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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136)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魔族的尚武情节严重得就像梅丹佐的非处情节,每年每季都有固定的竞技大赛,随便一个小女孩都可以当免费开锁王──一拳打上去,钢门必坏掉。

天使们以前一直都爱炫耀自己力量大,现在则不然,都说魔法最重要。因为比蛮力,没人斗得过魔族。魔族种族很多,其实血统非常混杂。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汲取两个种族的优点,他们之中很大一部分强得让人不敢相信那是有血有肉的生物。

很多神族都听过魔界小王子的名字。

他叫玛门,是路西法和莉莉丝的儿子。

他有个很令魔族少女们心动的外号——魔界第一美少年。可是,这个美少年杀死天使的数量却是最多的。而且,据说他贪财好色暴力情节严重,尤其在最后一点上,简直执着到了人神公愤的境界。他在战场前锋挑衅过我不下十次,就因为米迦勒是天界军团的指挥官,号称是最强的战士。

可是我没去迎战。因为我害怕看到他的脸。

听说……玛门长得很像那个人。

七天中,六七天的变化是最小的。除了多了几个无意义的雕像,天使的数量明显减少,几乎没有改变。圣浮里亚依然是光芒万丈,刺得人睁不开眼。

穿过罗马柱,水晶帘,越过无边无垠的广场,回到光耀殿。四翼天使向我敬礼,我微笑回以他们。这里都是新生天使,以前的天使都随着上一任大天使长走了。

进入空旷的大堂,转入寝宫。脚步声阵阵郁律,如同风中的回歌,渐行渐远。

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其实这样的自己早在七千余年前的风镜中看到过。

红发顺着完全长定型的骨骼落在腰上,白色的手套上戴着一圈闪耀的银链,像是一窜闪烁的泪珠。我动了动翅膀,镜中的大天使的六翼缓缓展开,光芒四射。

我微笑,镜子里的人也在微笑。

其实相貌并没有改变。同时,我也真如七千年初次看见这样的自己一样,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天使。

慢慢飞到云雾中,看着挂在墙上密密麻麻的素描画。每一张画中,少年都在熟睡,可每一张画的都不一样。头发是短的,卷的,它们没有安静的时候,永远都微微翘起,独显了少年的倔强。

每一张画都用框架细心地裱装过,却依然有些泛黄。无论如何精心地珍藏,都阻止不了他们老去,就像已逝的岁月,和快要淡忘的回忆。

就像我和他,都在老去。

魔界的底层,天界的顶层。

他在那一头,我在这一头,天地的两极。

虽说如此,每次看到这些画的时候,我都会非常心安。总会想,路西斐尔的手那么小,能握得住一支笔吗?他拿笔的时候,手会不会弄得很脏?还有,他画画的时候,我要是打呼噜了,他会不会笑我?

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勾画的?

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只是看着对方,就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尽管能拿出来回味的只有那短短几个月的记忆,可是那些过往,在希玛的花园小区,七天的门前,光辉书塔的每一个角落,还有这里。感情经过沉淀,埋葬在这些地方,尽管看不见,却能时时刻刻感受到。

记得他离开后没多久,我就疯了似的冲到魔界外,却被梅丹佐带走。梅丹佐的理由和所有人都一样,我自己也这么想的。

米迦勒,你……有什么资格再去见他?就算见了他又能怎样?背叛神,然后死去?

是啊,既然当初因为害怕永远失去他而选择了背叛,我没资格再去见他。

于是,只能没日没夜的思念,想着他受伤的样子,想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渐渐的,会觉得窒息。

再后来,我开始恨。恨任何人,我的父亲,梅丹佐,父神,天主,还有我自己。

再后来的后来,我听说他和莉莉丝结婚了。

这个消息我开始并不相信。可是,亲眼看见他们给别人签名的邀请函后,我在没被邀请的情况下立刻冲到魔界,被魔界城门外的黑魔法刺得几乎碎骨,还在不断往里面冲,最后重伤跌倒在城门下。

莱姆城的焰火,万魔殿的光芒,在魔界上空交错。

我抬头看着那些焰火,在一个完全没有人烟的角落。

所有魔族都在祝福三界中最般配的新婚夫妇。

魔王,魔界之花。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伴侣。

午夜过去,我靠在外面,肉体已经痛苦得无法行动。脑中只有他们两个□拥抱,他将所有爱恋注入她身体的模样。可我还傻兮兮地告诉自己,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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