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陷地之城(9)

言萧不动声色。

金链男笑嘻嘻的:“没想到会遇上你,真是有缘,你按照我说的路线开就行,不远,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言萧发现他灰头土脸,头发还是乱的,心里猜到了点:“有人在追你?”

“可不是,那天酒吧里遇到的那三个强盗你还记得吧?真是阴魂不散。诶对了,你那天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

聊得真跟老熟人一样。

车外面,许汝从远处跑过来,捂着胸口想去车那里,又被吴安安拽回来。

他刚才挨了好几下揍,这会儿才缓过来:“你……唉,都说了不该回来的。你为什么要带那个人过来啊!”

吴安安有点发抖:“我怕他把你打死啊。”

“你这样会害了人家的,人家好心带我们,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我有什么办法……”吴安安咬着唇,抬头去看,路上的车已经开出去了。

天完全黑透了,车孤零零地在道路上疾驰。

金链男话多,上车后几乎嘴就没停过:“鉴定师,你怎么跟两个小孩子一起啊?那两个人是你朋友,早知道一起带上了。”

“不用,不熟。”

“我想也是,真是熟人那个小姑娘能这么容易就把你卖了嘛。”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言萧微微眯眼:“嗯,我记住她了。”

车里灯光暖黄,女人的脸就像镀了光一样,一个简单的眯眼都充满了风情。金链男在酒吧里就发现她是个美人了,现在离得这么近,眼睛忍不住总在她脸上打转。

言萧早注意到他的眼神,只当作没看见,动手拧开音乐。

车里有了声音,金链男的注意力被拉开了一点:“我看看你放的什么歌。”说着人往她这边靠,一只胳膊抵了过来,在她肩头上磨蹭。

言萧故意偏了一下方向盘,车偏了一下,金链男吓了一跳,好歹收敛了点。

他心里有数,自己拿着刀上的车,这位鉴定师多少应该是怕他的,这么一想胆子就大了,很快恢复了嬉皮笑脸。

“小心点儿啊鉴定师,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多心疼啊。”

言萧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旅游。”

“一个人旅游走这条路线,不多见呐。”

言萧心想难道要说自己是去做考古的?

忍耐了两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路灯,就要到县城了。

“往右开。”金链男收敛了毛手毛脚,一下坐正,眼睛盯着车窗外。

言萧打了个方向盘,拐上岔路,老远看到路边站着个人。

天色昏暗,那个人身材瘦小,如果不是动了两下,差点注意不到。

“行了,就在这儿停吧。”金链男等不及,老早按下车窗冲那个人招手:“朱哥,这儿!”

被叫做朱哥的人慢吞吞地到了车外面,在近处看他的身形更瘦,像根竹竿。

言萧看过去时正好撞见他的眼神,尖锐的像是鹰,只一眼就叫人不舒服。她移开视线没再看他。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朱哥往车里瞄。

“没事,这是自己人。”金链男伸手勾住言萧的脖子,拔了她的车钥匙拿在手里,低声说:“下车,我这是为你好。”

言萧推开他,打开车门走下去。

金链男下了车又绕到她跟前,手一伸勾住她的腰往身上贴,半拉半拽地把她带到朱哥面前。

朱哥的眼神扫过来,言萧侧着身,没给正脸。

“你小子可以啊,这是又换了一个?”

金链男嘿嘿笑,手在乱动,甚至移到言萧胸脯那边摸了一把。

言萧扯下那只手:“你们聊,我去旁边。”

金链男怕她跑,一只手扯着她:“你就待在这儿。”

言萧靠着车站住,低头避开那个朱哥的目光。

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能少露脸就少露脸。

朱哥看了她两眼,把金链男扯着背过身,声音压低:“忽然来找我干什么,东西出手了?”

“没……”金链男啐了一声:“被考古队抢回去了。”

“那你他妈还来找我?”

“他们在追我啊,我只能来找你帮忙了。”

“妈的。”

言萧断断续续听到了这几句,看过去时,朱哥已经走远了,金链男追着他,嘴里急急忙忙地解释着什么。

她走到路边,扯了一把茅草在手里。茅草一人手臂长,长老了,很柔韧,她捏在手里,细细搓成绳。

没一会儿金链男回来了,垂头丧气的,言萧把搓好的绳子塞进牛仔裤的裤兜里,走回来:“怎么,你那个朱哥走了?”

“闹掰了,真他妈的翻脸不认人。”

金链男转脸就又露出了流氓本性,笑着上来拿车钥匙在她眼前晃:“看来还要麻烦你再带我一程了。”

言萧伸手去拿车钥匙,被他让开,弄得跟打情骂俏的小游戏一样。她的脸冷了下来:“你还赖上我了?”

“不想要我赖着,总得给点好处才行。”

周围没人,只有一条路和一辆车,还有个女人。

好处是什么,显而易见。

言萧站在路灯下面,身形在夜风里冷冽的像是刚出鞘的刀。

金链男拉着她往车上一推,人压过来。言萧背抵在车上,上衣绷紧,胸前饱满突显,锁骨往下是一片幽深的阴影。

他的目光变了意味,手往她衣领里伸,在她锁骨上搓过去,动作粗鲁,甚至扯掉了一颗衣领上的扣子。

言萧白皙的脖子下面被他搓的发红,文胸的边沿露了出来。

金链男看得眼神发直,手往下伸,要去摸她的胸。

言萧抓住他的胳膊:“我给你另外个好处,我这儿有个古董,送你了,少纠缠,好聚好散。”

“古董?”金链男喘着气抬起头。

“在我包里。”

他将信将疑地松开手,掏出车钥匙按了解锁。

言萧拉开车门,从包里拿出那个仿制的瓷碟:“这是个南宋官窑瓷,我在路上捡漏的。”

金链男早就忍不住靠过来了。

言萧把瓷碟往他眼前送,忽然一下砸在了他头上。

瓷碟碎了,金链男吃痛叫了一声捂住头,手指间鲜血淋漓。

言萧绕到他身后一脚踹上他膝弯,金链男往前一跪栽进车里,还没爬起来,她又反手猛地关了一下车门,撞在他背上。金链男跌回车里,张口就骂:“操,你他妈阴我!”

他火冒三丈地挺着背挤门,脖子上一紧,一圈草绳勒在了他脖子上。

言萧半边身子压着车门,一手揪紧自己搓的草绳,另一只手扯下了他手里的车钥匙。

忽然想起他还有刀,低头就看到他已经把刀握在了手里,她更加用力的压住车门,两只手一扯,茅草几乎要被拉断,金链男被迫使昂起头,手上的刀乱挥,差点划到言萧。

远处忽然有车开了过来,车灯拧成一束强光打过来,刺的人睁不开眼。

言萧眯着眼睛看过去,看到了模糊的三道身影从车上下来,逆着光被拉长,看起来毫不真实。

“言姐!”

她记得这声音,是那个石中舟。

但是最先过来的人不是石中舟。

言萧只感觉眼前一暗,高大的男人已经到了面前,眼神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就搭了手,一把揪着金链男从车里拖出来,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金链男的刀掉在地上,一手捂脖子一手捂肚子,额头上还在流血,话都说不出来。

王传学跟石中舟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了愣。

“言姐,你没事儿吧?”

言萧扔了绳子,手指有点发僵:“没事。”

风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

关跃看过来,她的脸色更冷,上衣的衣领大敞,一眼能看到泛红的胸口。他收回目光,声音比平常更沉:“这一路是你带他过来的?”

“是又怎么样?”

上一篇:老玩物 下一篇: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