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29)

作者: 小冬叶 阅读记录

耳边传来一声男人压抑的痛哼。

隔着一层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迟秉文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

他紧蹙着眉头,把手轻轻地扶住她的双肩。瘦鹃看到自己那只放错了位置的手,慌忙抬起身子,很快地睃了他一眼,双颊腾地飞起一片红云。

她开始庆幸起来这房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幸而光线暗淡,迟秉文才看不到她渐渐红的像是要滴血似的脸颊。

瘦鹃揉着撞痛了的下巴和鼻子,哭丧着脸道:“好痛啊好痛啊…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撞歪了?”

迟秉文听罢,便真的凑上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微微蹙起眉头来,同她道:“好像真的有点儿歪了……”

瘦鹃心里一惊,连忙捧住下巴,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跳下床去。

秉文连忙拉住她掀起被角的手,问道:“你做什么?”

她一脸可怜相的回过头道:“我去找镜子照一照我的脸呀!”

秉文听了,认真的盯住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半天才低低地笑道:“我是骗你的……”

瘦鹃一愣,待到缓过神来,便嘟着嘴,皱着鼻子,扬起手来不轻不重地往他肩上一拍,恼道:“你好坏啊!”

她哪里知道这半嗔半恼的四个字是多么的娇滴滴、滴滴娇!

秉文望着她笑了起来,她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迟疑道:“我怎么感觉,嘴里好像有一股血腥味似的?”

说着,她把手伸到唇上摸了摸,凑近到台灯发出的微弱黄光里一瞧,果然沾上了一片淡淡的血色。

迟秉文立时敛了笑,要她坐下来。他把一只手轻轻地托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则带着一种怜惜似的情愫,碰上她细巧而红润的嘴唇。

瘦鹃近距离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角的细纹,微蹙的眉峰,还有他眼里的那一片掩饰不住的担忧的神色。

昏黄的灯光尘影里,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指腹滑过嘴唇的些微颤抖,她不禁有些恍惚。

“恐怕是刚才撞在了暗扣上,牙齿磕破了嘴唇。”迟秉文表情严肃起来,让她躺回被子里,便站起身,好半晌,才终于从某个柜子里翻出了一只医药箱来。

瘦鹃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在房里忙前忙后。

他端来一杯温水,让她先漱一漱口。瘦鹃便乖巧地就着他的手凑上前去抿了一小口。他的眉头一直轻轻地蹙着,她含着染上铁锈味的温水,吐到了他端过来的那一只白瓷的痰盂里。

鲜血混着温水,调和成了一种淡淡的轻薄的水红色。

他又从一只白色搪瓷的罐子里取出一小团棉花来,沾了碘伏,要她含住,为伤口消炎。

瘦鹃这时候才缩了缩身子,孩子气的嚷了一句:“不要。”

迟秉文眉头一皱,道:“要是发炎了怎么办?”

瘦鹃嘟囔着,就是不肯:“又不是什么大伤口,就破了一点点皮而已,没必要的嘛!而且会痛的!没必要啦!”

秉文这才晓得原来她是怕痛,便在她身旁低低的笑了两声,半是无奈的看着她的脸,像是在诱哄着婴孩儿似的轻声道:“你乖——我会很轻的,一会会儿就好,就放进去一下,不会让你太痛的。”

她听了,显然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地方上去。不由得把一张脸涨得通红,抑制不住似的泼泼洒洒地笑出声来。

眼看着瘦鹃像是没眼看他似的笑着滚到了被窝里,后来把头也索性蒙了进去。

迟秉文手托着搪瓷罐子,疑惑地坐在床沿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憋着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竟然拿我当小孩儿哄!”

迟秉文的好处就在于,他和他弟弟迟秉英不同——迟秉英是游冶于花丛间惯了的,三言两语间就能轻巧的撩拨了一个女人的心扉;而迟秉文呢,就像是个堂吉诃德,又像是个柳下惠,严肃认真的纯情着,纯情的一塌糊涂。

她知道——在小说的前半段,他甚至一直恪守着一种执念,从没主动碰过冯小婵的一根手指头。

她那一口微微外露的白牙,因为要勉力地忍住笑意,便习惯性的轻轻咬住了嘴唇,果不其然的再次牵动了伤口,渗出了更多的血渍出来。

她“嘶——”的一下,痛呼出声。

然而畏惧他手中的碘伏,便连忙捂住嘴道:“不疼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他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忽然,他倾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唇,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蔓延开来。

周瘦鹃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懵住了似的地承受着他在她口唇之间的肆虐。下一秒,她猛然推开他,颤声问道:“你…你做什么?”

迟秉文脸上微微地红了起来,然而他在灯下笑望着她,道:“我从前听人家说,唾液也是可以消毒的,既然你刚才不配合——”

周瘦鹃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跟着就涨红了脸,忙捂住嘴唇,羞恼的嚷道:“迟!秉!文!你简直是个流氓!”

他正带笑灼灼地盯住她,她一脸红,便让他看见了,他显然是很愉快。

瘦鹃此时坐在床上却意外的郁闷,他竟然敢偷亲她!刚才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他纯情??

简直是糊涂油蒙了心啊!

第25章 离婚闹剧

空气里有一种难言的情愫。

在他们的静默中,瘦鹃忽道:“冯小姐回来了?”

迟秉文抬眼看了看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似的,然而她的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从容,甚至带着微微地笑意。他便垂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回来了——她就没说什么?”

瘦鹃虽然知道书里的大致剧情,然而这一切好像因为她的到来正在发生许多无法掌控的变化。她不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了哪一步,而冯小婵,又会把实情吐露多少?

她迫切的想确定——她向来喜欢“计算后稳妥的掌控”,而不是“命运的随机感”。

迟秉文疑惑地抬起头,言语间换了一副颇为谨慎地姿态:“你问这个做什么?”

瘦鹃看到他一脸防备的样子,扁了扁嘴道:“问一问嘛,问一问又不会怎么样,你这人真是十分的小气哦!”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她说,她家里人逼着她嫁给一个中年乡绅,是个粗人。”

“哦……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说么?”她攒眉道。

“没有,怎么了?”

瘦鹃把停在他脸上的探究的目光移开,淡淡的道:“没什么。”她摸上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起来。

“小婵误会了。”他想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沉默,便开口随意的起了个话题,颇似自言自语。然而话一出口,他倒有些后悔了。

果然,瘦鹃的脸上又立刻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敷衍的态度,“哦?因为傍晚时候我打的那一通电话么?

迟秉文在一片沉默里默认了。

瘦鹃便故意问道:“不应该呀,她没听见我后面说要离婚的事情?”

迟秉文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出去的。”

“噢…我是无所谓的。你改天挑个日子同她解释解释,赔个礼,道个歉,保准就好了。”周瘦鹃斜了他一眼,说得没心没肺。

女人有时候冷静起来,简直是没有人性的。

他看了她一眼,捉摸不透似的皱起了眉头。

她倒笑了:“没事呀先生,反正咱们也要离婚了,以后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了,你就再也不能同冯小姐闹误会了呀!小吵怡情嘛,恐怕到时候呀,你们还会怀念我这个搅局的促狭鬼呢!”

迟秉文现在其实不大愿意听到离婚这两个字,他总觉得——不能够。

不能够就这么仓促的离婚了,不能够就这么断然放开了。反正,总是不能够。

但是世事迫的他无可奈何,仿佛要把他最后一点骨血都压榨了似的,他现在才深切的领悟到什么是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