请殿下务必顺应皇命啊。”

司马瑨转头看到,语带嘲讽:“禁军直属天子所领,只跪天子,你这么跪了本王,算不算大逆不道啊?”

高平抱拳:“下官是为江山社稷所跪,望殿下成全!”

嗬,倒说的他好像不顾江山社稷一样。他这个先帝之子若出面对抗庾世道,也就是替司马玹正名了,司马玹真是会打算,自己拉不下脸,就叫下属来求他。

司马瑨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叛军这不还没渡过江来呢么,听说卫隽就快到了,你何必如此惊慌?”

“可是……”高平的话被门口的侍卫拔剑声止住了,只好生生忍了回去。

如今司马瑨手下的兵马就近在眼前,却按着不动,实在叫人难以放心。

白檀早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刚洗漱完,司马瑨回来了,一手搁下剑,顺手就揽住了她的腰肢:“请恩师为本王更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