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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殿下有喜了(269)

慕容文暄呆滞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兰卿晓叹息,此时的陛下必定生无可恋。

大臣们、女眷们面面相觑,纷纷叹息,怎么会变成一出闹剧?

两个侍卫抓住她,她发疯般地挣脱开来,一阵风似的冲向金漆盘龙柱。

砰的一声闷响,她缓缓滑落,盘龙柱的另一边又留下一汪鲜血。

兰卿晓感伤不已,这对母女选择了一样的死法,血溅金殿,壮烈而亡。

萧太妃为了亲生女儿的恩宠与余生的荣华富贵,不惜一切代价地杀害其他妃嫔,为亲生女儿扫清得宠的障碍,不顾自己的安危,不管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这样一颗慈母之心,不计较个人得失,令人唏嘘感喟。

然而,她以别人的性命为代价,成全她的慈母之心,手段太过凶残冷酷,触犯律法。落得如此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萧太妃的近身宫女紫苏以手代步爬过去,哀痛地哭喊:“太妃娘娘……太妃娘娘……”

刘太后冷酷地下令:“抓住!”

那两个侍卫立即抓住紫苏,紫苏激烈地挣扎也无济于事。刘太后再次下令,紫苏被侍卫拖出去,即刻处死。

新年伊始发生的几桩扑朔迷离的命案,终于告破,落下帷幕。

月夫人抱起月昭仪,伤心地哭:“轻儿,你怎么这么傻……”

兰卿晓的心里不好受,最可怜的莫过于月昭仪,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不过若她活着,想必也是备受煎熬,饱受嘲笑与伤害,或许死了就可以免去不少痛苦与折磨。

不少人窃窃私语,有人议论萧太妃实在该死,有人同情月昭仪死得冤枉,有人揣测陛下的生母究竟是不是刘太后……大殿乱成一锅粥,那些大臣细思极恐,刘太后把持朝政,是否有别样的心思?

“月侍郎节哀。”燕南铮淡淡道。

“月昭仪进宫本就是个天大的错误,月大人,哀家准许你们带回她的时候回去安葬。哀家会吩咐下去,月昭仪从妃嫔名册里除名,你可有异议?”刘太后的语声冰冷而威严。

“微臣没有异议,谢太后娘娘体恤。”月侍郎下跪谢恩。

尔后,他和月夫人、月家女儿架起月昭仪,拜别后一起退出大殿。

元宵宫宴进行到这儿,谁还有心情吃喝下去?

刘太后站在中央,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不怒自威,“陛下是哀家亲生的儿子,陛下与哀家的母子之情,任何人都无法离间、破坏!诸位爱卿不要听信那疯癫女人的话,哀家的话就放在这儿,今后谁再提起此事,从严惩处!”

大殿一片肃杀,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低着头。

兰卿晓第一次亲眼目睹刘太后面对群臣时的霸气与凤威,有点目眩神迷。

大燕国最尊贵、手握生杀大权的女子,面对各怀心思的群臣不再是一个娇弱的女子,而是不让须眉的铁娘子。

尔后,刘太后扬长离去。

兰卿晓看向皇帝陛下,刘岚彻也转头看去,“陛下,没事吧。”

慕容文暄瘫坐着,神色呆滞,目光涣散,显然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无法确定的真相里回神。

她知道,现在他的心里横着一个巨大的问号:刘太后究竟是不是他的生母。

“陛下,不要听信那个疯女人的话,她不甘心事败反击太后娘娘,死了也要让你们母子俩不得安生。”刘岚彻走过去,语重心长地劝慰,“若你不是太后娘娘亲生的,太后娘娘怎么会亲手拉扯你长大,抚养你成人?怎么会扶你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怎么会殚精竭虑地替你守着江山、宝座?陛下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来太后娘娘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你日后亲政铺路?”

