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16)

作者: 小冬叶 阅读记录

东西一样样的包装好了,她便嬉皮笑脸地缠着迟秉文付钱,不光是迟秉文自己买的那一份,还连带着宝络送冯小婵的一份,以及宝络给自己挑的一份。

周瘦鹃亦笑笑地叫了声老板道:“我也挑好了,还麻烦您给算一下账。”

只见掌柜的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一通,真是很可观的一笔钱。

周瘦鹃早上带出门的现银倒远远地不够了。迟秉文听到这边的动静,便也跟了过来,知晓了她眼下缺钱的窘境,便掏出钱来要替她结账。

迟宝络见了,脸皱做一团,嚷道:“大哥!她自己又不是没钱!你干嘛替她付?”

迟秉英见了这样一种情形,只觉得头大,他拦住秉文要付钱的动作,道:“这也能争起来?哥,你把钱收回去,宝络你也别闹,我来付!总行吧?”

他虽是个浪荡公子哥,然而很舍得为女人花钱,用钱嘛来得个会用,这也是女人们前仆后继围在他身边的一个原因。

瘦鹃看着他们几个,亦潇洒的笑了一声:“不见得我真是要靠男人养活的,你们都消停些,我自己付。”

虽然话说的慷慨,然而她立在那儿,亦没有更好的办法,两手便不自觉的互相揉着。忽然觉得硌到了什么东西。她把手伸出来,放到眼前显排着,指头上一只金戒指,指甲上是斑驳的凤仙花汁染就的红蔻丹。

她想了想,虚虚捋掉手上的金戒指,摆到掌柜的手边,道:“您看这只戒指值多少钱?”

掌柜的眯起眼来看了看,皱着眉头道:“要是拿这戒指抵,倒还能余出来一些钱呢。”

瘦鹃听了,直了直身子,脸上漾开一个笑道:“那么就这只戒指吧。”

老板点了点头,正准备收下这一只金戒指,却被一只手先把戒指夺了去。

迟秉文把戒指捏在手里,铁青着脸望向周瘦鹃,皮笑肉不笑的道:“很好,很好——你真是越发厉害了!”

周瘦鹃不明所以,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怒气的男人。半晌,她才蹙眉道:“你干嘛啊?”

迟秉文弯起一边的嘴角,阴沉着脸一步步逼近了她,她的腰抵在柜台上,退无可退,被迫抬起头来,屏息瞪视着近在咫尺地这么一张男人的脸。

“你是我迟家的媳妇,我做丈夫的,自然要替你付钱,你要是自己当了首饰,这传出去,像什么话?”迟秉文紧紧地盯住她那一双眼,顿了顿,把戒指捏在周瘦鹃的眼前,冷笑道:“我想你大概也不用那么着急?咱们还没离婚呢,你没必要这么早的就褪了戒指。”

周瘦鹃心头一跳,她倒没想到这一茬——原来这只竟是结婚戒指。怪不得生性“俭朴”的女配整日里带着这么一件配饰,想不到竟是有这么一层意义的。

迟宝络同迟秉英两兄妹亦愣了一愣,一是为着戒指,二是为着迟秉文这突然爆发的火气。

他俩还从没见过他们大哥这样毫无顾忌的大发雷霆。迟秉文向来是个谦谦君子,轻易不同人动怒的。

周瘦鹃定了定神,向迟秉文很快地睃了一眼,旋过头去。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嘲讽道:“迟先生,我倒不明白你到底在气些什么?离婚也是你提的,怎么现在却闹得像是我负了你?”

说着,她便趁他不注意时,从他手里把戒指夺了回来,换了一种舒徐清澈的语气同掌柜的道:“老板,我还是用这戒指作抵。”

“我不同意。”迟秉文抱臂冷笑道。

掌柜的瞧见方才那一幕,从那二人的话里也听出了个大概,想必是两夫妻闹别扭,便也不敢再收这戒指,生怕惹出什么事来,毁人姻缘可是伤阴骘的。

迟秉文取了现银给老板,又因他作为一个男人,力气大些,毫不费力的便从她手里夺了戒指,得逞似的一笑,转身便走出了胭脂铺子。

瘦鹃愣起了一双眼睛,几乎是翻着白眼瞧着他大步离开,然而她还是微笑着的。

“砰”的一声,车门打开了,周瘦鹃毫不客气的坐进了车里,膝上摞着几只打包好的精致盒子,里头装满了胭脂香粉,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膝上。

