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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恩师(121)+番外

无垢连连摇头。

白檀点头:“那就好,情之一道发乎于心,但也要克制些,为师的话你可要记住啊。”

无垢认真地想了一下:“师尊的意思是,如果不克制就会像您这样忽然怀孕吗?”

“……”白檀顿时语塞,脸上鲜红欲滴。

她只是觉得段鉴至今没有上门提及婚娶一事,叫她多留个心眼罢了,怎么竟被反将了一军!

真是作孽,又是私奔又是私自有了身孕,以往端了十来年的师表就这么散成了渣渣,再也别想教育他人了!

无垢看白檀神情尴尬,总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出门去了。

白檀捏着书敲了敲额头,深觉痛心啊。

不得不说回到了东山就是自在,不用听那些烦人的政事了,也没一大堆婢女环绕左右,实在是清静。

不过白檀也清楚,以司马瑨的性格,必然是好景不长。

果然,天黑时分他跟郗清就一前一后进了白家别院。

白檀刚和无垢一起吃完饭,此时正坐在榻上玩接诗的游戏,你一句我一句的正乐着呢,就见眼前赫然投下一层阴影,抬头一看,司马瑨宽衫大袖立在眼前,沉沉然盯着她。

“唉,怀了孕的女子想必脾气都不大好,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害我也被呼来唤去的!”郗清将身上的药箱放下来,自顾自去桌边倒了盏茶饮了,发现是凉的,立即指使无垢去取热茶来。

无垢真是太谢谢他了,赶紧远离司马瑨,跑出门去了。

白檀昂着下巴看着司马瑨:“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啊,我给你们司马家怀个孩子不是功臣倒成犯人了,想回自己家都不成了?”

哦哟哟哟,果然脾气大!郗清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司马瑨,怕殃及池鱼,悄悄挪出门去了。

司马瑨皱了皱眉,半晌也只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只听说女子怀孕后要好生照料,哪里将你当犯人了?”他说着从袖中取了只纸包递给她。

白檀板着脸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酸梅,脸色立马好看了,夹了个放在嘴里,看看司马瑨,发现他双目竟有微醺之态。

“你饮了酒过来的?”

“嗯,晚上设宴招待了卫隽与荀渊,谈了些事。”司马瑨往后靠了靠,顺手牵了榻上的薄毯搭在她腰腹间,没再说下去。

其实他们谈的事无非还是有关皇位。

司马玹定罪在即,很快就会被拉下马,他能不能继承皇位的事马上便会被提到眼前。

他知道白檀不喜欢被束缚,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作何所想。

肩头一沉,他转头就见白檀靠在他肩膀上瞌睡起来了。

这也不奇怪,她近来总是很能睡,料想今日赶回东山这一路也有些疲惫了。

司马瑨抽出她手中的酸梅,抱起她回房,亲自打了热水来给她擦手擦脸。

他常年行军在外,自己照顾自己习惯了,这些事情做起来倒是不难。忙完又自己洗漱了,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怕压着她也没太接近。

虽然饮了些酒有些困倦,可盯着帐顶又毫无睡意,他心里忽然生出个假设,倘若他现在躺在龙榻上,而身边没了白檀,那该是何等滋味?

如今她已经怀有身孕,名分迫在眉睫。虽然在吴郡时有杨赐为他们证婚,但在天下人眼里他们还男未婚女未嫁,一场正大光明的婚事是必不可少的……

身边的白檀忽然翻了个身,手抵在他胸膛,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司马瑨展臂拢住她,吻了一下她的额角,终于也有了困意。

第二日一早二人是被拍门声吵醒的。

白檀睡眼惺忪,听到祁峰在外面大喊:“白菩萨!白菩萨!”

“嗯?”她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祁峰大吼:“贵妃临盆了!情形有些不妙!”