“舅舅,那么多老臣上奏要母后还政于朕,为什么母后不肯让朕亲政?”慕容文暄迷茫地问。

“太后娘娘不是恋栈权位,而是你还未弱冠,还看不清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的心思,无法驾驭他们。他们混迹朝堂、官场多年,个个都是人精,论谋算人心、阴谋诡计,陛下斗得过他们吗?”刘岚彻低声道,谆谆教诲,“太后娘娘是想过两三年再让你亲政,陛下就不容易听信某些别有用心的大臣的谗言,就不会被他们欺瞒、欺负,凌驾于皇权之上。”

“母后真的这么想吗?”慕容文暄依然迷茫,半信半疑。

第244章 陛下狂躁

兰卿晓站的位置离御案不远,刘大将军和皇帝陛下的对话,她听见了。从刘大将军的语气听来,蛮真诚的,不像有意欺瞒陛下。不过,刘大将军当真清楚地知道刘太后的心思?

刘岚彻一脸的真诚,“当舅舅的怎么会骗你呢?太后娘娘与陛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臣与刘家也要靠着太后娘娘与陛下才能保住荣华富贵,因此,太后娘娘怎么会欺瞒陛下?”

慕容文暄不再迷惘,眼眸清亮起来,“舅舅,朕明白了。”

燕南铮站在御前,却面朝众臣、女眷,语声冷冽,“时辰不早了,宫宴就此散了,诸位可以出宫了。”

众臣、女眷们纷纷起身,“陛下,燕王殿下,臣等告退。”

尔后,众人寒暄着离开大殿,在宫人的疏导下有序地出去。

燕南铮对慕容文暄道:“陛下不要胡思乱想,先回清元殿歇息吧。”

慕容文暄走过去拉着他的广袂,好似一个溺水之人,终于抓到一片救命的浮木,依依不舍地抱着浮木,眼里充满了千言万语,“九皇叔,朕……”

“不要听信别人的话,有臣在,不会有事。”燕南铮宽慰道,拍拍他的肩膀,“你长大了,要懂得分辨是非。”

“朕明白。”慕容文暄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来,那双俊秀的眸子无辜而备受伤害。

兰卿晓默默地想,此时陛下必定心绪不宁,不过他为什么忽然对燕王这般信赖?

他走了之后,刘岚彻不乐意道:“怎么陛下突然这么看重、信赖你?”

燕南铮淡冷道:“因为你姓刘。”

刘岚彻的嘴唇瘪了瘪,好吧,这个理由够强悍。

兰卿晓失笑,的确,陛下对刘大将军是有顾忌的,无法完全信任他。

人走得差不多了,云袅袅一人走过来,朝他们盈盈地施礼,“殿下要出宫了吗?”

兰卿晓忍不住打量她,今日她的妆扮比往日艳了一些。她身穿淡橘色的袄裙,披着雪色羽缎斗篷,俏丽的飞天髻插着镶着红玛瑙的金簪,点缀着橘红色的珠花,清新里带四分娇艳。再配上她立体、娇媚的妆容,使得她清丽柔婉的容貌媚了几分,宛若一朵夏日朝阳下的黄色蔷薇,清媚可人,楚楚动人。

“这么晚了,燕王自然要出宫。”刘岚彻计上心来,爽朗一笑,“云大小姐有重要的事跟燕王说?燕王,护送云大小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大将军说笑了。”云袅袅温婉含羞地低垂了螓首。

“本王还有事,云姑娘请便。”燕南铮冷漠道。

“殿下误会了,袅袅只是来向殿下告辞。”她只能这么说,心里满是失望。

她根本就没有奢望过殿下会护送她回府,可是殿下这样说,实在伤人,她的心闷闷的痛。

兰卿晓站在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云大小姐觉得难堪。

刘岚彻的“阴谋”没有得逞,瞪他一眼。

云袅袅忽然往一旁走几步,绕到她面前,微含歉意,“卿卿,二妹被祖母和父亲宠坏了,一向骄纵鲁莽。今夜她刺杀你、诬赖你,实在太不该,我代她向你致歉,请你原谅她。”

兰卿晓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连忙道:“云姑娘,你言重了。卿卿只是绣娘,你实在不必跟我致歉。”

“要道歉也不是你,云大小姐,若云露知道你这样做,说不定还会责怪你多事。因此,你没必要替她做这些事。”刘岚彻不客气道,感觉她有点装腔作势,看着就不喜欢,还是卿卿好,直爽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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