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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66)

作者: 小冬叶 阅读记录

“嗳?谁送来的?”

他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刻,才终于道:“陈伯恭。”

“他从浙江回来了?”

“是。他叫人把信送到了迟公馆,小婵帮你顺便带了过来。”

瘦鹃没注意到迟秉文看向她的探究的目光。她只是狐疑的看了小婵一眼,从迟秉文手里接过信来,细细的读了,面上不自觉地就漾满了笑,她把信往手包里一折,立马道:“下午的字我就不练了,明天再来,我先走了!大家再见~”

她笑笑地同他们挥手,便快步走了出去。

“先生,我就说吧……”小婵在一旁嗫嚅着。

迟秉文阴沉着一张脸,捏紧了放在膝上的拳头。

哪里都不缺看热闹的人。

因为冯小婵平常人缘好,所以一些同学看到周瘦鹃这几日来频繁地出入于联大,都替她打抱不平。

一个说,“据说迟先生的太太可是个文盲,是个乡下女人,这种人,怎么配得上迟先生的?”

另一个也说,“就是就是,你看她整天穿的那个样子,风骚的不得了哦,还开车呢,肯定又是花的迟先生的钱!”

后来还传,“听说她可不止一个姘头,你们还不知道吧?陈家的大少爷也和她有一腿,不是说她开了个什么床垫厂子么?”

“哟,床垫厂子?”

“是啊!你想想,女人家卖床垫,不就是睡嘛——我听说她这床垫厂子能盘下来啊,也还是靠着政府里头的——”

冯小婵从她们身边走过,她们又忙个个都噤了声。然而小婵早就听得一清二楚,她同她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甚至克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来微笑。

瘦鹃开车去律师事务所找陈伯恭,陈伯恭便约她到楼底下的咖啡店里喝咖啡。他老远就看到她的车,笑她是行动派。她亦跟着笑:“还不是多亏了陈先生您!”

他们两个人坐下来,陈伯恭一眼就看到了她颈上的项链,“怎么?现在挣了钱,也舍得给自己买钻石了?”

她面色却忽然有些尴尬,摸了摸颈上冰凉凉的石头,低声道:“是迟秉文给的。”

陈伯恭一愣,“哦?”

瘦鹃看着他,摆摆手,无所谓地笑道:“谁知道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这项链给我戴,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又好像欲盖弥彰似的,想要把项链给摘下来,陈伯恭忙拉住她的手劝道:“别摘。”

“怎么?”

“秉文他,确实是爱你。”陈家与迟家是世交,他自然知道这条项链意味着什么,然而这时候说起话来却仿佛是一句轻呓,几不可查。

她没听清,便询问道:“什么?”

他盯住她的眼睛,随即又把目光别开来,“别摘,你带着挺好看的,很衬你。”

她便讪笑着住了手。他的手也就收了回来。

迟秉文站在窗外,正望见这一幕——他们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他忽然觉得异常的刺心,仿佛是怎奈明月照沟渠的深深无力。

小婵听见秉文进房来,才踏进房门,她便把小柜上的台灯热水瓶一扫,全都扫下地去,豁朗朗跌得粉碎。

他弯腰拣起台灯的铁座子,随后站起身来,把台灯归于原位,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你发什么疯。”

小婵突然连着电线把台灯向他掷去,他没躲,铁座子砸在他的额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额间渗出了许多的血。迟秉文勉力撑住了,倚着门仍站在那里。

小婵觉得他完全被打败了,得意之极,坐在床头无声地笑着,“也不值得为您这样发愁——反正我这辈子是完了。”

她说这话的口吻是很洒脱的,可是喉咙不听话,声音却有点异样。

秉文歇了一会儿,终于微笑道:“你这是干什么?才在那儿说瘦鹃是同我演戏,你也要过过戏瘾?”

小婵不答。

“小婵,你自己想一想,原先我们是怎么说的?”他话里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原来是冯小婵追求的迟秉文,苦追了一年。年轻的女孩子,总容易被阅历、学识高于自己的男性所吸引,所谓的降维打击亦是如此。而当时的迟秉文又想借机解脱这一桩包办的婚姻,便同她约法三章,只说是互相配合着演戏,等到他真的离婚了,恢复单身,若是能够喜欢上小婵,再交往着试试亦不迟。

小婵却不愿听,她一味地在那里念叨:“若是我早知道是这样,我死也不能答应!您说过您永远不会爱上她的,您说您从没有爱过她!”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在变。”

“我以为您对我的感情不会变……我同您在一起这么久,到头来,我成了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需要什么对不起。我只要您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她哽咽着。

“可我现在爱的人是她。”

小婵忽然笑起来,静静的笑从她眼里流出来,像眼泪似的流了一脸。“您若是今天走了,我就不活了。”

他一怔,紧紧地盯住她看,忽而冷笑起来,“你要挟我?”他没待她回答,便转身出了房间。

一地的热水瓶碎片。

小婵没料到是这样,愣了半天,她赤着脚就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脚心被碎片划伤了,淋淋的带着血迹。

才刚到客厅,却只听得见汽车引擎的发动声。天冷,客室茶几上的一杯热茶喝完了,空的玻璃杯还在那里冒热气,就像一个人的呼吸似的。在那寒冷的空气里,几缕稀薄的白烟从玻璃杯里飘出来。

小婵呆呆地望着。他喝过的茶杯还是热乎乎的,他的人倒已经走远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拖着刺痛的双脚回到她所居住的那一间书房里,紧紧地关上门,大哭起来。

无论怎么样抑制着,也还是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她向床上一倒,脸伏在枕头上,一口气透不过来,闷死了也好,反正得压住那哭声,不能让迟家的人听见了。听见了不免要来查问,要来劝解,不一定,他们好像都不大待见她,恐怕除了宝络,都要来明里暗里的讥讽一番的。她实在受不了那个。

这是她自己掘的活埋的坑。她倒在床上,只管一抽一泣地哭着。

瘦鹃在傍晚时分才回到家里,迟太太迎面走过来,正看到她颈上的项链,“哟”了一声笑道,“怎么,你又买新首饰啦?”

瘦鹃一愣,“嗯?这项链难道不是您叫迟……难道不是您叫秉文送给我的么?”

迟太太抬了抬眉头,“我从没有叫他送你这东西啊。”

“那……不是您告诉的他,我过生日么?”瘦鹃不由自主地把手摸上颈间。

“你过生日?”迟太太下意识地把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嗯。”

迟太太更是疑惑,“自从你嫁到迟家来,还从没有过过生日——你总说要等秉文回来了一起过。一向我心疼你在我们迟家受委屈,可我年纪也大了,这么过了八年,竟也给忘了……你怨我罢,可连我也不晓得,怎么能提醒他?”

瘦鹃半张着嘴,心跳砰砰加速,她忽然不能够承认似的想到了某一点。

她只等迟秉文回来了再盘问他,可她又想着,或许他永远也不要来罢……

第55章 沦陷的城市

迟秉文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瘦鹃第二日去联大找他,一眼看见他额上包着的纱布。层层裹着,隐隐渗出来一点儿血迹。

“你怎么弄的?”她吃了一惊。

“不小心撞到的。”他不愿意实说,瘦鹃也不便往下追问。

他仿佛沉默了许多,连瘦鹃也能感觉得到空气中的那种沉闷的气息。

中午的时候,迟秉文忽然被宝络叫走了,瘦鹃便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却偏偏遇上了“**”,本想坐的离他们远一点的,又被迟宝络故意叫住,只得同他们几个人一起吃饭。

谁也不说话,席间只听得见伯玉同宝络聒噪的在那里喋喋不休。