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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莲艳酒(47)


我默默吃饭,用筷子在桌上比划。
“凰儿,怎麽了?”
“没有,就是有点奇怪那人为什麽要扔掉轩凤哥的东西。”
“不是他扔的,他原本想杀我。那个是不小心滚出去的。”
“後来他怎麽放弃了?”
“不知道。”
我应了一声,继续在桌上画。
没过多久,重莲又道:“怎麽了?”
“没事,只是觉得轩凤哥的遗书很奇怪。你说,蛋蛋在死前是不是想要告诉我关於遗书的事?他说那个二是什麽意思?”
“他要有秘密,早就就该告诉你,何必等到快死了才说?”
“倒也是。”
虽说如此,还是觉得奇怪。
烛光交映,香雾淡薄。
重莲握住茶壶盖,轻轻拨了拨,却迟迟未饮。手像滑腻的,连握个雕花盖儿都会脱落。
茶壶在安静的客栈中稍微碰撞,声音便很大。他似受到惊吓,立刻把盖子盖好。
我忍不住笑了:“莲,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冷血宫主呢。”
“啊,什麽?”
“你还是会感到害怕。刚才在山岭里,你的表现真不像个人。害我以为你的血都给抽干了,站我面前的是僵尸。”
“嗯。”
刚才慌乱的心情届时烟消云散。如果这里没人,我一定抱住他,好生安慰一下。

我们吃完饭,找掌柜的登记住宿。我借了笔和纸,重莲问我做什麽。我摇摇头,只在上面默写轩凤哥的遗书。
重莲握住我的右手。
我刚一抬头,门口却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魔头重莲武功尽失!现在中原武林清静了!天下人都等著得之诛之吧!”
朱砂握紧刀柄,几乎要冲上去砍人。
海棠按住她,摇摇头。
我收好笔纸,看向重莲。重莲的心思似乎都不在那个上面,只一直盯著我的手。
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一直表现失常。
一行人上楼,重莲安排随从们入房,只留下长老和护法,在自己房内。
“砗磲,你说现在该怎麽办?”
“宫主指的是什麽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直接讲结果吧。”
砗磲忽然抬头,僵硬得说不出话。
我莫名地看著他们:“发生了什麽事?”
“看你以前一向对我忠心,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留在宫内,割掉舌头,贬为普通弟子。二,出宫,死。”
重莲一向习惯用平淡温柔的语气说残忍的话。我听得毛骨悚然。
“怎麽了?”
海棠道:“砗磲出卖了宫主,投奔了天山,把宫主失去武功的事传出去。”
“什麽?”我愕然,“怎麽会?”
重莲道:“选吧。”
“第二种。”
“明天给我结果。”

我给他们弄得莫明其妙。在我没问清状况前,重莲已经将所有人打发走,自己拿了一本书卷在床上看。
我简直不敢相信,对一个忠心自己十余年的下属,就这样说杀就杀?
“莲,他什麽时候出卖你的?你有没有冤枉人?他对你一直很好啊。”
烛光下,重莲的睫毛黑黑的,盖住了深紫色的瞳孔。他翻了一页书,没有回答我。
“喂,你不是说过,不要再让任何重火宫的人受伤麽?”
“他已不再是重火宫的人。”
“对於别人的背叛,你一定要这麽报复麽?你怎麽不问问他理由?”
“他的理由我很清楚。”
“是什麽?”
重莲又不回答我,继续看书。
我把默写的遗书扔在了桌子上,衣服脱掉,扔在一旁。但他还是没看我一眼。我恼了,把他的书给抽出来,扔在桌子上,刚好压住遗书的纸张。
重莲抬眼看看我,直接靠在床头不动了。
我回头,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却发现书本斜斜地压住了遗书上的字。
然後,最边缘的六个字,组成了一句话。
我心中一凛,抽出纸张,想起蛋蛋说的话。原来他是想说:
遗书,第二行。
从第二行的“你”开始,斜著往下看。
那是一句话。
重莲慢慢坐直身子。原来他一天慌乱,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因为这个。




十里红莲豔酒三一
“我的字果然是鬼画符。”我把纸张放好,用书本将它压住,“那个悬崖下面什麽东西都没有。虽然高,但以我的轻功,下去应该没有问题。”
“嗯。”重莲又靠回去。
原本几乎是立刻就相信的。但这事还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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