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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家都爱霍去病(4)

作者: 陆路 阅读记录

再接下来的事就是我不久前听说的,二舅被一个叫窦太主的恶女人抓走,差点儿性命不保。我们卫家要钱钱没有,要穷光蛋一箩筐,居然绑架我二舅,这女人脑子一定进水了。不过后来我听人私下议论,窦太主和平阳长公主貌似有些过节,可能她绑架二舅不是为了钱财啰?

还好二舅吉人自有天相,他几个京城的朋友把他救了下来。据说这事还惊动了陛下,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陛下就给二舅赏了官职,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前几日大舅也离开平阳府去了京城,因为陛下也赏了大舅一个同样的官职,这样我们卫家一下就有两个官,大舅和二舅可以互相有个照应,别人也不好再欺负他们。

陛下好厉害。小姨真是我们卫家的福星。

第3章 03 赐婚

正当我的思绪如野马一般万里狂奔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住,我一个没坐稳就飞了出去。总算明白为什么公主不喜欢这个车夫了!

话说我要拜的这个夫子,是河东郡最博学多识的儒学大家,在平阳府的学堂教课,平民没有资格拜他为师,因此劳烦长公主亲自送我前来。听曹襄描述,常夫子很严很凶,只要不顺他的意就会被打手心,基于心里小小的恐慌,我决定拽着公主的衣裾亦步亦趋。

常夫子自高堂之上踱下,与公主客套寒暄一番之乎者也,这老先生笑眯眯的,并没有曹襄说的那么凶神恶煞,我不禁想拽拽他一抖一抖的山羊胡子,可惜够不着。

“去病,不得对夫子无礼。”长公主拍去我伸在半空的手。

“不碍事,”常夫子乐呵呵地说,颇为自豪地捻捻胡须,“想当年小世子也爱揪老夫这一把胡子。”

此言一出,长公主面色黑一阵青一阵。我连忙拱手朝夫子打招呼:“夫子好!”

“好好好,”夫子埝着胡子点点头,问我,“贤侄如何称呼?”

“我叫去病。”

“这孩子,本宫方才叮嘱过你,回答问题时要加上敬语‘回夫子的话’。”公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转身对常夫子道,“不错,这是陛下身边卫夫人的外甥,姓霍,全名霍去病。”

霍去病?是在说我吗?我不解地仰视着公主——我爹不是姓去么?

不过既然公主如此回答夫子,必然有她的道理。我向夫子拱手,恭敬道:“回夫子的话,学生霍去病,见过夫子。”

“老夫起初担忧贤侄年少,今日一见,方觉贤侄颇具灵性,日后定成人中龙凤。”夫子捋捋胡须,似乎对我很满意,“贤侄乃卫夫人之亲,承蒙公主之托,老夫今日便收为学徒。”

公主一双柳叶眉弯弯:“去病,快跪下。三拜之礼后,常夫子便是你的师傅,日后教习礼乐书数,你可要认真刻苦,莫辜负夫子的一片心意。”

***

我最近比较烦。

每周一三五日在平阳府上和师哥们一起学习孔孟之道,二四日陪曹世子练习骑马射箭,我年龄太小,射御基本只有看的份,顺便帮帮清扫场地。周六得着一天休沐,便带着人上房揭瓦,做公子哥儿的日子,过得好不潇洒快活。根据我亲身体会,那位知识渊博的常夫子的确不是一位凶神恶煞的老师,甚至可以说是和蔼可亲,打手心也不是很疼,为什么其他学生每次被打手心都鬼哭狼嚎的?

