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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家都爱霍去病(71)

作者: 陆路 阅读记录

这的确是个有力的理由,可惜并不成立。

“舅父说了,朔方原近期不会有战事。再说,陛下已经批准——”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他粗鲁地打断我。

被用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命令着,我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

“如果我说我偏要去呢?”

平阳侯并未答话,双目渐渐眯起。

我□□地躺在榻间,腿间的皮肤火辣辣地疼。脸上胸膛黏糊糊一片,睁不开眼张不了口。

厢门“吱呀”开启又合上。我被抱到浴桶里,被用热毛巾擦拭去睫毛和头发上粘着的浊液。热水刺激到后背,痛感袭来,伸手触碰肩胛骨,竟然摸到数排清晰的牙印。

“对不起。”闷闷的声音贴着脊椎传来,他将我围进臂弯里,吻上他方才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

我扭动着挣脱,身后人随即加重力道,紧紧箍住我。

我一口咬上他的小臂。

对方吃痛,我爬出浴桶,默默披上中衣,套上木履。

“弟弟。”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叫住我。

沉寂良久,对方只发出一声叹息。

“注意安全。”

第46章 46 露水

“跑马遛兮遛跑马,草原歌兮歌草原。

白云飘兮飘白云,唱不出兮随便凑。”

苏武骑着他的匈奴黑驹,开心地唱起顺口溜。

“奶茶香兮鹞隼飞,住下来兮不想走!”

马车里,韩说探出头,跟着苏武的调子和了几句,不过他可比苏武唱的好听许多。

话说韩都尉刚回到长安的时候,还是个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的青年,跑去甘泉宫待了十几日,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一直发热,黑白颠倒地昏睡。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不管二舅如何挽留,他依然坚持立即动身,随我们一起离开长安。

“你们在山里遇到黑熊啦?”我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样的重伤能让人一个月下不了床。

“黑熊?”他愣了一下,回头眺望未央宫方向,开始闷闷地笑。

不得不承认,韩说一旦笑起来,我完全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经过吕梁山,出了北地郡,守卫核对完毕通关文书,就进入朔方原。

夏日的朔方,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湛蓝色的天幕,棉花般的云朵,映着夕阳的余辉,仿佛触手可及。牧笛声声,牧民驱赶着成群的牛羊,沿途可见奔驰的野马,浅滩饮水的野鹿和大角赤羊。偶尔碰上商贩骑着汉中难得一见的双峰骆驼路过,驼铃声声,标志着边境地区战事的终结和贸易的畅通。

就是这样一派祥和的美景,很难想象数月前此地刚刚经历过一场汉匈大战。汉军一面跟随李息将军出代郡佯攻代郡单于主力,另一面在二舅的带领下绕道云中直奔高阙,突袭匈奴白羊王、楼烦王的后方,截断二王的后路,又分出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插入二王的部队之间,将二王的主力分割成两只孤立的部队,同时切断他们的粮道。最终二王乘夜带残部逃脱,薄泥部、符离部不战而降,大汉一举将河朔草原收归囊中。

“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骑在火云背上得意地自言自语,开心地幻想着二舅同河朔二王战斗的情景。摸摸自己的脸,这一路上心情舒畅,下颚骨已咧得有些僵硬。

“哇,这么恢弘的帐篷!”甫一进门,苏武惊呼道。这里是韩说在朔方的家,我们今夜在此歇脚,准备明日再继续行程,赶往新边境线看望苏建伯父。

“小韩府”四周的装饰很像大姨夫公孙贺家里的那种布置,一半是汉人精细的字画,一半是匈奴粗犷的饰物。韩说同大姨夫一样,一半汉人一半匈奴人,可能这样的血统,注定对汉匈两地的风土民生都会有感情吧。

“毕竟是毡房,比不得长平侯府,挤挤,凑合一晚。”韩说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失落,不过他很快在自己家里的温馨氛围中变得开心起来,“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作为一顶毡房,已经很不错啦。”我安慰他。长平侯府的面积,比起韩说从前在京城的韩府,还是要小上不少的。

月黑风高,苏武已经累趴下,直接和衣而卧,缩在角落里香甜地打起呼噜。

奔波一整天,身上略有些不适。

“我想洗个澡。你这里有水吗?”

