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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觞1(19)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弄玉突然将我的脸转过去,抬起了我的下巴,猝不及防地,纵情吻了下去。

我惊讶得忘记了思考,可是在触碰到弄玉灼热的双唇时,全身却忽然像是被烈火燃烧着一般,一瞬间焚烧殆尽,失去了力气。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完全不受思想控制了,甚至将身体转过去,紧紧靠在了他的身上,想最大限度地清除掉两个人之间的界限。

他将舌头伸出来,轻轻碰着了我的双唇,我的背脊上的神经一下变得酥酥麻麻,脑袋里的混乱早已将心跳给覆盖。又像在调弄我一样, 他微微舔舐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一时间我的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难受,可是下一刻他又一次探了过来,疯狂撬开了我原本没有防备的双唇,吸吮着我口中的汁液,在我嘴里嬉戏搅和,将我的神智也搅成一团烂泥。我抱着弄玉的脖子,他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散落在我的身上。

整个林中宁静得接近诡异。马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我只听见了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饥渴到这种程度。我脑中装的居然全是以前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不该发生的事。可这时我也没有时间去感到羞耻或是惭愧,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着。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弄玉顺着我的唇,蜻蜓点水般地吻着我的下颌、颈项。他拉下了我的衣带,我外面披着的衣裳很轻易地就被他扯了下来。他用力地勒着我的腰,像是要将它折断一般,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白天不是很冷,我只穿了两件单衣,外面那层脱下来了,便只有剩下一件很薄的白色亵服。一阵凉风吹过,我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其实我打喷嚏的声音不大,可是弄玉的全身却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忽然抬起头,眼中的诱惑和欲望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抱着他的脖子,一时不知该收回来还是继续这么僵硬地抱着。

弄玉立刻将我的衣裳穿了起来,然后又把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拉下我的抱着他的双手,将我裹在里面。我更是感到窘迫到了极点。我怎么这么白痴,自己不知道放手,还让他把我扯下来,好像是我在主动求欢一样。我低着头,看着雪白的马蹄在石子路上噔噔地走着,这一瞬间我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谁知弄玉又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采,你忍忍,我也很难受,只是晚上很冷,我怕你中风寒……等我们到了能够歇脚的地方再说,好不好?”

一听这话,我更是觉得又羞又恼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换作是平时,我一定会不满意地抗议,可是这时,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能说什么呢。难道要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撒娇说“讨厌,人家不依啦”,或者是像被丈夫宠腻着的少妇一样红着脸点点头,说“奴家一切都听从相公您的”?

在这种极度羞愤和懊恼的挣扎中,我郁闷了一个晚上,一直没有同弄玉说话。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弄玉在叫我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一丝微弱的曙光了。隐隐约约有个感觉,马停下了脚步,弄玉将我从马上抱了下来,但是没有叫我。清醒过来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哭声。

“呜呜——我的爷爷我的祖宗,大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家里还有四口人,都靠小的开这个小客栈生活啊,您饶了我吧,呜呜呜……”我偷偷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掌柜衣服的男人正跪在前面,一个劲地磕头,撞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他话还没说完,我的上方就传来了一声带着怒意的冷冷的声音:“闭嘴。我只问你,你这儿还有没有空房?”

那掌柜忙不迭地答道:“有有有,有有有,大爷您要住哪间都可以!”看着情形,又瞥了一眼弄玉,我就知道他又在做坏事了。但是我知道这时候我是不能“醒”的,否则那掌柜大概就真栽了。其实我为什么这么笃定这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

没一会儿,弄玉就将我抱上了楼,进了一间屋子,轻轻地把我放下,躺在床上。我知道他的动作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可是又不大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只是,给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身旁许久都没有动静。但是弄玉走路从来都是没有声音的。实在是忍不住,我偷偷虚着眼睛,想看看他是不是出去了。结果却看到了他就坐在床沿不足咫尺之处,一双清远如幽泉,深沉如碧潭的眸子正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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