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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国体(42)

“呃……将、将军威武。”

“这还差不多。”

天尚未黑,书房里已亮起烛火,荀绍心道应璟不会急到眼花了吧?这么一想,不禁有些好笑。

快到门口时,范一统忽然超前一步敲了敲门:“公子,荀将军来了。”

“事情紧急,就别那么多礼节了。”荀绍脚步迅速地到了跟前,推开了门。

屋里并不是应璟一个人,他坐在榻上,裤腿卷着,正在敷药。

当然不是他自己,旁边永安公主葱白的手指正按在他的伤处,脸朝着门口,定定的看着她。

并不是第一次见二人相处,但只有这次荀绍陡然有了火气。

来的路上她也想过这段时间他可有好好上药,但事实证明她真是多此一举。

难怪叫她留在西北,公主的手白皙柔嫩,岂是她那双粗糙的手可比的,应璟大约也对她说过肌肤之亲要负责之类的话也未可知。

“荀绍失礼,打扰了公主和宁都侯,既然宁都侯在忙,公事就暂且不提了。”她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荀绍:我火大!

日更君:给你虎摸。

作者:给你……呃……护手霜?

好吧,我果然越来越会破坏气氛了﹁_﹁

PS:感谢小菊花妈妈开课了和栗小兔滴地雷^^

☆、第三五章

犯人被移交给了廷尉,案情前后的情形也上报了朝廷,荀绍没有亲自参与。

初夏的洛阳叫人舒适,她换上将军朝服,入了宫。

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半支莲、千日红、茑萝、茉莉,香味混合在一起,一派郁郁芬芬的深宫繁华。幼帝身边的小太监李园在前面领路,一面笑眯眯地和荀绍说着铃铛在宫中的表现。

“荀小公子聪慧过人,和陛下相处也很好,将军放心。”

荀绍虽然正直,这种时候也知道该怎么做,从袖中取出块成色极足的玉佩塞进他手里:“有劳李公公多多照拂了。”

“将军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李园眼睛都笑成道缝了。

穿过御花园,到了清昭殿外,忽见宫人们正在左右奔走,一片混乱。

李园快步上前一问,原来幼帝见今日天气晴好又稍有微风,忽然来了兴致,拿了心爱的纸鸢出来玩,可惜两个半大孩子不会放,又不肯让宫人帮忙,最后就眼睁睁看那纸鸢一头栽到了宫殿顶上。

荀绍上前见礼,幼帝无心理会,抱着胳膊在一旁生闷气,铃铛扑上来叫了声“姑姑”,指着房顶道:“他们还要去搬梯子,太慢了,姑姑你上去拿下来不就完了?”

荀绍笑笑,提息终身一跃,攀到了顶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将纸鸢取了下来。

幼帝看呆了,仰头看看屋顶,又看看荀绍,一脸不可思议:“你刚才那招式怎么使的?再使一次!”

荀绍忍俊不禁,一手揽住他道:“陛下恕臣失礼了。”说完带着他跃到了宫殿顶上。

“啊啊啊啊……好俊!”幼帝激动地朝下面的铃铛挥手。

李园在下面急的呼天抢地:“哎哟陛下,您赶紧下来啊,若是被太后知道了那还得了啊!”

荀绍闻言,不敢再让幼帝多待,提着他又落到了地上。

幼帝心情大好,对荀绍态度也亲昵起来,兴高采烈地道:“不错不错,朕今日方知荀将军果然武艺高强。”

荀绍忍着笑道:“谢陛下夸奖。”

铃铛冲过来拉着荀绍的手:“还是姑姑厉害,以后我也要学这功夫。”

幼帝脸上露出纠结之色,“朕……能不能学?”

身后有道柔柔的声音道:“陛下乃九五之尊,手下千军万马,何需亲自学这些?”

荀绍转身,原来是永安公主。

“今天赶巧了,来见陛下,竟然遇到了荀将军。”永安公主笑着上前,对荀绍道:“那日匆匆一见,未能详叙,今日不知将军是否有闲暇呢?”

