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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10)

作者: 小冬叶 阅读记录

她穿戴整齐了,便坐到梳妆台前。然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除了一盒雪花膏,就再找不到一样化妆的东西了。

阿小这时推门进来,还不忘往门外看一眼,奇怪道:“大少奶奶,大少爷是怎么了?”

“哦?他怎么了?”

“我看他气冲冲的就下了楼。难不成……你们又吵架了?”阿小满面狐疑,平常大少爷要是和大少奶奶吵架,大少奶奶一定早便哭成了个泪人,那眼泪就像是不值钱似的,止也止不住,哭的昏天黑地。看今日这情形,大少奶奶还有心情揽镜自照,大抵是并没吵架,可大少爷怎么就铁青着脸走了呢?

周瘦鹃心里一乐,笑道:“是呢是呢,他没吵过我,叫我气走了!”

阿小自然是不大相信的,然而主子们的事情她也不好置喙,便将这事儿放到一边不想了。她看着在桌上翻翻找找的大少奶奶,又问道:“您在找什么呢?”

周瘦鹃头也没抬,又把手边的小抽屉翻了一通,道:“我在找粉,找胭脂水粉这些玩意儿。”

阿小诧异道:“咱们这没有这些东西呀。宝络小姐有,太太房里好像也有几样,要我去帮您借来么?”

周瘦鹃听了,短短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家里的人除了阿小,都嫌她碍眼的很。忙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何必去麻烦她们呢。”

阿小也觉得自己这提议不大好,而心里还是疑惑,便随之问出了口:“您从前可从不涂脂抹粉的,只擦个雪花膏。您说涂脂抹粉的都是不正经的女人家,是想要出去勾引男人的。”

“哦……?我之前是这么说的吗……”她想起来,书里的大少奶奶可是很“朴实”的一个女人,除了做新嫁娘的那一天,别的时候从来不往脸上抹多余的东西。她们那个周家庄里,只有村头的赵寡妇才每日里涂得花枝招展的出来,跟男人们勾三搭四。

周瘦鹃扯着嘴角,她想到自己在当初的那个世界里时,每日都是严妆以待的走进事务所的大楼,精致干练的参与一场一场的会议与谈判。很难想象,她那张因为拼命工作不分昼夜而显得过于疲惫的面容,假使不化妆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她打了个寒颤,挤出笑来道:“那实在是我之前的一种偏见。”

阿小不太明白的皱了皱眉毛。

周瘦鹃在镜子里看到了,便同她笑着解释道:“古语里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不如说成是‘女为悦己容’。而且人呐,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这纷纷扰扰的人世,就好似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你不能让敌人看到你的疲累、脆弱——”

她顿了顿,在镜子里冲阿小眨了眨眼睛,续道:“你没瞧见么?这迟家,便是咱们的一个战场,我可知道她们是怎么看待我的,不全副武装好,不把这枪杆擦亮,我怎么去和她们斗智斗勇呀!?”

阿小听了,亦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这么说说笑笑间,阿小便拿着把梳子站在椅子背后替她笼笼头发。

半晌,周瘦鹃才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领着阿小一道往楼下饭厅里走去。

迟太太和金凤还没到,迟宝络推说要减肥,便死活不肯来吃饭,娣娣和几个厨房的老妈子在桌子前忙着摆碗摆筷。就只迟秉文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手里悠闲的翻着一本书 。

周瘦鹃走过去,笑眯眯的主动搭了话:“迟先生真用功。”

迟秉文连头也没抬,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几个佣人看到这一副情景,都躲在背地里偷笑这位大少奶奶的自作多情。

周瘦鹃却毫不在意,她看了一眼那书的书脊,如识旧友般的笑道:“原来是沈从文先生的作品嘛!”

迟秉文诧异的偏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沈从文?”

她一笑道:“那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名的很呢!我上学那会儿很爱看他的书!”

“你上学那会儿?”迟秉文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眼里满是怀疑。

周瘦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幸而她脑筋转的快,忙打着哈哈圆场,笑呵呵的道:“我家里早几年时也请了个教书先生来教我习字,他倒是极推崇沈从文先生的。”

“哦?那你那位先生叫什么?”迟秉文推算着时间——早几年沈从文倒还没有那么出名,能慧眼识珠的一定不是个等闲之辈。

周瘦鹃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好半晌,才强笑着道:“这…我倒也忘了。你知道我到现在仍旧一个字也不识,自然也不会对教书先生上心嘛。”

好在周瘦鹃还没忘了书中这女配是个文盲属性,要不可真要漏洞百出。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又道:“那你不识字,怎么读的了沈从文的文章?”

“……教书先生念给我听呗。”她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早在心里想好了回答,这时倒对答的顺溜了起来。

迟秉文点点头,便没再追问下去。

第9章 这男主怎么如此自作多情

一个女佣端了几碗牛乳过来,依次放在各人的面前。

周瘦鹃浅浅的尝了一口,便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迟太太过来一起用饭。

书页翻动的索索声间,忽然听到迟秉文问她道:“你说沈从文先生的文章好,好在哪儿?”

语气里尽是一种知识分子对于白丁的优越感,以及纯粹对于周瘦鹃这个人的不信任。

她没想到会有此一问,倒呆了一呆。迟疑了那么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正好迎上迟秉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由心知肚明的笑道:“据说迟先生您是到日本留过洋的人。不知道有没有略读过日本作家的作品?要我说呀,沈从文先生的文章,古朴干净,是真有南朝文的玄灵清透,又与日本文学的朦胧感相合。”

迟秉文听到这里,不由得诧异地抬了抬眉毛,向她注视了一下。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迟太太却姿势别扭的被金凤搀了进来,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是在隐忍着。迟秉文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便将方才那一番对答皆抛到了脑后,问道:“妈怎么了?”

迟太太似乎不愿意叫儿子担心,便摆摆手道:“没什么。”

然而金凤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迟太太坐下,一边却半嗔半怨的道:“太太!”

说着,她扭过头来,一脸担忧的冲迟秉文道:“大少爷您不知道,太太她不知怎么地扭到了腰,早起来就这样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别的都还好说,我也替太太揉了几下,只是没太大的用处,这样的痛又不方便,太太还不愿意请医生过来。”

金凤这么一大段话说下来,眼睛尽看着她那位大少爷,适时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唉!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娣娣听着这一番说辞,低着头直翻白眼。

迟秉文知道他母亲固执的这样一种天性,怨道:“妈,您这是讳疾忌医!这可行不通的。”

迟太太听了,便“哎呀哎呀”的叫起来,对金凤道:“你这死丫头!我叫你在大少爷面前不要提的呢。就属你嘴快!”

话是这样的话,然而说出来确是另一番带着默许的佯嗔。

迟太太其实蛮乐意让她儿子为她费心费神,然而她是个母亲,又是个大户人家的太太,她不能自个儿直截了当的把自个儿的心思暴露在台面上,那就跌了价,失了身份,必须要经别人的口说出来,才合规矩,才不失体面。

她自从失了丈夫以后,全心全意的便都扑在了她三个孩子的身上,没有丈夫的安慰扶持,她自然希望三个孩子也能全心全意的扑在她的身上,尤其是那两个儿子,是迟家唯二的男人,她对他们的期望更大。

金凤忙笑着赔不是,然而侧面却体现了她的衷心侍主。迟秉文劝道:“妈也不必拿金凤出气,她也是为了您好。金凤一向是最体贴人心的,您还嫌她?我都看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