白檀陡然清醒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司马瑨,连忙穿衣下床。

第71章 丹丘

宫中如今由祁峰和顾呈率军驻守,他们二人则亲自守在长乐殿门外,日夜换岗。

长乐殿里门窗紧闭,与其说是帝王寝宫,还不如说是监牢。司马玹在定罪前就被关押在殿中,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们还时不时进去查看,以确保他还好好地活着。

昨夜祁峰如连日来一样带人在殿门口来回巡视,至后半夜时,忽有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在殿门口大喊:“陛下,贵妃娘娘要生了!”

祁峰抱着胳膊望向殿门,过了许久才听到里面传出一声:“知道了。”

生个孩子而已,反正宫中多的是人照料,祁峰也没放在心上。

到天亮时,顾呈过来换他,夜间见过的那个内侍又冲了过来,跪在殿外喊道:“陛下,贵妃娘娘还在生产。”

祁峰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这都好几个时辰了,不会是难产了吧?

他赶紧让顾呈接手看管,自己跑去找白檀,毕竟那是她堂姊,万一出什么事可能会怪他们没有知会。

哪知白檀已经不在凌都王府,他这才赶去了东山拍门。

贵妃寝宫里早已忙作一团。

白檀到时,宫中的稳婆只要是活的,几乎全都请来了。

白唤梅在内殿里已经喊哑了喉咙,余下的只是轻轻的呻。吟,她想进去看一眼,被仆妇给拦住了,急得在外殿来回走动。

郗清也被她拽了过来,但毕竟是女人生孩子,他不方便露面,只能在殿门外候着,以备万一。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里面依然没有动静,白檀实在忍不住了,直冲了进去。

床榻边围满了人,宫女不断地往里送热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腾腾的热气。白唤梅的发丝被汗水糊在脸颊上,嘴唇发白,双眼闭起,已经连叫唤的声音都没了。

一旁的稳婆急得大喊:“娘娘您可得撑着啊,孩子都露头了!”

白檀吓坏了,拨开稳婆扑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阿姊!”

接连唤了好几声,白唤梅才又醒转过来,看到她有些茫然:“阿檀?”

“阿姊,你不是一心要保住这个孩子的吗?都熬到现在了怎能放弃?再撑一撑就过去了!”

白唤梅的眼里终于又有了神采,握着她的手复又开始用力,疼的脸都扭曲了。

白檀的手被她越撰越紧,手背都被掐紫了,疼得钻心,也只能忍着。

大约是她的激励起了作用,没忍多久她就解脱了,稳婆惊喜地喊了句“出来了”,手里托着孩子,啪地打了一下脚心,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白檀松了口气,滑坐在床边,下意识地抚了一下小腹,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原来生孩子这么遭罪啊,她这么怕疼的一个人,想想就觉得可怕……

白唤梅已经疲惫至极,却还是昂着头问了句:“是男是女?”

稳婆将孩子清洗干净,用软缎包裹着递了过来:“恭喜娘娘,是位小殿下。”她笑得很是讪讪,欲言又止。

白唤梅倏然躺了回去,脸色煞白:“竟然是儿子……”

自从得知司马玹的事后她就开始希望自己生的是女儿,没想到是儿子。

白檀如何不懂她弦外之音,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小心抱在怀里,凑近柔声道:“阿姊,难得我有了外甥,你若不介意,以后你我姊妹共同抚养他如何?”

白唤梅愕然地看着她,她这么做定然是想让自己放心,若在她名下,凌都王该不会动这孩子。

白檀笑了笑:“阿姊不要多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上一辈的责任不会牵扯到他身上,何况当初你与千龄约定过保孩子无恙,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向来言出必行。”

白唤梅看着孩子红皱皱的小脸,点了点头:“由你在旁教导我也放心,至少不会走上弯路。”

白檀知道司马玹的事已成她心结,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作势将孩子放去她怀里,忽然发现孩子的哭声并不嘹亮,反而很微弱,又收回手看了一眼,转头去看那些个稳婆,见她们神色都有些回避,顿时觉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