“凉水洗得惯否?”他见我挑眉,解释道,“朔方原条件艰苦,不比京城,没法立刻就有热水。”

夏日的水温并不算寒凉,被草原的热风吹了一整天,清水环绕住皮肤带来的润泽感,反倒令人十分惬意。

“我洗好了。”我爬出浴桶,边擦头发边转身朝屏风外喊道。

一回头,只见韩说正靠着帐柱,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我,不知道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你背后这里,谁弄的?”他走过来,手指覆上我的肩胛。

“我自己不小心碰的。”我瑟缩,避开了他。

“想糊弄我?”韩说轻哼一声,“我是过来人,这种齿痕不可能骗过我。”

夜风吹进帐,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不想说是吗?我来猜猜看,是平阳侯吧。”

拒绝回答这种明知故问,我默默朝屏风外走去。从京城出发的那天,曹襄请假跑来为我送行,我指挥苏武在前院拦住小侯爷,自己从长平侯府后门溜出去,打马先行,韩都尉亲眼目睹我仓皇而逃的狼狈相。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韩说后退两步,转过身,解去自己的衣带。

中衣飘落到地面上的那一瞬,我以为我的眼前是一具仙人之躯。只是,那本该完美无瑕的躯体上,却布满纵横交错的粉色伤痕,一些地方依然结着碎痂,呈现斑驳的暗红色,从肩胛骨沿脊背向下,直到消失在股缝间。

图腾一般的痕迹,与其说像蝴蝶振翅,不如说更像连绵的茧丝,将眼前这具美丽的身体紧紧束缚。

“这些是——鞭伤?”我抬起手指,轻轻贴上那一道道粉色的凹凸。

“不错。”他捉住我的手腕,转过身面对我。

“看到了吗?你我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注定会被这具身体所累。他们只爱慕我们的容颜,没有人在乎我们心里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韩说的声线带着痛苦的尾音,“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变成我这样,做有钱人的附属品,做负心人的替代品,明明可以有美好的前途,却尽数毁在自己的手里。”

“我并不是平阳侯的附属品啊?”我对他激动的话语表示困惑。

对方一双好看的眉渐渐蹙起:“可是他在伤害你。”

我挠挠头:“其实不怎么疼的,而且他已经道歉了。”再说我也咬了曹襄,我俩算扯平了吧。

“全是血印子,还不疼?”他诧异地望着我,“他咬你的时候,你反抗了吗?”

“好像没有。”当时光顾着同曹襄赌气,竟然没注意他下口那么狠。

“你喜欢他吗?”韩说终于抛出这个问题。

喜欢,抑或不喜欢,已是第二次被问起。我好像一直没有太在意,同曹襄在一起,纯粹是跟随自己的直觉。

“不知道?那换个问法。如果他不是平阳侯,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会在意他吻你,容忍他咬你吗?”

我坚定地摇头。即使是来自陌生人的轻微触碰,我也会本能地感到厌烦。

对方的面色终于缓和许多,眼中仿似带上了些笑意。他低头凝视我,那双浅棕色眸子里,瞳孔微微翕张。

就着手里的烛光,我打开随身携带的行李,翻找换洗的衣服。

视线落在一只小布包裹上。

“平阳侯托我捎带的,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你。”就在刚才,韩说将那只沉甸甸的包裹搁在我榻上。

草原上的风呼啸着经过帐外,烛火在榻边安静地燃烧。换好亵衣躺在榻上,我打开包裹,拆开荷叶,掏出一片饴糖,扔到嘴里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