“你替我付的那些钱,先算我欠你的,我早晚会还给你,放心。”她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说道。

迟秉文听了,气极反笑,只是觉得无话可说。他发泄似的一踩油门,车子便开出去老远,只剩下迟秉英同迟宝络两个,立在胭脂铺的门口面面相觑。

第14章 清蒸桂花鱼

一路上无话。

迟秉文绷紧了唇开他的车,周瘦鹃便自顾自的看她的风景。

她爱不释手的把盒子拆了个遍,又把里头的每样瓶瓶罐罐都看过去一眼,才终于心满意足的含笑重新装好了包装。

霞光路上的新津饭店前放起了炮仗,点炮仗的伙计小跑着躲开了,男傧相女傧相,围在新郎新娘身边叽叽喳喳的起哄着,还有凑热闹的,人人脸上都是喜气,贺一对新人的喜结连理,炮仗声中,是兴兴轰轰满世界的乱红。

瘦鹃坐着迟秉文的车便回了迟公馆。

迟太太听见说大少爷开车送了大少奶奶回来,高兴地合不拢嘴。她赶忙领着金凤到客室里候着他们。

周瘦鹃两手分别提溜着一摞盒子,微笑着走了进来。

才过一重门,便遇着出来迎她的阿小。她把盒子递给迎上来的阿小,含蓄的甩了甩手,叫她把东西都先归置到楼上去,阿小听话的应了声“是”,转身走了。

瘦鹃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迟太太迈着小而矜贵的步子走上前来,往她身后看了两眼,疑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瘦鹃含着微笑道:“噢,秉英他没同我一起回来,他还在店里呢。”

迟太太摆摆手:“不是秉英。我听簇簇说的,刚刚是秉文送你回来的?他人呢?”

瘦鹃朝迟太太身后看了一眼,簇簇就立在门口,黄嘟嘟的小圆脸,眯细的眼睛,厚嘴唇,还有一头营养不良的黄头发。她是迟宝络房里的丫头。迟秉文同周瘦鹃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她正立在门口的弄堂里嗑瓜子儿,逗猫儿。一扭头看到他们两个,便忙把瓜子儿揣进了兜里,溜进迟公馆里向太太汇报。

“噢,他呀,他学校里还有事吧,就又走了。”周瘦鹃道。

迟太太却笑眯眯的,连说了几声“好好好。”她以为是秉文忙里偷闲也要亲自送瘦鹃回来,她仿佛能立刻抱到个孙子了。

迟太太嘱咐瘦鹃先上去歇息歇息,又叫簇簇端碗绿豆汤送到瘦鹃房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沿上,看着床头那一只枕头也异常的欢喜,不由笑呵呵的抚弄了几把。

傍晚的榆园路上起了一层白雾,街道两旁成排的绿阴阴的树掩在一片雾气里,树叶也泛了灰。雾里的人力车黑沉沉地从远处来了,然而拉着人力车的车夫,却跑的特别地慢,慢慢得才过去一辆。

周瘦鹃坐在外面阳台上乘凉,一只脚蹬着栏干。白嫩嫩的脚上是新涂的红蔻丹,微微有些潮意,还没干透。她把脚一下下的蹬着,藤木质的摇椅便随之向后斜,一晃一晃,而不跌倒,她手里捧着一本小说,看不出来是什么名字。

摇椅旁边的一只小茶几上,摆着一罐方糖,还有半杯牛奶。地下是吃了一地的邵伯菱角。

天黑了下来。黄黄的车灯,脚踏车的铃声,都收敛了,异常轻微,似乎生怕吵扰了将要入梦的人。

她看书看的眼酸,便坐起来拿牛奶喝,因为嫌牛奶腥气,里面掺着有姜汁。

两只大车灯缓缓的从公馆底下驶过,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道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尖锐的划破了即将到来的长夜。

瘦鹃喝光了一杯牛奶,只剩下杯底那一层薄薄的液体,她把杯子倒悬过来,张着嘴去接,然而那几滴牛奶悬在杯沿,欲滴不滴的坠成了一个乳白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