知了在枝头上不厌其烦地叫着,偶尔一点点热风都仿似是老天的恩赐。常夫子在堂上兀自摇头晃脑,底下学生却在各自分神。

我觉得烦躁,不是因为被夫子逼着读那些之乎者也,也不是上学太辛苦,实在是最近发生了一连串事情。

二舅差点遇害的消息传回平阳府后,舆论哗然。某日早晨曹襄来学堂时眼圈红红的,原来当日晨膳时,长公主同平阳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曹时拂袖而去,公主摔碎了好几个碗碟。曹襄透露他父母最近经常吵架,曹时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亦是雪上加霜。而长公主似乎并不很在乎夫君的病情,近一年来得着机会便回京城公主府小住,只可怜了曹世子,每天生活在惊惧之中。

公主从京城带回来一则喜讯:小姨有了身孕,也就是说,我要有表弟了。陛下全家人都很高兴,非常豪迈的给了我们卫家大把的赏赐,据小舅说,估计超过一千金。

好戏还在后头。

陛下亲赐了大姨与公孙贺的婚事。公孙家是世家,有军功,公孙贺从前是太子舍人,如今为太仆,位列九卿。此人不仅身份显贵,而且动作神速,前脚遣媒人来走了个过场,后脚送至平阳府的聘礼便堆砌如小山,毫不吝啬,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大姨羞红了脸。此次联姻在平阳府内传为佳话。

一夜暴富的我依旧很烦。

前面提到的那些个事儿统统无关痛痒,有一件事却令我心神不宁。陈掌虽为布衣佃户,出生倒也不简单,经查户籍,祖上居然是开国功勋陈平。于是陛下大喜,擢升他为太原太守,秩比千石,置新宅,赐婚,御赐聘礼,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娘亲可以风风光光嫁到陈家。

我望着房梁上的一张蜘蛛网发呆。卫家一夜之间鸡犬升天,喜事连连,最不开心的当属我这个小毛孩。

陈掌要成为我的继父了,他会对娘亲好吗?

——应该会吧,娘亲看起来很喜欢他的样子。

陈老妪还会欺负娘亲吗?

——应该不会吧,人只是仗势才会欺人。

小姨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很快就会忘了我吧?

——应该,不会吧……

我带着满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在学子的朗朗颂声中,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

又是向阳花盛开的季节。迎亲队伍最前方,骑在高头大马上神采飞扬的红衣男子,便是新县令陈掌。与记忆中不同的是,两年前他曾是满脸愁容的一届乡野之民,以为一生只能在田间碌碌,与大小琐事纠葛。如今天降鸿福,做了父母官,一夜间飞黄腾达,其精气神竟令人认不出来了。夫子说,芝兰修芳,君子修德,我才不要和陈掌一样有点钱有个官就嘚瑟。虽然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小金库,我还是坚定不移地要做大侠客。

娘亲身着鲜红的嫁衣,披着大红的盖头,被搀扶着缓步走上辇轿。我钻进车里,娘亲偷偷把喜帕掀开,我们四目相对。我永远也忘不了此时娘亲脸上绽放的,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满溢笑意和幸福泪光。

太守娶妻,炮竹声声,锣鼓喧天,歌舞升平,三教九流,面子光彩。娘亲已经被迎进了洞房,等待属于自己的幸福,继父不断应酬着来敬酒的宾客,唯一能和我说说话的小舅,见着好酒喝了个烂醉,冲天酒气令我食不下咽。我在陈家根本是个多余的人,陈家那些亲戚恨我姓霍不姓陈,巴不得我被留在平阳府,不出现才好。

我靠着院墙根坐下,背后是大人的世界,那些纷杂的喧嚣和酒气,不属于我。宴席之上,一个小孩子溜开应该也没人会注意吧。

不远处几个人,看衣着打扮像是逃荒避祸的灾民,在门口争相乞食。

我自觉的往外头挪了挪。

“什么人?”

阴影里探出两颗脑袋。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感觉不妙刚要跑开,便被他们截了去路。我戒备地摆出打架的架势,孰料,为首的大个子在看清我的脸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你是——去病?”

“你是谁?”这人居然认识我!

“我是赵破奴,你不记得了?”大个子指指伙伴,“他是高不识。”

“原来是你们!”记忆中的人终于和眼前的两张脸重合,我抑制不住喜悦,在他俩肩上一人捶了一拳。

赵破奴眉眼间已经长开,隐约可见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小哥。高不识个子也窜了不少,比起第一次见到他,鼻梁更高,眼窝更深。

“高不识,你长得越来越不像汉人啦。”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