荀绍讪笑了一下:“但凭公主安排。”

二人向幼帝道了别,一同走入御花园深处。荀绍身形高挑,又着了武官官袍,站在繁花丛边,更显得公主娇柔。

“这次子岸遇到了大麻烦啊,不过本宫听说将军在西北积极捉拿凶手,给他帮了大忙。”

荀绍道:“还人清白,本就应该。”

永安公主笑了笑:“荀将军为人正直,果然不假,否则又岂会以名节担保子岸无恙呢。”

荀绍蹙眉:“不是臣以名节担保,臣只是叙述事实。”

“说起来真是多亏了将军这个‘事实’,如今太后不再防着本宫,又开始防着你了。本宫想趁此机会和子岸成就良缘,这可全都是将军的功劳啊。”永安公主微微舒了口气:“子岸艰辛多年,若能得到驸马之位,也是多了一份保障。”

荀绍默不作声,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开口,只需要接受这个消息,否则公主何需拐弯抹角地传达给她。应璟对公主向来顺从,也许二人早就敲定了吧。

出宫时已经过了午时,荀绍尚未用饭,竟也没觉得饿。快到宫门,后面忽然传来叫唤,她转头一看,居然是许久未见的郭公公。

“荀将军,太后刚看了您递上来的证据,说有些事情要亲自问一问您。”

荀绍暗暗苦笑,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刚应付完公主,又来了更棘手的太后。

到了寿安宫,发现等她的不止太后一人,老丞相和周丰容竟然也在。

荀绍恭恭敬敬见了礼,垂头站着等问话。

“荀将军,哀家看了你递上来的折子,物证没问题,人证也在审,宁都侯若真能摆脱嫌疑,你功劳很大啊。”

荀绍如何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嘲讽,装傻说:“太后谬赞。”

太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过以荀将军一贯的作风,人证物证都需要彻查才是。”

“作风?”荀绍微微抬头:“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的手指搭在桌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老丞相和大将军都是知情人,哀家有些丑话也就直说了。你在都中时便惹了不少风波,如今又用名节替宁都侯担保,其中可有私心作祟?”

都城的风波是指她先后与幼帝和周丰容那订了又毁的婚事吧。如今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已成了为人不齿的笑柄,先是勾搭大将军不成,便又和国舅纠缠不清了。

荀绍以前觉得应璟言过其实,太后并没有他说的那般不通人情,但她今日才知道,太后记仇的本事比谁都好。

“臣所做一切都无愧公道,太后尽可去查,臣无话可说。”她掀了衣摆跪下:“此案结后,臣自请调回西北驻守,以示清白。”

她会这么说倒让太后没想到,她还不想打压荀绍,毕竟这是份力量。但她也绝对不希望荀绍和应璟站到一处去。今日也是出于点醒的目的,只是她习惯了高高在上,说话难免刻薄。

殿中气氛有些尴尬,还是老丞相打破了僵局:“太后还是赶紧派人彻查吧,宁都侯谦谦君子,定然不会因私愤而谋害魏国使臣,一定要还他清白才好。”

太后干咳一声,顺带略过了荀绍,“也好,丞相言之有理。那便这么办吧,都退下吧。”

荀绍没得到答复,满腹窝囊地出了殿门。

老丞相先一步走了,周丰容与荀绍同行,快到宫门口时,忽然道:“你不用回西北驻守,若是介意太后的说辞,我可以去解释,你我的事错不在你。”

荀绍怔了一下,抬头正对上他的脸。他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道:“你若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无愧公道人心,又何必因为太后的怀疑而离都?这段时间相处,我觉得你为人洒脱,若真这么做了,倒不像你了。”

周丰容还是第一次跟她说这么长一段话,荀绍有些受宠若惊:“大、大将军的教诲末将铭记在心。”

周丰容原本还有话说,见她这般拘谨,最终也没开口。

太后所谓的彻查无非是走个过场,她还没能在应家物色好得力之人,暂时还不能将应璟扳倒。何况真要扳倒他,仅靠这件事也不够力度,连老丞相都态度暧昧,她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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